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她守了十年国门。凯旋日,她赐我一杯毒酒。“沈将军,父皇要你死,才能安心。
”再睁眼,回到十年前。她娇羞地递来定情玉佩。我当着她的面,捏得粉碎。
“沈哥哥……”我拔剑,斩了传旨太监。“三军听令,反!”三日后,我坐上龙椅。
她和她的姐妹们跪在阶下。我问她:“九公主,现在,你安心了吗?”1.龙椅冰冷,
血腥气顺着椅背的雕龙,钻进我的鼻腔。我俯视着阶下,一群瑟瑟发抖的公主,华服凌乱,
珠翠满地。最前面的,是我曾倾心守护十年的九公主,周青寒。她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那张曾让我魂牵梦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愤怒。“沈惊鸿!你疯了!你怎敢谋反!
”她的声音尖利,划破大殿的死寂。“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生!”我笑了。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不存在的灰尘。“九公主,别急。”我站起身,踱到她面前,
龙袍的下摆扫过她颤抖的指尖。我蹲下身,与她平视。“父皇说,只有死人才能让他安心。
”我用我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复述她前世的话。周青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所有的叫骂都卡在喉咙里,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她不明白。
她不可能明白,我为何会知道这句话。我站起身,再也不看她一眼。“传朕旨意。
”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带着金石之气。“所有公主,收押浣衣局,由禁军看管,
无朕命令,不得出入。”浣衣局,那是宫里最低贱的地方。周青寒终于崩溃了。“不!
我不要去!沈惊鸿,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尖叫着,像疯了一样要扑上来。
两个士兵粗暴地架住她,将她往外拖。她华美的宫裙在沾满血污的地面上,
划出一道狼狈不堪的痕迹,像一条被剥了皮的锦鲤。在哭喊挣扎的人群中,
一个身影格外扎眼。她没有尖叫,没有哭泣,只是低着头,安静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是七公主,周清玥。一个我前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最不受宠的公主。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拖下去!”我转身,
回到龙椅上。“传百官觐见。”旧朝的臣子们战战兢兢地走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和血迹,
个个噤若寒蝉。皇帝的心腹,丞相王德福,跪在最前,还想摆老臣的架子。“沈将军,
你此举乃大逆不道,还不速速……”我没让他把话说完。“斩了。”禁军统领李虎上前,
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温热的血溅在几个大臣的官袍上。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环视众人。“旧帝昏聩无能,已在乱军之中‘驾崩’。”“即日起,朕登基为帝,
改国号为‘秦’。”“谁赞成,谁反对?”无人敢言。夜里,我独自坐在空旷的宫殿里。
殿外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可那股味道,却仿佛渗入了骨髓。前世毒发时的剧痛与冰冷,
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复仇的快感退潮后,是无边无际的空虚。我捏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这只是开始。2.我故意晾了那群公主三天。浣衣局的苦,足够磨掉她们所有的娇贵。
三天后,我决定去“视察”一番。刺鼻的皂角味和霉味混杂在一起,公主们个个形容枯槁,
钗环尽失。她们围坐在一起,或哭泣,或咒骂,像一群被拔了毛的孔雀。只有七公主周清玥,
独自坐在一个角落。她身上穿着粗布衣衫,却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
她正在洗一件宫女的衣服,动作不快,但很专注,仿佛周围的嘈杂与她无关。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们。九公主周青寒第一个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沈哥哥!不!陛下!陛下我错了!”她抱着我的腿,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都是父皇逼我的!我心里是有你的啊!求你饶了我吧!
”我看着她这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世,她也是这样哭着,把毒酒递到我面前。
我一脚踢开她。她滚在地上,撞翻了一盆污水。“你的眼泪,比这污水还脏。
”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周青寒愣住了,忘了哭泣。我叫人拿来我登基那天穿的龙袍,
上面还沾着王德福的血。“把它洗干净。”我把龙袍扔在周青寒面前。“你来洗。
”她看着那暗红色的血迹,吓得浑身发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血……是血!我不要!
拿开!”她精神几近崩溃,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其他公主也吓得面无人色,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陛下。”是周清玥。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不卑不亢。“杀鸡儆猴,鸡已死,猴已恐。”“再折辱她们,于安抚前朝宗室无益,
反而会激起逆反之心。”整个浣衣局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她,
仿佛不认识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七公主。我眯起眼,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她很瘦,
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你在教我做事?
”我的语气里带上了杀意。她却毫无惧色,直视着我。“臣女不敢。”“只是想为陛下分忧。
”“前朝余孽未清,外部虎视眈眈,陛下的敌人,不该是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我心中一动。前世十年,我从未注意过宫里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她的胆识,她的冷静,
让我产生了一丝兴趣。我看着她,又看看地上丑态百出的周青寒。“有点意思。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3.边关八百里加急。我那“被驾崩”的父皇,果然没死。
他通过皇宫密道逃了出去,在南方最大的藩王,宁王的支持下,竖起了反旗。更糟的是,
他还勾结了北方的蛮族。蛮族铁骑已经南下,准备与宁王南北夹击,
将我的新王朝扼杀在摇篮里。朝堂之上,人心惶惶。那些刚刚归顺的旧臣,
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后悔。一个老御史颤颤巍巍地出列。“陛下,为免生灵涂炭,
不如……不如与旧帝议和……”他话音未落,我的剑已经出鞘。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议和?”我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谁还想议和?”朝堂再次陷入死寂。我知道,
用恐惧压制,只是暂时的。内忧外患,这盘棋,不好下。深夜,我独自在御书房,对着地图,
烦躁地揉着眉心。“陛下,七公主求见。”太监的通报让我有些意外。“让她进来。
”周清玥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清冷沉静的模样。她手中捧着一卷羊皮纸。
“臣女知道陛下的烦恼,或许能为陛下分忧。”她将羊皮纸在桌上展开,是一份地图。
上面用朱砂清晰地标注了南方宁王的***、粮草路线,甚至还有几处秘密的军火库。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从何得知?”这些情报,连我的斥候都还没能探查清楚。
她平静地回答。“母妃虽死于冷宫,但外祖家曾是南方巨富,家业被夺后,一些旧部仍在。
”“这些年,我一直通过他们暗中收集南方的消息,只为有朝一日能自保。”她顿了顿,
抬起头。“南北夹击看似凶险,实则蛮族与旧帝各怀鬼胎,并非铁板一块。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蛮族贪婪,旧帝多疑。我们只需派人,
将宁王准备献给蛮族的一批粮草烧毁,再嫁祸给旧帝的亲信部队,便可让他们反目。
”她的见解精准老辣,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这个离间计,具体、狠毒,
且极具操作性。我盯着她看了很久。这个女人,藏得太深了。“你想要什么?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迎上我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一席之地。
”“与其在浣衣局屈辱求生,不如为陛下效力,换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陛下用我的计,
若胜,请许臣女一个能喘息的地方。”“若败,臣女愿与陛下一同赴死。”她的声音不大,
却掷地有声。我看着她眼中的决绝,忽然笑了。“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4.我采纳了周清玥的计策。效果出奇的好。蛮族在发现粮草被烧后,勃然大怒,
当即斩了旧帝派去的使者,与宁王反目成仇。南北夹击之势,不攻自破。朝堂上,
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我兑现了我的承诺。
我破格提拔周清玥,让她掌管新设立的情报机构——暗阁。负责处理旧朝宗室,
并监控京城内外一切动向。这个决定,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的心腹大将李虎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陛下,三思啊!她毕竟是前朝公主,怎可委以重任!
”“一个女人,还是周家的女人,不可信!”我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朕要的,
是她的头脑,不是她的出身。”“朕需要一把刀,一把能替朕剜掉暗处毒瘤的刀。她,
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力排众议,将暗阁的令牌,亲手交给了周清玥。她搬出了浣衣局,
住进了我赐予的府邸。她没有让我失望,迅速整合了她手中的旧部资源,再配上我给的人手,
暗阁的网,在短短半个月内,就铺满了整个京城。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浣衣局。
传到了周青寒的耳朵里。她嫉妒得发狂。在她看来,那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七妹,
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贱人能一步登天,
而她却要在这里洗一辈子脏衣服!恨意扭曲了她的脸。她收买了浣衣局一个负责采买的嬷嬷,
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模仿前世,在我赐给周清玥的饮食中下毒。
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如今的浣衣局,早被暗阁渗透得如同一个筛子。
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了周清玥的桌案上。周清玥将计就计,
将此事原封不动地报给了我。我来到周清玥的府邸时,正逢那个被收买的嬷嬷,
端着一碗“有毒”的汤羹,准备送进屋。暗阁的人将她拦下。我冷笑着接过那碗汤。
“把九公主,给朕带来。”很快,周青寒被押了过来。她看到我,还想故技重施,哭着求饶。
我一脚踹在她膝盖上,让她跪倒在地。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尝尝。
”“尝尝你自己准备的‘好东西’。”滚烫的汤羹,尽数灌进了她的喉咙。5.“啊——!
”周青寒惨叫着,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她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以为自己死定了。“救……救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
“放心,死不了。”我淡淡开口。“里面只是能让你腹泻三日的巴豆粉而已。
”周青寒的动作停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脸上满是屈辱和绝望。我转身,
对一旁垂眸而立的周清玥说。“你的手段,还是太柔和。”“对付疯狗,要么一棒子打死,
要么就打断它的腿,让它再也咬不了人。”我是在敲打她,也是在试探她。周清玥微微躬身。
“陛下教训的是,臣女受教了。”我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这个女人,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
我下令,将周青寒扔回浣衣局。“让她在所有宫女太监面前,拉上三天。”“朕要让她,
再也没有脸面见人。”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我要的,就是彻底摧毁她那可笑的尊严。
此事过后,宫中再无人敢小觑周清玥和她掌管的暗阁。我和她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微妙。
是君臣,是合作者,也是彼此都在暗中试探的对手。我利用她提供的情报,
成功离间了南方藩王和北边的蛮族。蛮族一怒之下,背刺了旧帝的军队。我抓住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