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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林昭睁开眼,天旋地转。头疼,像是被人拿榔头敲过。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打量四周。

雕花木床,纱帐垂下来,香炉里点着安神的檀香。这不是她的出租屋。

脑子里涌进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嫁给了靖安侯府的赘婿,顾淮安。

这顾淮安,是个废物。空有一张好皮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侯府里连下人都不如。而她,

林昭,是这本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最后因为欺负男主顾淮安,被他登基后满门抄斩。“操。

”林昭骂了一句。她穿书了。还穿成了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门外传来吵嚷声,

还夹着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林昭掀开被子下床,推开门。院子里,

两个家丁正把一个男人按在地上踹。那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全是灰,但那张脸,是真俊。他就是顾淮安。一个家丁啐了一口:“呸!吃白饭的废物,

还敢跟大爷顶嘴?”另一个家丁抬脚就要往他肚子上踹。“住手。”林昭开口了。声音不大,

但院子里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两个家丁回头,看见是她,脸上有点慌。“少……少夫人。

”林昭走到他们跟前,低头看着地上的顾淮安。他抬起头,眼睛里没什么光,

就跟死鱼眼似的。按照原情节,这时候她应该冲上去护着顾淮安,骂走家丁,

展现自己“贤妻”的一面。去他妈的贤妻。林昭对着那两个家丁说:“踹,用力踹。

别踹死了,留口气就行。”家丁们愣住了。地上的顾淮安也愣住了,他抬起头,

死鱼眼里终于有了点别的东西。“少夫人,这……”“怎么?”林昭抱起胳膊,

“我说话不管用?还是说,你们想替他挨几脚?”家丁们不敢再犹豫,抬脚又踹了几下。

顾淮安蜷在地上,一声不吭。林昭看着,心里没半点波澜。这就是小说里的天命之子?

现在看着,跟条狗差不多。她看够了,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门。院子里,

踹人的家丁停了脚,面面相觑。地上的顾淮安,慢慢撑着地,坐了起来。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深得像口井。2林昭在屋里坐了一会儿,

丫鬟春桃端着热水进来了。“小姐,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歇着。”春桃是原主的心腹,

看着她从小长到大。林昭摆摆手,把手泡进热水里。热气腾起来,她脑子也清醒了点。

“刚才院里怎么回事?”春桃脸上愤愤不平:“还不是侯府那起子下人,又欺负姑爷。

他们说姑爷偷拿了厨房的包子……”“他偷了?”“那哪是偷!就是饿了,拿一个,

算什么偷?”林昭擦干手,问:“他经常被这么欺负?”春桃叹口气:“何止是欺负。

小姐您忘了?前天二少爷让他当马骑,上回老夫人让他跪在雪地里……您当时都气病了,

还去求老夫人呢。”林昭想起了小说里的情节。

原主就是在这种地方一步步对顾淮安产生同情,然后爱上他,最后死无全尸。她可不会。

“春桃,去拿纸笔来。”春桃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去拿了。林昭铺开纸,研好墨,

直接写了一张休书。“自今日起,林昭与顾淮安,夫妻义绝,各自嫁娶,不相干涉。

”字写得很潦草,但意思清楚。春桃一看,脸都白了:“小姐!您这是干什么?休夫?

这……这传出去,您的脸面还要不要?侯府能饶了您?”“我的脸面,我自己挣。

”林昭把休书折起来,“我自己的命,我也自己挣。”她拿着休书,推门又出去了。

顾淮安还坐在院子里,靠着柱子,身上又是土又是脚印。看见林昭出来,他把手藏在袖子里,

垂下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林昭走到他面前,把休书扔在他身上。“拿着。

”顾淮安没动。林昭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他的下巴很凉,皮肤却很滑。

那双死鱼眼看着她,里面藏着什么,她看不懂。“我说话,你听不懂?”林昭说,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滚出靖安侯府,爱去哪去哪,别再让我看见你。”顾淮安看着她,

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林昭站起身,“今天你不走,我明天就让人把你扔去乱葬岗。

你自己选。”她说完,转身就要回屋。身后,顾淮安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为什么?”林昭头也没回,“我腻了。”3那天晚上,顾淮安走了。他就穿着那身破衣服,

拿着那张休书,一个人走出了靖安侯府的大门。侯府里炸了锅。老夫人气得摔了茶杯,

指着林昭的鼻子骂:“泼妇!逆女!我们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昭的二哥林威也跳脚:“妹妹!你疯了?你休了那个废物,以后你怎么办?

你还想不想要名声了?”林昭坐在那,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我的名声,

我自己担着。我的以后,我自己管。”老夫人气得直喘气:“你管?你拿什么管?

一个被夫家休回来的女人,你以后怎么做人?”“不是我被他休,”林昭放下茶杯,

看着他们,“是我休了他。”她站起身,环视一圈。“从今天起,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你反了天了!”老夫人拍着桌子。林昭笑了。她走到老夫人面前,俯下身,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别跟我摆谱。我爹是当朝丞相,

我哥是羽林卫校尉。你们靖安侯府,要是还想在京城待下去,就掂量掂量,该听谁的。

”她说完,谁也不看,径直回了院子。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林威看着妹妹的背影,

觉得陌生得可怕。这还是那个柔弱得风吹就倒的妹妹吗?晚上,林昭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是不怕。她一个孤身女人,在这个吃人的时代,就是砧板上的肉。

但她更不想死。不想像原主一样,死得那么窝囊。她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

月亮又大又圆,冷冰冰的。顾淮安,他现在在哪儿?会不会已经冻死在哪个角落里?

林昭甩了甩头。管他呢。死活了,都跟她没关系了。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

4第二天一早,林昭就把侯府的账本给要了过来。管事张嬷嬷一脸为难:“少夫人,

这……这不合规矩。这账本,一直都是老夫人……”林昭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桌子。

“张嬷嬷,你是老夫人的人?”“奴婢是侯府的人。”“那就行。”林昭说,“我今天就要。

你要是拿不来,我就去找我爹,让他派人来查查侯府这几年的账目。

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张嬷嬷脸都白了,不敢再言语,

很快就抱着一大摞账本来了。林昭翻开账本,一页一页地看。她前世是学会计的,

看这些账目,一目了然。这里面的猫腻,太多了。采买的东西虚报价格,

府里的开销对不上数目,每个月都有大笔银子不知道去向。林昭一边看,一边用笔记下来。

春桃在旁边磨墨,小声说:“小姐,您查这些做什么?”“找钱。”林昭头也不抬,

“打仗得有粮,办事得有钱。我想干什么,都得有钱。”她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一笔每个月固定支出的银子,数目不小,用途写着“打点”。打点谁?

林昭指着那一笔:“张嬷嬷,这笔钱,打点谁了?

”张嬷嬷眼神躲闪:“就……就是一些……外头的各路神仙。”“是吗?”林昭合上账本,

看着她,“那我明天就去问问这些‘神仙’,看看他们收了侯府多少银子,

替侯府办了多少事。”张嬷嬷“扑通”一声跪下了。“少夫人饶命!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那笔钱,根本不是打点,是老夫人偷偷贴补给娘家侄子的。她那个侄子,就是个地痞无赖,

在外面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林昭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等张嬷嬷说完,她才开口:“很好。

从今天起,这笔开销,断了。再有下次,我就把老夫人的侄子送进大牢。”张嬷嬷连连磕头。

林昭让她起来,继续说:“还有,府里所有管事,全部换掉。我要我信得过的人。

”“这……这府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那就慢慢换。”林昭说,“先从厨房开始。

”她掌握了财权,这是第一步。5林昭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她先停了所有不必要的开销,

把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管事全都打发走了。侯府的下人们都慌了神。这个新上来的少夫人,

手段太硬了,跟以前的那个,完全判若两人。林昭不管他们,她只认本事。

她让春桃去外面招人,招的就是那些手脚干净、脑子灵活的穷苦人家的人。她给工钱给得高,

但规矩也大。谁要是敢偷懒耍滑,或者监守自盗,直接送去官府。不出半个月,

侯府的面貌焕然一新。林昭手里也攒下了第一笔钱。钱不多,但足够她干点事了。

她想起小说里的一个情节。顾淮安后来发家,靠的是一种叫“露华浓”的胭脂。那种胭脂,

配方是宫里流出来的,颜色鲜艳,还能养颜,一推出就火遍全京城。现在,

顾淮安被她赶走了。这个机会,就是她的了。林昭让春桃去打探那个配方。

春桃很快就打探到了,配方的持有者,是城西一个姓孙的老太监。林昭亲自登门。

那孙太监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养着几只鸟,过得挺悠闲。林昭让人递上名帖和一份厚礼。

孙太监见了她,眼皮抬了抬,问:“丞相府的千金,找我这个没根的人,有什么事?

”林昭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我想要‘露华浓’的配方。”孙太监笑了,

摇着扇子:“那可是宫里的宝贝。小姑娘,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你开个价。

”孙太监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两?”孙太监摇头。“五千两?”孙太监还是摇头。

“五万两。”林昭吸了口冷气。她现在全部身家,也就不到一万两。

孙太监看着她:“小姑娘,不是我不卖。这东西,我早就许给人了。”“许给谁?

”“一个故人之后。”林昭心里咯噔一下。故人之后?顾淮安?她压下心里的猜测,

看着孙太监:“我出五万两。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他手里的。

”孙太监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说:“你这个小姑娘,有意思。行,我给你指条明路。城东,

百花巷,有个地方叫‘醉仙楼’。你去那,找一个人,就说你要买‘露华浓’的方子,

她自然会卖给你。”林昭道了谢,起身就走。她刚走,孙太监就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他摸着那张纸,自言自语:“小侯爷,您可别怪老奴。

您那位夫人,可比您有胆识多了。”6林昭带着春桃,直奔城东百花巷。百花巷,听着好听,

其实是京城有名的烟花柳巷。醉仙楼,是这里最大的销金窟。林昭一个女孩子家,

往这种地方一站,惹来不少目光。门口的龟公拦住她:“姑娘,我们这地方,

可不是你该来的。”林昭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找你们楼里的红牌,烟姑娘。

”龟公掂了掂银子,脸上堆了笑,立刻引着林昭上了楼。到了一个雅间,

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正靠在窗边抽烟。她长得极美,眉眼间全是风情。她就是烟姑娘。

“找我?”烟姑娘吐出一口烟圈,懒洋洋地看着林昭。“我买‘露华浓’的配方。

”林昭直接说。烟姑娘笑了:“小妹妹,你倒是大方。这方子,可不便宜。”“你要多少?

”“我不要钱。”烟姑娘掐了烟,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只要你。

”林昭眼神一冷。她抓住烟姑娘的手腕,用力一捏。烟姑娘“哎哟”一声,脸都白了。

“我再说一遍。卖,还是不卖?”林昭盯着她的眼睛,“我耐心有限。

”烟姑娘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想抽回手,

却发现林昭的手跟铁钳一样。“卖!我卖!”烟姑娘赶紧说。林昭松开手。烟姑娘揉着手腕,

看着她,眼神变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买方子的人。”烟姑娘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递给她:“这就是‘露华浓’。至于配方嘛,得加钱。”林昭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

一股奇异的香味,清雅又浓郁。“多少钱。”“一万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昭答应了。她现在没那么多钱,但她有办法。她回到侯府,立刻写了一封信,

派人送回丞相府。信是写给她爹的。信里,她没提胭脂的事,只说她在侯府过得不好,

想开个首饰铺子做点营生,让她爹先支一万两银子给她。丞相对这个小女儿一向疼爱,当天,

银子就送过来了。林昭拿着银子,又去了醉仙楼。这次,她顺利拿到了配方。

她看着手里的配方,笑了。顾淮安,你的金手指,现在是我的了。7林昭拿着配方,

没立刻开张。她知道,光有配方不行,还得会经营。她先在侯府找了个僻静的院子,

当起了作坊。她按照配方,买来各种材料,亲手试做。她前世是化学系毕业的,

对这些东西触类旁通。她发现,这个配方虽然好,但还有改良的空间。

她调整了几个材料的比例,又加了一味自己调配的香料。做出的胭脂,颜色比原来的更正,

香味也更持久。她给这个新胭脂取了个名字,叫“昭华”。她的昭,风华绝代。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就是名气。林昭想了个主意。她让春桃拿着几盒“昭华”胭脂,

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几个贵夫人的府上,不是去卖,而是去送。每送一盒,

都只说一句话:“这是‘昭华’胭脂,小小心意,请夫人笑纳。三日后,醉仙楼,

‘昭华’开售,静候光临。夫人们收到礼物,都很好奇。这“昭华”是什么来头?

没听说过啊?但送胭脂的人,是丞相府的千金。这面子,不能不给。三日后,醉仙楼。

林昭包下了整个一楼。她没有像别的商家那样,大声吆喝,而是把胭脂摆得跟艺术品似的。

每个盒子旁边,都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昭华”二字,字迹是她自己写的,清秀又有力。

她还请了几个琴师,在一旁弹琴。整个场面,雅致又高级。贵夫人们陆续到了,一看这阵仗,

都惊了。林昭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站在门口迎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欢迎各位夫人赏光。”烟姑娘也来了,她今天没穿红衣,而是换了一身男装,摇着扇子,

像个翩翩公子。她走到林昭身边,低声说:“小妹妹,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林昭笑笑:“过奖。”夫人们试用了“昭华”胭脂,一个个都惊为天人。这颜色,这质地,

这香味,比她们用的所有胭脂都好!“林姑娘,这‘昭华’怎么卖?”“一百两一盒。

”夫人们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贵了!但没人走。因为东西真的好。林昭也不急,

她让人端上茶点,让夫人们慢慢聊,慢慢试。她知道,不愁卖。果然,不到一个时辰,

她带过来的一百盒“昭华”胭脂,就销售一空。一万两的本钱,一个时辰,就变成了一万两。

林昭看着手里的银票,笑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步,稳了。8“昭华”火了。

火得一塌糊涂。京城里的贵妇小姐们,以用“昭华”胭脂为荣。一百两一盒,还一号难求。

林昭赚得盆满钵满。但她没停下。她立刻用赚来的钱,开了自己的铺子,就叫“昭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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