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秋，寒意已刺骨。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唯有打更人沙哑的梆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一声声敲在人心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老李缩着脖子，提着昏黄的灯笼，加快脚步想赶紧打完这最后一趟更。行至城西富商王员外家高大的院墙外时，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钻进他的鼻孔。

他耸耸鼻子，嘀咕道：“啥味儿？怪好闻的……”

好奇心驱使他停下脚步，借着灯笼微光，他瞥见王员外家侧门虚掩着，那香气正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

“这大户人家，半夜门也不关严实……”老李嘟囔着，下意识伸手想将门带上。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冰凉门环的刹那，“吱呀”一声，那门竟被他一推，缓缓敞开了更大一条缝。

一股更浓郁的异香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死寂。

灯笼的光晕颤巍巍地投入门内的黑暗，勉强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青石板路。老李探头望去，院内黑黢黢的，不见一丝灯火，连巡夜护院的动静也无。

“王员外家……今儿个怎么静得这么瘆人？”老李心里开始发毛，寻常这时候，大户人家至少该有一两处守夜的灯光才对。

他提高灯笼，想看得更清楚些。光线摇曳间，似乎照见前厅通往内院的廊下，躺着个黑乎乎的影子。

“谁？谁在那儿？”老李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只有那甜腻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不休。

夜风忽起，吹得灯笼里的烛火猛地一跳，明灭不定。就在这光影晃动的瞬间，老李看清了——那躺在地上的，竟是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一动不动，仿佛……

老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敢再往前，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向最近的五城兵马司巡夜点。

“鬼……有鬼啊！王员外家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