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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北七”,中央数据局最优秀的监察官,逻辑的化身,理性的信徒。

我的任务:潜入全宇宙最臭名昭著的“方舟精神病院”,找出藏匿其中的叛军领袖——“先知”。

上级说,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病人都是穷凶极恶的疯子。

可我进去之后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自称是“机械神皇”的哥们,天天拿报废的零件组装“歼星舰”。

声称自己是“银河第一歌姬”的大姐,用指甲刮玻璃的声音开“演唱会”。

还有一个天天***盆栽的,说自己在进行光合作用,制造“反物质能源”。

而负责治疗他们的医生,用电击疗法治疗失眠,用水淹疗法治疗恐水症。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用最认真的态度,干着最离谱的事。

他们管这叫“治疗”。

我管这叫“集体发癫”。

我的任务是找出谁是“先知”。

可现在我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证明我不是个疯子。

不,也许问题是,怎么才能疯得比他们更像一个正常人。

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金属撞击的声音,沉重,没有一丝回音。

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和轻微的铁锈味。很刺鼻。

走廊很长,墙壁是那种看久了会让人头晕的奶白色,天花板上的能量灯管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嗡鸣。

“病人北七,对吗?”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她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情绪。

我点点头。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北七,一个因为“过度妄想现实与数据边界”而被送进来的病人。这是我的伪装身份。我的真实代号是监察官7013,来这里是为了揪出一个叫“先知”的家伙。

“我是艾医生,你的主治医师。”她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这是你的病房,单人间,优待。希望你在这里能得到良好的治疗。”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一段产品说明书。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根据你的档案,你有严重的逻辑固化症,试图用二进制代码去解释人类的情感。”她顿了顿,推了下眼镜,“简单说,你认为一切都应该是理性的,有序的,这很危险。”

我心想,这档案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我的工作就是处理数据,逻辑当然是我的武器。

“在这里,我们会帮你打破这种危险的思维。”艾医生说,“第一条规则,忘掉你的逻辑。”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推开病房的门。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所有家具的边角都被打磨成了圆形。墙壁和走廊一个颜色。

我把身上那套病号服的带子系好,坐在床边。

任务简报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目标:“先知”,联邦的头号通缉犯,一个极具煽动性的叛军领袖。情报显示,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颗废弃矿星上的“方舟精神病院”。他可能伪装成了病人,也可能伪装成了工作人员。我的任务就是找到他,然后发出坐标,让舰队来清理这里。

“咚咚咚。”

敲门声。

我站起来,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和我一样的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亮得吓人。

“新来的?”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看着他,没说话。

“我叫仓颉。”他说,“别信这里的医生,他们都是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的机器人,真正的院长早就被它们分解成零件了。”

他说着,还紧张地四处看了看。

“你是谁?”我问。

他凑过来,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一股没刷牙的味道。“我是代码之神,是二进制宇宙的创世主。我写下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Hello,World’。”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似乎对我的反应不太满意,皱了皱眉:“你不信?”

“我需要可验证的数据。”我说。

“数据?”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得很大声,“哈哈哈,你果然病得不轻!数据就是我拉的屎!我随便敲几个回车,就能让一颗恒星坍缩!”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爆炸的样子。

我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的叫骂声:“愚蠢的凡人!你竟敢质疑神!等着吧,我今晚就改写你的基因序列,让你变成一只草履虫!”

我没理他。

这只是第一天,看起来,这里的“病人”比资料里描述的还要有趣。

到了晚上,广播响了。

“各位病人请注意,现在是晚间思维疏导时间。请各位回到自己的病房,准备接受‘梦境净化’。”

我躺在床上,天花板上伸出一个金属头盔,缓缓下降,罩在了我的头上。

冰冷的触感。

头盔里传来电流的嗡嗡声和艾医生的声音。

“北七,放轻松。现在,想象一片大海,蓝色的,温暖的。”

我闭着眼睛。我没有想象大海,我在分析这个头盔的能量波动和数据接口。初步判断,这是一个低劣的催眠设备,附带轻微的神经电流刺激。

“你感觉到海浪了吗?它们在冲刷你的思维,带走那些固化的、坚硬的逻辑碎片。”艾医生的声音很催眠。

“我没有感觉到海浪。”我直接开口说。

头盔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

“根据流体力学和热力学定律,单纯的想象无法产生真实的物理感受。而且,我的大脑皮层没有接收到任何与‘海浪’相关的模拟信号。”我冷静地分析。

“……”

艾医生的声音沉默了几秒。

然后,头盔里的电流强度突然加大了。

“滋滋——”

我的太阳穴传来一阵刺痛。

“北七,你这是在抗拒治疗。你需要放弃分析,用心去感受。”她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拒绝接受无效的治疗方案。”我忍着刺痛说,“如果你想让我感受到海浪,建议直接连接我的神经中枢,输入一段高质量的VR场景数据,而不是用这种原始的语言催眠。”

电流又加大了。

“顽固的病人!你在挑战我的专业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说,“你的设备功率太小,算法也过时了。这种程度的神经刺激,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你!”

电流猛地飙到了最大。

我感觉像是被一只蚊子狠狠叮了一下。然后,就没然后了。

头盔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似乎是艾医生被我气得不轻。

几秒钟后,头盔自动升了回去。

广播里传来艾医生气急败败的声音:“病人北七,抗拒治疗,禁闭二十四小时!”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墙壁突然变成了钢铁的颜色,窗户也被金属板封死。

禁闭室,启动了。

很好。

看来,想在这里当一个“正常”的疯子,比我想象的要难一点。

不过,这样也更有意思。

“先知”,你到底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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