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无法审判的，是否该由私刑终结?

当你用怪物的方式对抗怪物，你是否也变成了怪物?

完美犯罪的本质，不是逃脱制裁，而是让制裁本身成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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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7，旧城区上空压着一层铁锈色的云。

林觉把摄像头往下压了压，只露出半截下颌，线条冷得像被刀背刮过。

“各位深夜失眠者，欢迎来到‘死亡无罪’频道，今晚案例——申城‘杀妻无罪案’。”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砂纸般的质感，耳机里顿时刷过一排弹幕：

【来了来了！林老师开课了！】

【那渣渣真该死，可惜被判无罪。】

【听说他明早要开庆功宴？】

林觉没看弹幕，只敲了一下键盘，投影切换成一张现场照：客厅地毯上一滩暗褐，血迹呈扇形喷溅。

“凶手陈永明，身高一米八五，右手习惯；被害人张倩，身高一米六，体重九十六斤，第一刀割喉，第二至七刀集中在——”

他鼠标红圈一划，“子宫。”

弹幕瞬间爆炸。

林觉语调平稳：“法官采信辩方‘***过失’，因为警方取证时把血迹勘验袋错标，证据污染，合理怀疑，无罪。”

说到“无罪”两字，他笑了一下，眼角却冷。

00:05，直播观看人数破十万。

林觉把画面切成三维户型图，“按照血迹动力学，喷溅高度七十八厘米，角度十五度，说明陈永明左腿跪地，右手绕前割喉——这是控制式处决，不是***。”

他抬手，写下今晚的主题：

【法律睡着时，谁来叫醒它？】

弹幕刷礼物的特效连成一片冰蓝色的海。

林觉垂眼，忽然压低嗓音：“如果，我是说如果——陈永明此刻突然死亡，算不算正义？”

屏幕静了一秒，随即火山喷发：

【算！】

【我捐一年工资！】

【林老师别闹，直播间要被封！】

林觉靠回椅背，指尖在桌面轻轻一敲，像落下无声的判决。

“玩笑而已，杀人犯法。”

他抬腕看表，“时间到，下播。”

直播信号切断，屋里只剩机箱低喘。

林觉拉开抽屉，取出一部老款诺基亚，拨号，只响半声便被接起。

“目标离开会所了，车牌申A·R0821，路线正北。”

对面传来稚嫩的少年嗓音：“收到，老师。”

林觉挂断，把SIM卡折断，扔进烟灰缸，点火。

火苗舔上塑料，发出细微的“嗤”，映得他瞳孔幽暗。

陈永明开着新提的X5，车窗降到底，夜风灌满车厢。

无罪释放的庆功酒意还在血管里晃荡，他哼着小曲，拐弯驶进一条没有路灯的辅路。

忽然“砰”一声闷响，车底猛沉，仪表盘红灯狂闪。

爆胎。

陈永明咒骂着下车，低头查看轮胎瞬间，后颈传来冰凉刺痛。

他回头，只看见一双白色帆布鞋，鞋面干净得不像尘世。

林觉站在天台，夜风吹乱额前碎发。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署名短信跃入：

【0℃】

照片里，陈永明被尼龙扎带捆成忏悔的姿势，跪在柏油路上，喉间一道细若红线的切口，血顺着胸膛滴落，在脚边凝成一只巴掌大的冰天秤——晶莹剔透，像上帝随手放下的玩具。

林觉拇指摩挲着屏幕，眼底映出那枚冰天秤，嘴角缓缓勾起。

“零度……”他轻声念，语气像问候一位老友，也像迎接一位宿敌。

直播间后台弹出系统警告：

【您的直播回放出现敏感关键词，已被冻结审查。】

林觉关掉提示，合上电脑。

屋子里彻底安静，只剩冰箱压缩机偶尔启动的嗡鸣。

他拉开冷冻室，白雾涌出，层层碎冰之间，一只塑料密封袋静静躺着——里面是一截沾染血迹的金属温度计，刻度停在0℃。

林觉凝视几秒，把门合上，发出轻不可闻的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