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匕首锋利，是我出征前萧彻送我的防身利器。如今却用在了他的身上。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愧疚变为惊愕。最后又化为迷茫和痛楚。屋子里好吵，宫人的惊叫，

陆知绾的怒喝。将萧彻说的那句对不起彻底掩埋。陆知绾怒红了脸，扬起手落下巴掌。

嘴里还不断叫喊着让人将我带出去处死。可是忽然，屋内变得落针可闻。

是萧彻骤然将匕首***，狠狠的划向陆知绾的手腕。听着陆知绾的惨叫，我难得痛快。

却又看到萧彻带着些细微讨好的神色。他死死的攥着我的手，嗓音发颤。“宁舒，

你不能怪我。是陆知绾隐瞒了孤城求援的消息，我是不知情的！”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情绪，

我有些恶心。“娶陆知绾为妃，弃孤城不顾，你敢说一桩桩一件件你全都不知情？

”“是陆知绾说，我若不纳了她，她失了贞洁只能去死。”“宁舒，你信我，

我想娶的只有你啊！”看着他慌乱的辩解，我却骤然平静下来。“我不能怪你，那怪谁？

陆知绾吗？”“只可惜，她的命太过轻贱，抵不了这满城冤魂。”我挣扎着下床，

将角落里的一筐红薯全部砸在萧彻身上。红薯个头很大，一看便知是仔细挑选过的。只可惜，

上面沾了泥和血。“王婶死的那天，还说让我把这些红薯带给你。

”“你从前被人欺辱吃不上饭时，是她一次次带了烤红薯让你饱腹。”“萧彻，

你的良心都吃到狗肚子去了。死的为什么不是你啊？”萧彻额角沾了泥土，

再无从前那个矜贵帝王的模样。他愣在原地，任由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良久，

他拿出我当初未曾带走的立后诏书。“宁舒，你说，只要你肯原谅我，

你如何处置陆知绾都可以。”曾经我最想要的旨意摆在眼前，我却蓦的冷笑。“萧彻，

我做不了你的皇后。”“因为只要我坐在后位上一天，我便一天想要杀了你。

”这话像是抽去了萧彻最后一丝力气。他捂住伤口的手松开，双眸涣散。“你别说气话。

等你心情好些我再来陪你。”这句话说的极轻，像是他在安慰自己。房门关上那一刻，

我听到太监尖细的叫喊。“快来人啊！陛下吐血了！”门外萧彻的身影摇晃，最后摔在门上。

我听到他颓丧的低笑。他说。“都是报应。”那天之后，我一病不起。

半梦半醒时却总能看到萧彻守在我的床边无声落泪。萧彻日日派人来问我想要些什么补偿，

我却始终闭门不见。因为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自由他是不可能给我的。直到病愈那日，

我开了门。萧彻难掩欣喜，抱着我不肯撒手。却不忘说上一句。“除了离开我，

你要什么都可以。”07.我扯着笑，将今日收到的信递给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怎么能算得上离开。”信上是群臣血书，斥责我恃宠而骄，害的萧彻几日不理朝政。

可阿月曾和我说过，陆知绾梦魇，萧彻这几日都是在陪她。我看着萧彻欣喜的神色褪去，

脸上只剩下惨白。他慌乱的向我解释。“宁舒，是陆知绾怀孕了。

我这些天不过是假借梦魇的名义处置她罢了。”他看着自己的手，神色有些不忍。

“我派人流了她的孩子，宁舒，我只有你了。我也只想要你我的孩子。

”萧彻带着希冀等着我的回应，我却残忍的一字一句纠正他的话。“这些不都是你造的孽吗？

与我何干？”“更何况，你我也不会再有孩子，我们的孩子早就死在了你的手里了。

”“哦对，你可能不知道，毕竟当时你美人在怀，哪有时间关心这种小事。

”萧彻望向我的目光带上了哀求和不解。我却好心情的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从那匹被下了药的马到开下堕胎药的太医。甚至还残忍又详细的告诉他，

我是在他与陆知绾缠绵悱恻时流掉的孩子。一桩桩一件件犹如晴天霹雳打在萧彻身上。

说到最后，他竟自欺欺人的试图捂住我的嘴。我就这么看着他，从日落坐到天明。

到上朝的时辰时，这位曾经在战场上以一敌十的帝王竟然只能靠宫人的搀扶离开。离开前，

我喊住了佝偻着身子的萧彻。“你不是问我到底想要什么补偿吗？”“我要离开京都，

永驻孤城。”萧彻望向我的目光格外偏执。他无声的摇头，

四周忽然围上来的守卫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出征孤城那次一样，我将匕首抵在了脖颈处。

萧彻嘴角勾起的弧度苦涩极了。“宁舒，你就是笃定我舍不得伤你。”是的，

也许萧彻对我有爱。可如今这份爱在我这里只配被小小的利用一下。

甚至连被我放在心上的资格都没有。最终还是萧彻率先败下阵，默许我跟着他进了朝堂。

文武百官看向我的眼神有猜忌、有憎恶。只有萧彻，不舍的看着我。

像是在拼命记住我的模样。过去的每一天，我都从未笑得如此真诚。我上前恭敬跪拜，

将立后诏书扔到煮茶的火炉中烧成灰烬。“臣愿率残部戍边，此生永不回京。”咔嚓一声，

是朱笔折断的声音。他说。“准。”抬头时，我看见阳光把萧彻的脸颊照的很亮。

那是他无法克制的泪。离京那日，萧彻拿了一个护膝给我。是当初我没有绣完的那个，

剩下的部分全部被萧彻补上。我忽然想起从前在军中，这种缝补之事总是萧彻上手。

他表面嫌弃我的手艺，却会将我送给他的所有东西珍藏。我看向他的腰间，

是我从前送的香囊。是被他转手送给陆知绾的那个。香囊可以找回来，

可当初拿份情谊却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看我不肯伸手接过，萧彻攥着护膝的手愈发用力。

“我如今连送你一个护膝的资格都没了吗？”萧彻登基后，显少露出过这种表情。恍惚间，

我看到了曾经满心赤诚的萧彻在对我摇头。“媳妇，别原谅他。”08.再次见到萧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