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这是一场豪门狗血剧的开场。真假千金,身世互换,十八年的鸠占鹊巢。
那个叫林薇薇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小白花,
我那对名义上的父母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而我,作为那个被找回来的真千金,
本该是这场剧里最委屈、最愤怒、最该控诉命运不公的主角。可惜,我没兴趣陪他们演。
因为他们手里的剧本是假的,而我,恰好拿到了真正的导演手记。
他们以为这是宅斗剧的开场,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场……大型社会行为艺术观察实验。
实验对象,就是眼前这群被蒙在鼓里,自以为是的亲人。而实验的乐趣,
在于一步步揭开帷幕,欣赏他们从震惊到错愕,再到怀疑人生的全过程。
1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林薇薇的眼泪折射得有些刺眼。
DNA鉴定报告就摊在红木茶几上,白纸黑字,像一份迟到了十八年的判决书。我,林鸢,
才是林家真正的女儿。而林薇薇,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不过是个被人恶意调换的冒牌货。“爸,妈,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林薇薇的声音哽咽着,柔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掉,“如果不是我,
姐姐就不会在外面受那么多苦。我……我愿意离开,把一切都还给姐姐。”她说着,
身体摇摇欲坠,我名义上的哥哥林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眉头紧锁地瞪着我,
眼神里满是责备和警告。仿佛我才是那个打破了他们幸福生活的入侵者。
我那位雍容华贵的母亲,蒋岚,早已红了眼眶,紧紧抱着林薇薇:“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你在林家生活了十八年,你就是***女儿,谁也改变不了!”父亲林建国,
一个商场上说一不二的男人,此刻也长叹一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这件事,不怪你。
鸢鸢回来了,我们家就多一个女儿,以后你们姐妹俩要好好相处。”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
父慈子孝,兄妹情深。如果不是我提前做足了功课,恐怕真要被这温情脉脉的假象给骗了。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无视他们投来的复杂目光,径直走到茶几前。我没有去看那份鉴定报告,
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沓更厚的文件,轻轻放在了报告旁边。“这是什么?
”林建国皱眉问道。“一份清单。”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既然要算账,那就一笔一笔算清楚。”我翻开文件的第一页,念道:“林薇薇小姐,
从出生到十八岁,在林家产生的全部费用明细。
包括但不限于:衣食住行、教育投资、医疗保健、奢侈品消费、以及……情感陪伴成本。
”我的话音刚落,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林薇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显得楚楚可怜。林辰第一个炸了:“林鸢,
你闹够了没有!薇薇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没理他,
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十八年来,你们在她身上投入的总金额,折合人民币,
约两千三百四十七万。这还没算上林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那是奶奶在我出生时就指定留给我的,目前市值大概在一点二亿左右。”我顿了顿,抬起眼,
目光扫过他们每个人震惊的脸,最后落在林薇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当然,
我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毕竟,这十八年,我也被别人养育着。
虽然我的养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他们给我的爱是无价的。不过为了公平起见,
我们可以把这部分费用也量化一下,就从这两千多万里扣除吧。我查过了,我们那个小城市,
养大一个孩子到十八岁的平均成本,大概是六十万。”“所以,林薇薇小姐,你目前欠我的,
是一亿四千二百八十七万。”“啪!”林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不可遏:“你疯了!
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觉得有些好笑,“林辰先生,就在五分钟前,你的眼神还在告诉我,我是一个外人。
现在为了你心爱的‘妹妹’,我们又成了一家人了?这家人身份的切换,是不是太灵活了点?
”“你!”林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母亲蒋岚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鸢鸢,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可你怎么能这么算计?
薇薇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反问,
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躲在蒋岚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林薇薇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抬起那张挂着泪痕的脸,无助地辩解:“姐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
我绝对不会……不会霸占你的人生的。”演得真好。眼泪的时机,颤抖的幅度,台词的恳切,
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可惜,在几个月前,我就已经拿到了她的剧本。这一切,
要从半年前说起。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养父母对我很好,
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骗不了人。比如,他们都是温和的双眼皮,
而我却是标准的单眼皮、桃花眼。再比如,他们全家对芒果都敬而远之,
因为他们有家族性的严重过敏史,而我,却能一个人吃掉一整个大芒果,
连点红疹子都不会起。正是这个芒果,让我起了疑心。我偷偷攒钱,找了***。
我没想过找什么亲生父母,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根在哪里。侦探很专业,
顺着当年医院的线索,很快就查到了林家,也查到了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当年医院的一个清洁工,收了一大笔钱,将我和刚出生的林薇薇调了包。而那个付钱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林薇薇的亲生母亲,也就是那个清洁工的远房表妹。她未婚先孕,
生下林薇薇后,既无力抚养,又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于是便铤而走险。这些资料,
连同那个清洁工和林薇薇生母的银行转账记录,现在都安静地躺在我的文件袋里。
更有趣的是,侦探发现,林薇薇大概在三年前,就已经通过她生母留下的遗物,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没有声张,而是开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铺路。她加倍地讨好林家父母,
刻意疏远和打压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林辰身边的所有异性,
让他对自己产生超越兄妹的依赖感。她甚至开始偷偷转移资产,用林家给她的钱,
在海外购置了好几处房产。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着实不简单。所以,
当林家因为一次偶然的血型问题,发现林薇薇可能不是亲生的,从而启动调查,
最终找到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我甚至可以肯定,这所谓的“偶然”,
也是林薇薇计划中的一环。她知道纸包不住火,与其被动地被揭穿,不如主动引导。
她要赶在自己成年、能够完全掌控那些资产之前,把这件事引爆。然后,
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扮演一个无辜、善良、受命运捉弄的白莲花,
利用林家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和深厚的感情,让我这个“抢夺者”变成恶人,
最后让她自己以一个“被收留的养女”身份,继续心安理得地留在林家,享受一切。
多完美的计划。她算到了一切,唯独没算到,
我不是一只从乡下被找回来的、怯懦无知的小鹌鹑。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这种段位的对手,连让我热身的资格都没有。
“看来大家今天情绪都不太好,这笔账,我们可以改天再谈。”我收起那份清单,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需要宣布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环视了一圈这个装修得富丽堂皇,却毫无温度的客厅,
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会搬出去。”这个决定显然又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林建国第一个表示反对:“胡闹!你才刚回来,能搬到哪里去?就住在这里,
你的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蒋岚也急忙附和:“是啊,鸢鸢,别说气话。
这里才是你的家啊。”连一直对我横眉冷对的林辰,都皱起了眉:“你一个女孩子,
在外面不安全。”我笑了。他们大概以为,我是以退为进,在博取他们的同情和愧疚。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摇了摇头,“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们。
至于去处,你们不用担心。”我顿了顿,目光落向窗外,仿佛能穿透这栋别墅,
看到很远的地方。“奶奶不是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宅养病吗?她说很想念我,让我回去陪陪她。
”提到“奶奶”,林建国和蒋岚的脸色都微微变了。林家的老太太,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
当年林氏集团就是她和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她重男轻女,更重血脉。
因为不喜欢蒋岚的出身,所以婆媳关系一直很僵。自从林薇薇被查出不是亲生的,
老太太一怒之下就回了乡下,说是眼不见为净。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竟然已经和老太太联系上了。“奶奶年纪大了,需要静养,你别去打扰她。
”林建国语气生硬地说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拎起我的包,转身准备离开,
“奶奶说了,有些东西,放错了地方十八年,也该由我这个正主,亲手去取回来了。”说完,
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背后那几道复杂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有震惊,有不解,有愤怒,
或许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很好。这才只是个开始。林薇薇,
你以为留在这座金丝笼里,继续当你的小公主,就是胜利吗?你错了。你留下的,
是一个被我搬空了所有宝藏的空壳。而我,正要去取回那份,真正属于我的,
独一无二的宝藏。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这场游戏,
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2离开林家别墅的路上,我没有打车,
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在种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手机在包里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
是林建国和蒋岚的连环夺命电话。我直接按了静音,任由它在黑暗中独自狂欢。我的目的地,
是位于城市另一端的林家老宅。那是一座真正的,
见证了林家从无到有、从兴盛到如今虚浮的百年宅院。而我那位“眼不见为净”的奶奶,
林家真正的定海神针,就在那里等着我。我和奶奶的联系,早在林家人找到我之前,
就已经建立了。我的***不仅查清了身世的来龙去脉,
还给了我一份额外的情报——林老太太身边有个跟了她几十年的老管家,姓福,忠心耿耿。
老太太对现在的林家,尤其是对蒋岚和她教养出来的林薇薇,早就心怀不满,
只是苦于没有插手的由头。我没有贸然联系老太太。我知道,对于她那样的人,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只会让她充满警惕。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她毫无保留地相信我的契机。我让侦探送了一样东西给福伯,请他转交给老太太。
那是一张很旧的照片,是我养父母家的全家福。照片背面,我只写了一句话。“奶奶,
我左边耳后也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爷爷一样。”这个秘密,
是侦探从林家一位早已退休的老佣人那里打听到的。林家的老爷子,也就是我的亲爷爷,
左耳后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这是林家的隐性遗传标记,林建国和林辰都没有,
所以我这个孙女有,才更具说服力。老太太收到照片的第二天,
福伯就出现在了我勤工俭学的咖啡店。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递给我一部加密手机,
说:“老夫人想听听你的声音。”电话里,老太太的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
她没有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也没有任何温情脉脉的寒暄。
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想要什么?”我告诉她:“我想要的,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不只包括钱和股份,还包括十八年前,那份本该属于我的,完整的亲情和人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然后,我听到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赞许。“口气不小。不过,我林家的女儿,就该有这个气魄。”她说,
“回来吧,孩子。他们手里的剧本该换了,你来,亲自给他们写个新结局。
”那一刻我便知道,这场仗,我还没开打,就已经赢了一半。老宅门口,福伯早已恭候多时。
他接过我手里简单的行李,微微躬身:“大小姐,老夫人等您很久了。”这声“大小姐”,
叫得自然而然,仿佛我从未离开过。穿过雕花的月亮门,走过青石板铺就的庭院,
一股淡淡的檀香和书卷气扑面而来。这和林家那座堆满奢侈品、却毫无生气的别墅截然不同。
这里,才有一个百年世家该有的底蕴。奶奶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盘扣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银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虽然年事已高,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却让人不敢有丝毫小觑。听到脚步声,
她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饱经风霜却依旧锐利如鹰的眼睛。她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也没有说话,坦然地站在她面前,任她审视。良久,
她点了点头,朝我招了招手:“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我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
她伸出布满皱纹却依旧保养得很好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又拨开我耳边的头发,
看到了那颗小小的红痣。她的眼眶,在那一刻,微微泛红。“像,真像。”她喃喃道,
“眉眼像***,这股不服输的劲儿,也像他。”她收回手,
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在回来的路上,都想好了?”“想好了。”我点头,“第一步,
先脱离那个家。我不会住在那里,任由他们用所谓的‘亲情’来道德绑架我。”“嗯,
做得对。”奶奶表示赞同,“林家那栋别墅,早就被那个蒋岚弄得乌烟瘴气。不住也好。
第二步呢?”“第二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看着奶奶的眼睛,认真地说,“钱和股份,
只是最表层的东西。我要的,是话语权。”奶奶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好一个话语权!
你这孩子,比你那个糊涂爹强多了。他守着金山,却把钥匙交给了外人。”她说着,
示意福伯。福伯会意,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子,放在我面前。
“打开看看。”奶奶说。我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样东西。一把古朴的铜钥匙,
一枚用上好田黄石雕刻的印章,以及一本厚厚的、封皮已经泛黄的账本。“这把钥匙,
是***书房的。他去世后,那间书房就被我锁了,谁也没进去过。
里面有他一生的心血和……秘密。”“这枚印章,是***私印。
当年林氏集团的很多核心文件和股权转让协议,认印不认人。建国一直想要,我没给。现在,
它是你的了。”我的指尖轻轻拂过那枚冰凉的印章,上面刻着两个篆字:林渊。
是我爷爷的名字。原来我的名字,是取自于他。
“至于这本账本……”奶奶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这上面记着的,不是钱,是人情。
是***当年帮助过的那些人,扶持过的那些企业。他们中的很多人,
现在都已经是各行各业的翘楚。这张关系网,才是林家真正的根基,也是你最锋利的武器。
”我拿起那本账本,只觉得重若千斤。我终于明白,林建国为什么那么忌惮老太太。
他继承的,不过是林氏集团这个庞大的躯壳,而真正的灵魂和命脉,
一直都掌握在老太太手里。而现在,她把这一切,都交给了我。“奶奶,
您……”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别叫我失望。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那个叫林薇薇的,我派人查过。心机深沉,手段了得,
不是个省油的灯。你那个糊涂爹妈和蠢哥哥,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回去,
就是要快刀斩乱麻,把附在林家这棵大树上的藤蔓,给我一根一根地,连根拔起!
”“我明白。”我郑重地点头。就在这时,我那静音了许久的手机,终于不再震动,
而是直接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父亲”两个字。我看了奶奶一眼,
她朝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我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林鸢!你到底在哪里?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林建国咆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我很好,不劳费心。”我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立刻给我回来!像什么样子,
刚回家就离家出走,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我们林家的笑话吗?”“林先生,
”我刻意换了称呼,“我想你搞错了。我只是回到了我真正的家。至于笑话,
从十八年前抱错孩子的那一刻起,林家不就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吗?”电话那头一窒,
显然被我的话噎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缓和语气:“鸢鸢,我知道你心里有气。
爸爸承认,我们对你有所亏欠。但薇薇是无辜的,她……”“我们能不能不谈她了?
”我打断他,“谈点有意思的吧。比如,城南那块地。”林建国愣住了:“什么城南的地?
”“十年前,您和赵氏集团合作开发的那块地。”我一边说,
一边翻开了爷爷留下的那本账本,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我记得,当初为了拿下那块地,
您似乎……动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还欠了当时一位姓刘的局长一个不小的人情。
账本上记着,那个人情,是用您当时持有的‘华科创投’百分之三的原始股还的。对吗?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能听到林建国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这件事,是林建国商场生涯中一处不太干净的污点,也是他用来拿捏赵氏集团的把柄。
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除了当事人,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那个精明过人的老父亲,早就一笔一笔,全都给他记下来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我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合上账本,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我对着电话,用最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爸,
时代变了。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3挂断电话后,
我看到奶奶的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微笑。“不错,”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对付你那个爹,就不能跟他讲道理,你得捏住他的命门。他这辈子最在乎的,
无非就是脸面和林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我点点头,将紫檀木盒子收好。这三样东西,
是我接下来计划的关键。“福伯,”奶奶放下茶杯,吩咐道,“去把鸢鸢的房间收拾出来,
就在我隔壁那间。再告诉厨房,今晚做大小姐最爱吃的松鼠鳜鱼和蟹粉狮子头。
”福伯笑着应下:“早就备好了。老夫人,您不知道,大小姐的口味,
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奶奶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安稳。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真正的、脚踏实地的归属感。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
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福伯在门外轻声说:“大小姐,辰少爷来了,在前厅等您。
”林辰?他来做什么?我慢条斯理地起床、洗漱,
换上一身奶奶为我准备的香云纱新中式连衣裙,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向前厅。
林辰正焦躁地在大厅里踱步,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
神情憔悴,看起来一夜没睡好。“林鸢,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开门见山,
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你对爸说了什么?他昨晚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今天一早又召开了紧急董事会!”“我只是跟他聊了聊过去的一些事。
”我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优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怎么,
他没告诉你聊了什么吗?”林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
林建国没脸把自己的黑料告诉儿子。“你别在这里故弄玄虚!”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薇薇昨晚哭了一夜,
今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哦?是吗?”我抬起眼皮,淡淡地看着他,“那应该请医生,
而不是来找我。我又不是退烧药。”“你!”林辰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薇薇已经够可怜了,她失去了一切,
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她宽容一点?就当是为了我,不行吗?”“为了你?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辰,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和我,
除了有无法选择的血缘关系,还有什么?十八年的空白,你觉得凭什么能让我为了你,
去宽容一个处心积虑、鸠占鹊巢的人?”我的话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戳破了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外壳。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后退一步,
喃喃道:“她不是……薇薇不是那样的人,她善良又单纯……”“是吗?”我从随身的包里,
拿出几张打印好的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林薇薇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
背景是各种奢华的餐厅和酒店。男人的脸拍得很清晰,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娱乐公司新贵,
陆景明。“这是谁?”林辰的声音都在发抖。“陆景明,星耀传媒的CEO。
林薇薇用你父母给她的钱,投资了他的公司,是星耀传媒的隐名大股东之一。作为回报,
陆景明不仅是她的秘密情人,还是她用来洗钱和转移资产的白手套。”我每说一句,
林辰的脸色就白一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一把抓起照片,像是要把它撕碎,
但双手却抖得厉害,“薇薇那么乖,她怎么会……这一定是P的!是你,是你伪造的,
对不对?”我没有理会他的歇斯底里,继续平静地抛出重磅炸弹:“她名下,
在瑞士银行有一个秘密账户,里面有八千万。在巴黎、伦敦、纽约,
分别有三处以离岸公司名义持有的高级公寓,总价值超过两亿。这些,都是她用林家的钱,
在过去三年里,一点一点转移出去的。”“够了!别再说了!”林辰痛苦地捂住耳朵,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崩溃和不信。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辰,
你以为你保护的是一只纯洁无瑕的小白兔,实际上,她是一条早就布好了网,
等着把你们全家都吞下去的美女蛇。你对她的那点所谓‘兄妹情’,
不过是她手中最好用的一张牌。你为她发火,为她心疼,为她来质问我,
这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内。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说完,我不再看他,
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我知道,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他需要时间消化。而我,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拿着爷爷的那枚私印,去了林氏集团。
林氏集团的总部大楼高耸入云,当我以“林鸢”的身份出现在前台时,
毫无意外地被拦了下来。“抱歉小姐,没有预约,不能上去。”前台小姐公式化地微笑着。
我也不恼,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是福伯给我的,集团法务部总监,
也是当年跟着爷爷一起打江山的老人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我只说了一句话:“王叔叔,
我是林渊的孙女,林鸢。我带着爷爷的印章,现在在楼下大厅。”不到三分钟,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就带着两名律师匆匆从专属电梯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
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像,太像了!”王总监快步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