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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个故事我妈总说,我和这个家的缘分,是从一场离奇的噩梦开始的。

那时候她刚嫁给我爸没几个月,小两口没单独置房,就挤在奶奶家的老房子里。

老房子是青砖灰瓦的样式,院墙不高,窗户装的是老式玻璃,边框是磨得发亮的木头,

风一吹,玻璃偶尔会跟着轻轻晃两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作为刚进门的新媳妇,

我妈性子腼腆,除了跟奶奶、我爸说话,跟左邻右舍都还没怎么打过交道,

每天安安静静地跟着奶奶学做家务,日子过得也算平和。变故发生在一个初秋的晚上。

那天晚饭时,我妈就觉得身子发沉,小腹隐隐坠着疼,她没好意思跟奶奶说,

只当是月事要来了——以前每次来之前,她都有这样的不适感。吃完晚饭,她早早洗漱完,

就钻进了西厢房的被窝里。我爸还在堂屋跟奶奶唠嗑,昏黄的电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落在糊着纸的窗户上,倒添了几分暖意。不知过了多久,我妈迷迷糊糊要睡着时,

忽然听见窗户那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那声音不高,像是老太太在跟人念叨什么,

断断续续的,夹杂着晚风刮过树叶的“哗啦”声。她心里嘀咕,

大概是邻居家的老人跟奶奶在院子里聊天吧,也就没放在心上,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可那声音没停,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吵得她实在睡不着。

我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声音还没消失,索性坐起身,想伸手把窗户边的布帘拉上,

那布帘是奶奶特意给他们挂的,说是能挡点风,也能隔些动静。可她刚抬起手,

眼睛无意间扫过窗户,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窗户玻璃上,清清楚楚映着一张老太太的脸。

那老太太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贴在脑后,脸上爬满了深褐色的皱纹,像是老树皮一样。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正咧着嘴笑,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一嘴泛着冷光的假牙,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东西。我妈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心脏“咚咚”狂跳,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老太太,竟然只有一个头!没有身子,就这么孤零零地“贴”在玻璃上,

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啊!”我妈终于没忍住,尖叫了一声,猛地缩回到被窝里,

用被子蒙住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堂屋的我爸和奶奶听见叫声,赶紧跑了过来,

掀开帘子问她怎么了。我妈哆哆嗦嗦地指着窗户,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半天才把刚才看见的景象断断续续讲了出来。奶奶和我爸赶紧去院子里查看,

可院子里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只猫都没有。窗户玻璃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我妈却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脸色惨白,额头很快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手也变得滚烫,

她发烧了。我爸急坏了,连夜去村里找赤脚医生。那时候村里没有路灯,他打着手电筒,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二里地,才把医生请来。医生给我妈量了体温,说烧到了39度多,

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又开了点药片,嘱咐多喝热水。可针打完了,药也吃了,

我妈的烧却一点没退,反而越来越高,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开始说胡话,

一会儿念叨“别过来”,一会儿又说“窗户上有脸”,眼神涣散,怎么叫都没反应。

奶奶守在床边,看着我妈难受的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天快亮的时候,她忽然叹了口气,

跟我爸说:“不行,这不是普通的发烧,怕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得找张婆婆来看看。

”张婆婆是村里出了名的“看事”的老人,据说能辨邪祟,以前村里有人遇到类似的事,

找她都能解决。我爸一听,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揣了两个鸡蛋,跑去张婆婆家。

张婆婆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但听我爸说完情况,立马就收拾了一个小布包,跟着来了。

她走到我妈床边,先是伸手摸了摸我妈的额头,又捏着我妈的手腕把了把脉,

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妈的脸,笃定地说:“没错,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还挺顽固。”说着,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根缝衣针,又拿出一团红绳,把红绳牢牢系在针尾上。

然后她让我爸按住我妈的胳膊,自己则抓着我妈的大拇指,

把针尖对准了大拇指指甲盖旁边的位置。奇怪的是,那针还没碰到皮肤,

原本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妈,突然像是受了惊吓一样,使劲往后缩手,

嘴里还含糊地喊着“别扎”“走开”。张婆婆见状,脸色沉了沉,说:“这东西还挺横,

不想走。”她也不犹豫,按住我妈的手,“唰”一下就把针扎了进去。针尖刚扎进去,

鲜红的血就冒了出来,顺着大拇指往下流。说来也怪,血一流出来,

我妈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嘴里的胡话也停了,眼睛慢慢闭上,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竟然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张婆婆把针***,用红绳擦了擦血,

又对着我妈的方向念叨了几句,然后跟奶奶说:“没事了,血一出来,那东西就走了,

让她好好睡一觉,醒了烧就退了。”说完,她接过我爸递来的鸡蛋,就慢慢走了。果然,

当天中午的时候,我妈醒了过来。她一睁眼,就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额头也不烫了,

除了有点口渴,别的都没什么不舒服的。她还记得夜里做的噩梦,也记得张婆婆扎针的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张贴在窗户上的脸,还是会觉得后怕。过了三四天,

我妈彻底好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新媳妇进门后,要去各家亲戚家拜访,也就是“认门”。

奶奶领着她,先去了几个近的亲戚家,最后一站,是远房的大伯家。大伯家离奶奶家有点远,

在村东头,我妈以前从没去过,也没见过大伯和伯娘——听说伯娘前两年就去世了。

一进大伯家的门,我妈就下意识地往客厅里看。客厅正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黑白遗像,遗像上的老人穿着蓝色的斜襟褂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脸上满是皱纹。我妈一看那遗像,脸色“唰”地就白了,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手指着遗像,

声音都有点发颤,跟奶奶说:“奶……奶,就是她!前几天晚上,趴在咱们家窗户上看我的,

就是这个老太太!”奶奶和大伯一听,都愣住了。大伯赶紧说:“这是你伯娘啊,

她两年前就走了,你以前没见过她,怎么会……”我妈也懵了,她确实没见过伯娘,

可遗像上的脸,跟那天晚上贴在窗户上的脸,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嘴假牙,她记得清清楚楚。

奶奶想了想,叹了口气,跟我妈说:“你伯娘在世的时候,跟我最投缘,

没事就来咱们家串门,跟我唠嗑。大概是她走了之后,还想着来看看我,刚好那天你在屋里,

就被你撞见了。她也没坏心,就是念着老情分。”我妈听了,心里的害怕少了些,

多了点说不出的滋味。后来她跟我讲起这件事时,

总说:“说不定你伯娘那时候就知道我怀了你,是来看看家里的新成员呢。”而我每次听,

都觉得又神奇又温暖——原来,有些牵挂,就算隔着生死,也不会消失。

2 第二个故事我妈总说,她的体质像是块“薄玻璃”,容易沾上些旁人碰不到的怪事。

这话我从小听到大,直到高中那年,她又经历了一场让人心有余悸的事,

才让我彻底信了——有些牵挂,即便是生死相隔,也能化作一道救命的光。

那时候我刚上高中,学校要求住校,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我爸在外地做工程,常年出差,

家里就只剩我妈一个人。闲下来的日子里,

她迷上了村里正流行的“彩票”——不是正规的彩票,是村里人私下印的小纸片,

上面印着数字,买中了能赚点零花钱。我妈那段时间像着了魔,

每天吃完饭就搬个小板凳坐在煤炉旁,对着一沓皱巴巴的彩票图研究,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会儿说“这个号昨天出过,今天说不定还来”,一会儿又说“隔壁李婶中了五十块,

我肯定也行”,眼里满是对“发财”的盼头。那时候村里还没有暖气,冬天全靠煤炉取暖。

我家的煤炉是老式的铸铁炉,带一根铁皮烟囱通到屋外,

每次封炉都得仔细检查烟囱有没有堵,生怕漏煤气。出事那天是个周末,天特别冷,

刮着呼呼的北风。我妈傍晚生好煤炉,炖了锅白菜豆腐,吃完饭后又研究了会儿彩票,

直到眼皮发沉,才想着“封好炉就睡”。她往炉子里添了块大煤,把炉门调小,

又绕到屋外看了眼烟囱口,见没被风吹堵,才放心地回屋铺被。屋里很暖,

煤炉里的煤“噼啪”响着,我妈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

她迷迷糊糊听见屋里有脚步声,像是有人踩着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地走。她揉了揉眼睛,

半睁开眼一看,心里顿时犯了嘀咕——屋里竟站着好几个人,都是村里的邻居,有男有女,

挤在床尾,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们这么晚了来我家干嘛?”我妈坐起身,嗓子有点干。

她记得自己睡前锁了门,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可那几个邻居没回答,只是对着她笑。

那笑容怪得很,嘴角像是被人硬往上扯,脸上的肉僵着,没有一点活人的松弛感。

他们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像是在冷水里泡过,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是青灰色的。

我妈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刚想再问,那几个人突然一齐往前挪了挪,挤到了床边。

“都说你打彩票看号码可准了,跟我们也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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