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落时见星光第一章 初遇的星光,藏在指尖的退缩深秋的风裹着桂花香,
从市图书馆三楼报告厅的窗户缝里钻进来,落在陆时衍摊开的笔记本上。
纸页边缘沾了点细碎的桂花,他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目光却没离开台上那个穿米白色针织裙的女人。是林晚星。
最近刚靠一部校园剧爆火的女演员,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
说话时总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软糯,却在聊到“角色共情”时,眼神亮得像盛了碎星。
“我觉得好角色不是凭空造的,”她举着话筒,指尖轻轻敲了敲麦克风边缘,
“就像陆时衍老师在《小镇星光》里写的阿柚——她蹲在巷口等***样子,
我总想起小时候等爸爸下班的自己。那种‘期待又怕失望’的感觉,摸得到才敢演。
”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陆时衍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笔记本往怀里收了收,
深灰毛衣的袖口蹭过纸页,留下一道浅痕。前排有人回头看他,他赶紧低下头,
假装在补记刚才漏听的话,
笔尖却在纸上划出一串歪歪扭扭的线条——他根本没听清林晚星后面又说了什么,
满脑子都是她刚才提到“陆时衍老师”时,眼里那点认真的光。沙龙散场时,人潮往门口涌。
陆时衍抱着笔记本,想跟着人群悄悄离开,手腕却被人轻轻拽了一下。“陆老师,等一下!
”他回头,撞进林晚星笑盈盈的眼睛里。她比台上看起来更小巧些,
米白针织裙的领口别着颗珍珠发夹,被阳光照得泛着浅光。她手里攥着本《小镇星光》,
书脊有点旧,显然是翻了很多次的样子。“我特别喜欢你写的阿柚,”她把书递过来,
指尖碰到他的手时,像落了片烫人的桂花,“能帮我签个名吗?我叫林晚星,晚上的晚,
星星的星。”陆时衍的指尖瞬间僵住。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软乎乎的,
带着点刚握过热水杯的暖意。他慌忙收回手,接过书时,指腹不小心蹭过她的指甲盖,
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好。”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
他翻开书的扉页,笔尖悬了半天,
才慢慢落下字:“林晚星女士惠存——愿你永远拥有自己的星光。陆时衍。
”字写得比平时工整,却还是忍不住在“晚星”两个字上,多顿了半秒。林晚星凑过来看,
梨涡陷得更深了:“‘自己的星光’,陆老师你好会写啊!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她从包里摸出张浅粉色的名片,递到他面前,“以后要是有机会,
我想跟你讨论文学——比如阿柚后来有没有等到妈妈?”名片上印着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边角还印着个小小的星星图案。陆时衍捏着名片,指尖泛白,他能闻到名片上淡淡的香水味,
和刚才的桂花香混在一起,绕得他心尖发慌。“好,”他把名片叠了两下,
塞进笔记本的夹层里,动作快得像在藏什么秘密,“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
他几乎是逃着走的。穿过大厅时,他能感觉到背后林晚星的目光,像落在背上的暖光,
却不敢回头。直到走出图书馆大门,冷风灌进衣领,他才靠在墙角,
从笔记本里摸出那张粉色名片。名片被他捏得有点皱,上面的星星图案却还清晰。他低头,
看着自己刚才被她碰过的指尖,慢慢蜷起来,好像还能留住那点暖意。他掏出手机,
想存下她的联系方式,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却又默默按了锁屏。
他想起昨天在商场看到的场景——林晚星被十几个粉丝围在中间,有人伸手扯她的围巾,
她吓得往后退,差点摔倒在台阶上。她身边的助理挡在前面,却还是护不住她。
而他当时就躲在柱子后面,攥紧了拳头,却连上前递张纸巾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是能被千万人喜欢的星星。而他只是个写故事的,住出租屋,
连自己的生活都过得潦草,怎么配得上她的星光?陆时衍把名片重新塞回笔记本夹层,
又摸出笔,在刚才划乱的纸页上,轻轻写下“晚星”两个字。风又吹过,带落几片桂花,
落在他的笔记本上。他看着那两个字,心里像被桂花挠了下,又痒又酸。或许,
只做个能给她签名的读者,就够了。他想。他抱着笔记本,慢慢往出租屋走。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书和名片,像藏在怀里的秘密,暖得他指尖发烫,
却又不敢轻易拿出来。第二章 绕路的粥,藏在沉默里的暖意剧组收工时已是深夜,
场地上的大灯还亮着,工作人员忙着拆布景,金属支架碰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林晚星卸了妆,换回自己的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手里攥着手机,
屏幕上是导航界面——从剧组到她住的小区,直线走只要二十分钟,
可她却把终点设成了离小区半小时路程的“星光书店”。“真绕路去送啊?
”苏蔓拎着她的外套追上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人家上次在沙龙都对你淡淡的,
你这又是熬粥又是绕路,图啥?”林晚星从包里摸出保温桶,指尖碰了碰桶身,
还带着刚熬好的温度:“陈编辑说他胃不好,上次签售会还看到他捂着肚子,
我特意少放了糖。”她晃了晃保温桶,笑起来梨涡又露出来,“就当……感谢他写了阿柚呗,
没别的。”苏蔓挑眉,却没再拆穿她——谁都看得出来,这“感谢”里藏着多少刻意。
她把外套递过去:“夜里冷,别感冒了,我让司机在书店门口等你,有事随时打电话。
”林晚星接过外套,裹紧了些,快步往停车场走。车里的暖气开得足,她抱着保温桶,
指尖在桶盖上画圈,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期待。她想起上次在图书馆,
陆时衍攥着名片逃开的样子,耳尖好像还能感觉到当时他指尖的温度。
“星光书店”的灯牌在夜里亮着暖***的光,推门进去时,风铃叮当地响。书店里很静,
只有零星几个读者坐在角落,翻书的声音和咖啡机的滋滋声混在一起。林晚星扫了一圈,
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时衍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穿那件深灰毛衣,
袖口磨出的白边在暖光下格外明显。他面前摊着笔记本,手里握着笔,却没写东西,
只是盯着窗外的路灯发呆,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抱着保温桶走过去,
脚步放得很轻,怕打扰到他。直到走到桌旁,她才轻轻敲了敲桌面:“陆老师?
”陆时衍猛地回神,看到是她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往后靠,拉开了一点距离:“林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剧组收工,刚好路过这儿,”林晚星把保温桶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角,
指尖还残留着桶身的余温,她刻意收回手,攥了攥卫衣的衣角,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陈编辑说你胃不好,我熬了点红枣小米粥,少糖的,你试试?”保温桶是淡蓝色的,
上面印着个小熊图案,和她平时用的水杯是一套。陆时衍盯着那个小熊,指尖动了动,
却没立刻去接。“不用麻烦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疏离,“我……我不饿。
”林晚星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指腹无意识地蹭过卫衣袖口的缝线,
却还是把保温桶往他那边推了推:“没关系啊,放这儿你饿了再吃,反正我也吃不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当……谢谢你上次给我签名,还有写了阿柚这么好的角色。
”陆时衍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夜里的星光,心里那点刻意的疏离,
突然就有点绷不住。他伸手,指尖碰到保温桶时,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暖意,
顺着指尖往心里钻。“谢谢,”他把保温桶抱在怀里,桶身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那我……收下了。”林晚星见他收下,眼睛立刻亮了,她拉过旁边的椅子,
想坐下来多聊两句:“陆老师,你刚才在写东西吗?还是在想新故事的灵感呀?
”可她刚坐下,陆时衍就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慢慢合上,
指尖在封面上顿了顿:“我准备走了,”他站起来,把保温桶小心地抱在臂弯里,
身体还是侧着的,没敢正对着她,“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女孩子夜里不安全。
”林晚星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心里有点失落。
她看着他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又把保温桶贴在身侧护着,动作轻得像在护着什么易碎品,
可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那……陆老师再见,”她也站起来,往后退了半步,
给她让开去路,“粥要是不好喝,你就扔了没关系。”“不会的,”陆时衍的声音顿了顿,
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藏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快得像错觉,“谢谢你,林小姐。
”说完,他转身就走。淡蓝色的保温桶贴在他深灰的毛衣上,格外显眼。林晚星站在原地,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书店,风铃又叮当地响了一声,像是把刚才那点短暂的暖意都带走了。
司机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赶紧拉开车门:“林小姐,冷不冷?”林晚星摇摇头,
坐进车里。车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星光书店”的灯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有点闷。她摸出手机,翻出陈编辑的微信,犹豫了半天,还是没问“他会不会喝那碗粥”。
而另一边,陆时衍抱着保温桶,慢慢往出租屋走。夜里的风有点冷,他把保温桶抱得更紧了,
好像这样就能留住桶身的暖意。回到出租屋,他先把帆布包放在玄关的挂钩上,
又拿着保温桶走进厨房——瓷砖地面有点凉,他光脚踩在上面,动作却很轻。
他找了个干净的白瓷碗,又拿了双新拆封的筷子,才慢慢打开保温桶。
红枣和小米的香味立刻飘满了小厨房,粥熬得很糯,红枣炖得烂烂的,连核都剔得干净,
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他盛了一碗,吹凉了尝了一口,甜度刚好,暖意在胃里散开,
熨得他心里都软了。可他只喝了一碗,就把剩下的粥小心地倒回保温桶,盖紧盖子,
打开冰箱门,轻轻推到最里面的格子里——那里放着他平时舍不得吃的进口牛奶,
现在却给保温桶腾了最好的位置。他关了冰箱门,靠在厨房的瓷砖墙上,
指尖还残留着保温桶的余温。
刚才林晚星递桶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说“粥不好喝就扔了”时的委屈样子,
一个个在脑子里冒出来,他慢慢蜷起手指,把那点刚冒出来的心动,又狠狠压回了心底。
他拿出手机,
翻出通讯录里那个没存名字的号码——是上次从陈编辑那里问来的林晚星的电话。
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半天,屏幕亮了又暗,最后还是按了锁屏。
他想起白天在网上看到的新闻,林晚星的新剧官宣,
评论区全是“期待晚星”“姐姐好棒”的声音。她是要往更高的地方飞的星星,
而他的出租屋太小,冰箱里的粥再暖,也留不住她的星光。陆时衍走到客厅,坐在书桌前,
翻开笔记本——第一页还是上次写的“晚星”两个字。他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小熊,
像保温桶上的那个图案,画完又赶紧用涂改液盖掉,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痕迹,
像他藏在心里的心意,不敢让人看见。第三章 一张书签的勇气,
撞向“私密”的墙初夏的风裹着栀子花香,吹得街角“遇见”咖啡馆的门帘轻轻晃。
林晚星提前十分钟到了,
指尖在帆布包外侧捏出浅浅的印子——距离那场文化沙龙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
她从跑龙套的小演员成了有代表作的新星,镜头前能收放自如,可面对陆时衍,
还是像当年递名片时那样,要攒半天才敢开口。她把帆布包放在腿上,小心翼翼掏出个锦盒。
打开时,一枚银质书签躺在里面:正面刻着《小镇星光》里的句子“阿柚的巷口总有光”,
是她对着陆时衍当年的签名练了十几遍才定的字体;背面錾了朵极小的桂花,
花瓣细得要凑到眼前才看清——那是那场沙龙里,落在他笔记本上的桂花,她一直记着。
刚才来的路上,她怕书签被压坏,干脆揣在大衣内袋里,现在拿出来,金属还带着点体温。
桌角还放着本《小镇星光》,是她去年火了之后,在旧书店淘到的二手书。封面磨得发毛,
扉页贴着泛黄的“折价出售”标签,最让她心动的是第78页空白处——有行铅笔字,
写着“穿米白裙子的姑娘,笑起来像阿柚”。字迹清瘦,
和陆时衍在沙龙上给她签的名有七分像,她当时攥着书,站在书店里心跳了半天,
最后咬咬牙买了下来,后来每次翻到这页,都忍不住猜:“会不会是他写的?”“林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时,林晚星赶紧把锦盒合上,抬头就撞进陆时衍的目光里。
他还是穿深灰毛衣,袖口磨出的白边和去年没两样,手里拎着那个旧帆布包,
包侧插着本笔记本,露出的页角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迹。他走到桌前,
目光先落在那本《小镇星光》上,眼神顿了顿,才拉开椅子坐下,
和她隔着一个咖啡杯的距离。“陆老师,你坐。”林晚星把锦盒往他那边推了推,
指尖碰到桌布的纹路,才压下心里的慌,“去年你帮我签名,
我一直没好好谢你……这个书签,算是补的回礼。”陆时衍拿起锦盒,打开时,
指尖轻轻碰了下背面的桂花。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银饰上,把桂花的影子投在他手背上,
像落了片真的花瓣。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声音比平时软了点:“很精致,谢谢。
”他没像上次送粥时那样把礼物立刻收起来,反而把书签放在手边,目光偶尔会落在桂花上。
林晚星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的勇气多了点,端起柠檬水抿了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才敢开口:“陆老师,前几天陈编辑说,
你书房里有《小镇星光》的初稿……我能不能去看看?我总好奇,
阿柚的故事最早是怎么写的。”她其实不是好奇初稿——她想看看他藏在书房里的样子,
想知道那个能写出“穿米白裙子的姑娘”的人,是不是也把她放在心上。话刚说完,
陆时衍握着咖啡勺的手突然顿住。银勺撞在杯壁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他的指节慢慢泛白,刚才还带着点暖意的眼神,
瞬间像蒙了层雾,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栀子花丛。“抱歉。”他的声音很轻,
轻得要被风卷走,“我的书房是创作空间,不方便外人进。”“外人”两个字,像根细针,
轻轻扎在林晚星心上。她脸上的笑僵了半秒,赶紧拿起那本《小镇星光》,
假装翻书掩饰尴尬,指尖却无意识地***书页边缘:“哦……是我唐突了,
我还以为作家的书房都像故事里那样,满是书和手稿呢。”陆时衍没接话,
只是低头搅着杯里的黑咖啡。咖啡早凉了,他却还是机械地转着勺子,
黑色的液体在杯里划出圈,像他绕不出来的心事。
他其实差点就答应了——刚才看到书签上的桂花,听到她软乎乎的请求,
心里有个声音在喊“带她去”,可一想到书房书架第三层,他就不敢了。那里藏着个木盒,
里面有他画的速写——是她在那场沙龙上穿米白裙子的样子,头发扎成低马尾,
别着珍珠发夹;有《小镇星光》的真正初稿,
扉页写着“献给穿米白裙子的姑娘”;还有十几封没寄出的信,
每封开头都是“今天又在新闻上看到你了”。他怕她看到这些,怕自己藏了一年的心意,
会像被戳破的气球,连“远远看着她”的资格都没了。过了好一会儿,陆时衍才抬起头,
目光落在她攥着书页的手上,声音低了点:“你下午还有戏吧?我送你去剧组。
”他刻意转移了话题,连多待一秒的意思都没有。林晚星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啦,蔓姐在附近等我。”她站起身,把《小镇星光》塞进帆布包,
锦盒已经被陆时衍收进了帆布包,露出的银边闪了下,又很快被遮住,“那陆老师,
我先走了,书签……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没关系。”“不会的。”陆时衍也站起来,
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帆布包里的锦盒,声音轻得像叹息,“路上小心。”林晚星没回头,
快步走出咖啡馆。风裹着栀子花香吹过来,却没驱散心里的闷。她沿着街走,
看到路边有卖草莓糖葫芦的,想起去年送粥时,他说“偶尔想吃甜的”,就买了一串,
举在手里却没胃口,最后还是分给了路边追着蝴蝶跑的小朋友。走到公交站,
她掏出那本《小镇星光》,翻到第78页。阳光落在那句“穿米白裙子的姑娘”上,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其实知道他不是讨厌她,可他的回避像一堵墙,
她怎么推都推不开。“再等一等吧。”她对着书页小声说,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把书抱在怀里,“说不定他只是……还没准备好呢?”而咖啡馆里,
陆时衍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他从帆布包里掏出另一本《小镇星光》——是他自己的初版,
扉页有他的签名,第78页空白处,也有一行铅笔字,写着“那场沙龙后,
我总想起她笑的样子”。这一年里,他总把这本书带在身边,翻到这页,
就像能想起她在沙龙上的样子,想起桂花落在笔记本上的轻响。
他把那枚银质书签夹进第78页,刚好压在自己写的字上。合上书时,
他轻轻叹了口气——他其实也想,把书房里的木盒打开给她看,把没说的话都讲给她听,
可他怕自己的平凡,会遮住她的星光。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花瓣落在窗台上。
陆时衍看着那片花瓣,突然想起那场沙龙里的桂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
又酸又软——原来有些心意,藏了一年,还是没藏住。第四章 巷口的等待,
藏在便利店门后的回避秋末的傍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书店后巷的梧桐叶沙沙响。
林晚星躲在巷口的旧邮箱后面,手里攥着两盒薄荷糖——早上听陈编辑说,
陆时衍今天签售会排了三个小时,嗓子肯定不舒服,她特意绕到便利店买了无糖的,
包装纸都被攥得发皱。巷口的路灯刚亮,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把梧桐叶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晚星探出头,能看到书店门口的人渐渐散了,
陆时衍的身影慢慢出现——他还是穿那件深灰毛衣,肩上扛着个鼓鼓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没签完的书,走起来有点沉,肩膀微微倾斜。她心里一紧,
下意识往邮箱后面缩了缩,指尖捏着薄荷糖的包装盒,连呼吸都放轻了。
上次咖啡馆被拒绝参观书房后,她没敢再发消息,这次来签售会,
也是临时决定的——早上看到他的签售信息,脑子里没多想,就推了下午的试镜,赶了过来。
陆时衍走到巷口,脚步顿了顿。他放下帆布包,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指尖碰到口袋里的银质书签——是上次林晚星送的,他一直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偶尔摸到,
心里就会软一下。他抬头扫了眼巷口,目光落在旧邮箱后面那截奶白色的衣角上,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知道是她。早上陈编辑偷偷跟他说“林小姐可能会来”,
他当时还嘴硬说“她那么忙,不会来的”,可签售会的时候,总忍不住往门口看,
连握笔的手都有点慌。现在看到那截衣角,他心里像被风吹乱的纸页,又乱又慌。
他该跟她打招呼吗?可打招呼之后,她会不会又提去书房的事?他该怎么回应?
万一她看出自己藏在心里的心意,会不会觉得他很荒唐?一连串的念头在脑子里转,
陆时衍的指尖慢慢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他低头看了眼帆布包里的书,
又看了眼邮箱后面的影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提起帆布包,
转身往巷口的便利店走——那里亮着暖***的灯,能暂时遮住他的慌乱。
林晚星在邮箱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她看到他顿住的脚步,以为他要过来,心里刚冒起的期待,
就被他转身的动作浇灭了。她看着他走进便利店,玻璃门“叮”地响了一声,
把巷口的风都挡在了外面。她慢慢从邮箱后面走出来,站在巷口,手里的薄荷糖捏得更紧了,
包装纸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路灯的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孤零零的。
她本来想跟他说“签售会辛苦啦”,想把薄荷糖递给他,想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写新故事”,
可现在,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便利店的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陆时衍靠在货架后面,透过缝隙看着巷口的林晚星。她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个小盒子,
头微微低着,看起来有点委屈,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猫。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
又酸又疼。他想推开门走出去,想接过她手里的糖,想跟她说“我看到你了”,
可脚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挪不动。他想起上次在商场看到她被粉丝围堵的样子,
想起她现在是被千万人喜欢的明星,
想起自己住的出租屋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他怎么配得上她?怎么敢跟她站在一起?
林晚星站了一会儿,风把她的卫衣吹得有点鼓。她抬头看了眼便利店的灯,
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薄荷糖,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把糖放在了巷口的石墩上,
用一片梧桐叶盖着——她怕直接放在便利店门口太显眼,被别人拿走。她转身往巷口外走,
脚步很慢,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便利店的门,好像在等他出来。
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便利店的门还是没开。陆时衍在货架后面,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慢慢走出来。他走到石墩前,拿起那盒用梧桐叶盖着的薄荷糖,
包装纸上还留着她的温度。他打开盒子,取出一颗放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在喉咙里散开,
却没压下心里的涩。他抬头看向巷口的拐角,那里已经空荡荡的,
只有风吹着梧桐叶在地上打转。他攥着那盒薄荷糖,慢慢蹲下来,
把脸埋在膝盖上——他好像又搞砸了,又一次把她推开了。帆布包里的手机响了,
是陈编辑发来的消息:“看到林小姐了吗?她早上特意跟我说,要给你送点东西。
”陆时衍看着消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才回复:“没看到,可能她有事先走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他把手机塞回包里,又拿起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这次,
薄荷的清凉里,好像带着点淡淡的甜,像她刚才站在巷口时,眼里的光。他慢慢站起来,
扛起帆布包,往出租屋走。巷口的路灯还亮着,石墩上的梧桐叶被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