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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我阿娘被陷害是妖女,溺毙。十八年后,我假扮奴婢混入丁府为母报仇,

机缘巧合结识世子南荣云飞。大夫人侄女质问我:“你一奴婢,谁给你的胆子,

敢肖想云飞哥哥!”我何时肖想过他?我瞧着倒是他主动的!1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我终于爬上了丁府的墙头。我伏着身子趴在墙头上,刚探出脑袋,想探探究竟,

便被墙头里侧同时探出的一个脑袋撞下墙来,摔个人仰马翻。我躺在地上,吃痛的闷哼一声。

表弟宋宝儿,扛着梯子,蹑手蹑脚走来,看到地上的我,他惊得张大了嘴。我见状不妙,

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并捂住宋宝儿的嘴巴。压低了声音,

欲哭无泪道:“你搬这劳什子作甚,不是让你在下面接应我吗?”“姐啊,还是梯子好用,

你刚刚若是听我的……”此时,墙头里侧传来低沉的咒骂声。我赶忙打断宋宝儿的话,

拉起他就跑。“出师不利,快撤!”2我叫宋隐,无父无母,

自小跟随外祖父和舅舅一家在边关长大。外祖父年纪大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每当他唤我“十美”时,我便知道,外祖父这是又糊涂了,将我认作了我阿娘。

我对阿娘没有任何印象。听舅母说,阿娘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意外去世了。

至于这“意外”是什么,没人愿意同我说。舅舅双腿齐膝截断,常年坐着素舆。自我记事起,

他便是这幅模样。这其中缘由,也没人愿意同我说,他们只道是“意外”。好吧,

我们家总是有这么多不可说的“意外”。自我开蒙识字起,

舅母就开始给我看男女之情的话本子。这话本子里的故事,

无一不是:薄情的郎君、苦命的妾。我一直搞不懂。舅舅、舅母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舅母为何偏执于这类女子日子过的“惨不忍睹”的话本子。

直到我偶然间偷听到了他们的私房话……我才知道,这话本子里的苦远不敌我阿娘的不幸。

我才知道,我阿娘的一生才是这世间最苦情的话本子。我才知道,我父亲是京城的大人物。

我才知道,阿娘是如何被她最爱的男人一步步推向死地。我才知道,

舅舅的双腿是如何被我的尚书父亲生生打断……我决定去京城报仇,去报舅舅没报完的仇。

为了我那苦命的阿娘,为了我那瘫着的舅舅,为了我那每日思念女儿的外祖父……3入夜,

我和宝儿又来到丁府的院墙外。“嗐,大家快看,这傻娘们又来了,昨夜就是她,

在这摔个狗吃屎!”“闭嘴!”我极力压低声音,怒道。“姐,我没说话啊!

”宝儿委屈巴巴道。“没说你,我说树上那傻鸟。”“哇,你竟懂鸟语?

”树上的麻雀兴奋极了。我闭上眼睛,长嘘一口气。忽然,福至心灵。我用一把小米,

和这只叫亮子的麻雀达成了协议。待它帮我确认墙内空无一人后,我再次翻上了墙头。

我骑坐在墙头上,刚舒一口气,不经意的一个抬眸,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下去。

我对面不到两米处,竟趴着一个人影。此刻,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双方都很尴尬。

真是大意了,出门忘带块黑布蒙面。但不要紧,谁让咱心理素质好呢。

我给了对面男子一个礼貌的微笑,而后在他的注视下,又缓缓地退下墙头,拉起宝儿,

淡定离开。只留下那麻雀在背后嚎道:“对不住啊姑娘,我只顾看墙内了,

倒把墙头上忽略了。”第三晚,当我再次和这男子在墙头相遇时,我急了!

要知道报仇这事讲究“快刀斩乱麻”。“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跟踪我?”我揪着那男子衣领,

恶狠狠道。“江湖游侠——展云飞,来此劫富救贫,敢问姑娘是?”那男子丝毫不慌,

竟还往我这边挪了挪。凑近这么一看,这男子剑眉星目,鼻峰高挺,嘴角噙笑,

当真是一幅好皮囊。再看他衣着,锦衣华服、玉佩系腰、发冠上亦镶嵌宝石。好家伙,

看来这厮“劫富”很努力啊!“宋隐,来取这狗官首级。”原是同道中人,我俩一拍即合!

4随后的日子里,我带着宝儿,白日里跟着展云飞满京城的闲逛吃酒,

夜间便一同去丁府踩点,过得好不快活!直到宝儿说:“姐,我们好像是来报仇的哎!

”我才意识到这吃喝玩乐的节奏起来了,报仇的节奏却耽搁了。遂在一个月黑风高夜,

我与展云飞坐在丁府墙角下商量着对策。我给出了几套计划:一、趁着丁尚书上朝途中,

冲上去直接砍。二、趁着丁尚书上朝途中,将他绑到僻静处,再砍。三、趁着丁尚书入睡,

潜入府中直接砍。听完我的计划,展云飞嘴角抽了抽。“这么简单粗暴吗?”“不然呢?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凶残。”“小隐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民不与官斗啊,

我只是想劫财,没想过害命啊。”展云飞犹豫了,没想到他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还敢自诩为江湖游侠。“呸,贪生怕死之徒!”我冲着展云飞脚下吐了口口水。“冤枉啊!

不过,你们和这丁尚书到底是什么仇恨啊?”“杀母之仇,不共戴……”宝儿的话还没说完,

便被我揪着耳朵拎走了。徒留展云飞在后面低声喊着:“小隐啊,

我的意思是你的计划过于粗糙了,你莫要误会我啊……”5几日后的夜间,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城郊的一处破庙中,地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我半蹲在地上,

高举着菜刀,紧闭着眼睛,双手发抖,迟迟下不去手。

这少年是我那便宜爹丁尚书丁一白的儿子。这几日,我和宝儿日日去上朝路上蹲守。最终,

我发现想要当街砍死丁尚书很难,想要活擒丁尚书更是难上加难。但皇天不负有心人,

竟让我遇到了他儿子。我和宝儿一拍即合,便把这小子敲晕,绑了。我本想着,

他害死我母亲,我便砍了他儿子。可如今,却下不了手。宝儿哆嗦道:“姐,要不我来试试,

再不砍,他就该醒了,一旦醒了,那可就如同案板上的活鱼,很滑,很棘手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把菜刀双手奉给宝儿!片刻后,菜刀从宝儿哆嗦的手中掉到了地上,

咣当作响……“还好没把他吵醒,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宝儿长嘘一口气,弯腰去捡菜刀。

只是这菜刀尚未捡起,庙外传来了声响。听动静,应该有不少人。“宝儿,怕是追兵来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撤!”我拍了拍宝儿的肩,但手却在发抖。宝儿是舅舅的独子,

跟着我跑来京城复仇,万不能折在我手里啊。我可以为了报仇不要命,宝儿不行!

宝儿点了点头,随后蹑手蹑脚地将庙门打开一条缝隙,再回头时,他的一张脸都要哭了。

“姐,外面全是官兵,跑不掉了……”完了,全完了!

我现在算是理解展云飞说的民不与官斗了。没想到命悬一线时,

我竟会想到展云飞……我举起菜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宝儿,你藏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待他们将姐姐带走了,你赶紧逃回边关!”“姐,不行!

”宝儿哭了,豆子大的眼泪打眼睛里簌簌往下落。“闭嘴,他儿子我们没动,

他不会将我怎样,你照我说的做!”待宝儿哭着藏起身,我哆嗦着手打算打开庙门时,

房顶突然传来轻微的动静。我立马紧盯着房顶,举着菜刀,准备随时拼命。瓦片被揭开后,

果然有人纵身跃入房内。我举起菜刀,便向那人砍去,然后砍偏了……我再次举起菜刀,

准备继续砍时,手腕却被紧紧握住。“小隐,是我!”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愕然地抬起头,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展云飞,他还是如此俊朗……“你怎么来了?

”我欲哭无泪。“不要怕,有我在。”展云飞拿下我手中的菜刀,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双腿都不听使唤了。随后,我便在展云飞的一个手刀下,

晕了过去……6入夜,我又爬上了墙头。只是这次不是丁府的墙头,

而是恒王府的墙头……我在破庙中醒来后,听宝儿白话半天,总算知道了事情原委。原来,

展云飞并非江湖游侠。他其实是恒王府的世子。那夜,他在破庙替我们顶了罪,

将绑了丁尚书儿子丁亭的事揽在了自己身上。好在丁亭毫发无伤,丁尚书亦不敢将世子怎样,

只能叫来了恒王。然后,展云飞,不,是南荣云飞,便被他老子恒王揪着耳朵领回了家。

此刻,我来这里,就是想向展云飞,不,是南荣云飞道谢,顺便再请他帮个小忙。

我来前又去了一趟丁府外墙,找到了麻雀亮子,并引它一同来此。我从怀里掏出纸条,

向面前的亮子说道:“上次,在丁府墙头,你摆了我一道,我才认识的这世子。

这事情因你而起,你得负责。老规矩,一把小米,你进王府找到世子,将纸条给他。

”亮子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它伸出小爪子让我绑上纸条,随后飞入王府。

亮子实在太慢了。我在墙头昏昏欲睡时,墙内才爬出来一个人。果然,是他。

展云飞指了指旁边的墙根,又迅速下了墙。我一头雾水的按照他的指引走了过去。

竟在那发现一处狗洞,里面刚好传出他的声音:“进来。”我咬了咬牙,还是伏身钻入狗洞,

然后撞上了展云飞的脑袋……“你怎么堵在这!”我呲牙咧嘴道。“我不能出去,

你也不能进来,我们便在此处谈心吧。”展云飞一双眸子在狗洞中亮晶晶的,嘴角乐开了花。

此刻,我与他面对面,两个脑袋待在狗洞中……我狠了狠心,忍着没拍屁股走人。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展……世子。”“不必客气,也别叫我世子,显得生分,

你便还是唤我名字吧。”“好,南荣……云飞。这四个字,很是拗口啊,嘿嘿。

”“那小隐便唤我云飞可好。”这暖烘烘的狗洞中,我竟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是继续拗口吧!”“那便还是唤我展云飞吧,我母亲姓展。”犹豫了片刻,

展云飞继续道:“你不怪我,隐瞒身份吗?”我笑了,“你救了我和宝儿,

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为何怪你,再说,你隐瞒身份又没妨害到我。”展云飞盯着我的脸,

片刻后,竟痴痴道:“小隐,你真美,笑起来更美。”嗐!此时的展云飞,

不正是舅母话本子里那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我刚想骂醒这登徒子,

竟被宝儿拖着后腿拉出了狗洞。徒留展云飞在洞中低声呐喊:“小隐,你别走啊,

我不说浑话了……”“姐,孤男寡女的,不宜共处一狗洞太久。

”宝儿一脸儿无辜……7次日夜间,我再次来到狗洞边,听展云飞掰扯了好久。

知道了他从小便有个神探梦,长大后,便想着去大理寺寻个差事。可他爹不同意,

而我那便宜爹刚好是吏部的头儿。于是,展云飞提着重礼去寻丁尚书帮忙。

这丁尚书可是个老滑头,给展云飞安排的净是些无关紧要的清闲差事后,

就开始有意躲着展云飞。他可不想担着这位世子安危的重责。于是,

就有了展云飞夜间爬丁府墙头的事。可见,这贵人想谋个称心的差事也不容易啊!后面,

他绑了丁亭的事情也便顺理成章。为了求差事嘛,目的是好的,只是手段用的欠妥当,

被他爹罚了一顿也便罢了。我之所以耐着性子听展云飞说这么多,乃是有求于他,

又不知如何开口。可一想到我再不开口,还要继续听他掰扯,我终是硬着头皮把宝儿敲晕,

交给了他。我求展云飞帮我把宝儿送回边关。我不能再让宝儿跟着我涉险。

虽然展云飞被他爹关着禁闭,出不了门,但我知道他是贵人,倘若他愿意,就定有办法帮我。

只是,如此,我又欠下他一个人情。8把宝儿送走后,我在人伢子处日日蹲守。终于,

等到了丁府管家来买丫头。我稍加易容,趁机将自己“卖”进丁府,做了奴婢。

丁府的深宅大院比想象中更加富丽堂皇,这是丁尚书的第二个宅子。当年,

我阿娘被溺毙在老宅子的甘泉井中。不久后,丁尚书的原配戴夫人,说是见了鬼,

吓得疯魔了,后半夜跑出院子失足落水溺亡。这之后,丁尚书便举家搬到如今的新宅子,

并娶了戴夫人的庶妹做续弦。后生下龙凤双生子,取名丁亭、丁柳。以他当时的官品和前途,

娶了庶女做正房夫人,也算是对他老丈人一家的安抚,毕竟嫡女死在了他府中。

管事的嬷嬷见我手脚勤快、机灵懂事,将我安排到戴夫人身边伺候。我心中暗喜,

真是天助我也。我第一次见到我那尚书父亲,亦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在我到戴夫人身边的次日午间。彼时,戴夫人与丁尚书端坐在主位。

我低头站在戴夫人旁边小心伺候着。我抬起目光偷瞄着丁尚书。锦衣华服、威严贵气,

虽上了年纪,但仍能从他身上看到那股子温润儒雅的书卷气。我的心窝处砰砰跳着,

忽然感觉一阵酸楚。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我阿娘深爱的人,

亦是亲手把我阿娘推向死地的人。丁尚书和戴夫人正在交谈着他的一双儿女的读书问题。

丁尚书说着他的儿子有多么顽皮,又说着他的女儿多么乖巧可人。提到女儿时,

他的眸中闪着慈爱的光,嘴角噙着爱怜的笑。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知怎地,

我的眼泪忽的就流了下来,而后不自觉的哼了哼鼻子。好巧不巧,

这细微的动静竟被丁尚书听到了。“这丫头是新来的?看着眼生。”丁尚书喝了口茶,

向戴夫人问道。“嗯,昨个刚过来,嬷嬷见她机灵能干,就送过来当差了。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在府上受了委屈吗?”丁尚书笑着看向我。我连忙将头低得更沉。

“没有没有,夫人待我极好,是奴婢见到老爷夫人谈及少爷小姐,

忽然想念自己的阿娘和阿爹了。”“哦,原是这样,年纪看起来是不大,如今几岁了?

”“十八。”“不必伤心,得空时向夫人告个假,回家看看父母吧,想必他们也想你了。

”“奴婢没有家,阿娘早已过世,阿爹……被雷劈死了!”我正声道,仍低着头。

丁尚书明显怔了一下。“好了,老爷快去忙吧。”戴夫人打断了丁尚书。丁尚书走后,

戴夫人使个眼色,我便被嬷嬷带出去训话一下午。嬷嬷说,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

主人谈话,哪有***嘴的份。嬷嬷还说,若有下次,便将我打发出去,卖到烟柳巷去。

我面上赔笑,心里暗道:没有下次了,不会太久了。另外,烟柳巷也比这丁府干净。

9这日上午,我正蹲在墙角盘算着下面该实施第几套刺杀方案时,嬷嬷来了。

这老婆子踹了一脚我的屁股。我险些以面抢地,摔个狗吃屎。嬷嬷说,府中来了贵客,

让我赶紧送茶水去小花园,贵客在那赏花呢。既是贵客,那……“老爷和夫人都在吗?

”我连忙问道。“自是都在的,少爷小姐也在,多准备几套茶具。”嬷嬷白了我一眼。

我走进厨房,将怀中“珍藏”已久的无色无味的毒药,

涂在了为丁尚书和戴夫人准备的杯子中。当拿起丁亭和丁柳的杯子时,我犹豫了,

而后放下了杯子。他们有什么错呢,那些陈年旧事发生时,他们还没投胎呢。

他们只不过有个造孽的父亲罢了。说起来,他们母亲也是无辜,但就算替她嫡姐,

替她娘家还债了吧。外祖父常把我认作是阿娘,可见我与阿娘相貌相似。以防丁尚书认出我,

我将茶水送去小花园前,特意给自己加强了下丑妆。这次我不会再低头哈腰,

我要昂首挺胸的去。我要抬头直视他,我要送他最后一程!待我将茶水端到小花园时,

却惊得一趔趄……且看前方凉亭里闲坐着的,可不就是那多日未见的展云飞吗!

原来这贵客竟是他……好在我人美心善,只给丁尚书和戴夫人下了毒,

没想把他们一锅端……否则,这展云飞今日怕是也要交代在我手里了!

这可不正应验了宝儿他那夫子外祖父教给我们的那句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想到这里,

我清了清嗓子,稳了稳心神,大踏步朝凉亭走去。我刚进凉亭,展云飞的目光便看了过来。

我趁人不备,冲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我如今这副模样,这厮是否还能认出我。

只见展云飞嘴角抖了抖,而后掩面干咳了两声。好家伙,还未饮茶,便呛到了。

我手脚麻利的摆好杯盏,心里暗想:别急,都有份,各有各的杯子,各有各的黄泉路!

杯盏摆好,我刚欲沏茶,展云飞那厮却开了口:“慢着。”登时,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见他气定神闲,继续道:“丁大人家这套茶具倒是别具一格,

云飞只是这么一看,便甚是喜欢,不知大人可愿意舍爱赠与云飞?”“呵呵,世子喜欢,

是这套茶具的福气。来人,换一套茶具,这套便包好送到王府。”这下,

众人脸上都乐开了花。唯有我,只想哭……这茶具送到王府,若是毒死了王爷一家,

我十条命都赔不起呀!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这心里是一半担忧,一半恨啊。

担忧自己别造下孽债。至于这恨嘛,便是恨其不争。展云飞啊展云飞,你这厮什么眼光,

这套茶具哪里别具一格了,竟被你看上了!正当我沉浸在自己这复杂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时,

展云飞又开了口。“丁大人府上,果然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云飞这么一看,

这丫头倒是机灵漂亮、手脚也麻利,云飞身边恰巧缺个称心的婢女,

不知夫人是否愿意割爱赠与?”展云飞指了指我。一番话下来,只有他自己脸不红心不跳,

其他人均怔住了。这厮是来做客的,还是打家劫舍的……“这……自然是可以的,

一个丫头罢了,世子喜欢,带走便是。”还是戴夫人冷静,先反应过来了。

丁尚书好似现在才注意到我这个站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小婢女。他眼神落在我的脸上,

怔了片刻。我见状赶忙跪下,低头说道:“奴婢不想离开这里,奴婢想一直伺候夫人,

还望夫人和世子成全。”“这人可不是物件,还是得尊重这丫头的想法。世子,您说呢?

”丁尚书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看向展云飞,不急不缓道。“呵呵,

那本世子就不强人所难了,如此我便回了,过两日再来拜访。”展云飞嘴上说着话,

目光却看向我。在戴夫人的授意下,我将展云飞送出府。走到人际僻静处,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其抵在墙上。“为何坏我大事?”我恶狠狠地道。“许久未见,

小隐你就这样对我吗?”这厮突然靠近我,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别说,

笑的还挺好看……我忽然觉得面上有些发烫。“呵呵,今天还挺热,

盛夏就是这样哈……”***笑两声,松开了手。“怎将自己化成这副模样?”他伸出手,

欲擦我的脸。我一个低头,躲了过去,随后,清了清嗓子道:“说吧,你欲意何为?

”“保护你呀,你真是不知深浅,潜入府邸刺杀,不要命了吗?那杯子若不是我给拦下,

那后果……便是我,也很难保住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一猜便知。不说这个了,

今日我本想带走你,你拒绝了,那你在这丁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好在我暗示了丁尚书夫妇,我还会来看你,总归是能保住你的命。”“不必担心,

我计划的很是周全,那药不会让他们当场毙命。我算好了时间,大约在夜间毒发,

我也探好了逃走路线……额,狗洞。”我低声说道。“那也不行!答应我,不可再轻举妄动,

我来想办法,给我点时间,好吗?”展云飞面上竟露出了罕见的急色。直到我点了点头,

他才离开。10这两日,我开始计划着新的刺杀方案。

我虽然面上答应了展云飞不要轻举妄动,由他来想办法,但那不过是诓骗他的缓兵之计。

我本就欠他许多人情,怎能再连累他堂堂世子来趟这浑水呢。苦思冥想两日后,

我背着一袋小米,猫到墙边,在树上找到了亮子。我以一袋小米做交易,请亮子帮忙。

我欲将那无色无味的毒药抹在亮子的爪子上,亮子趁着夜色潜入厨房,再趁着嬷嬷不注意,

将爪子踩到丁尚书每晚睡前必喝的汤羹里。之所以请亮子帮忙,

乃是因为自从展云飞那厮两日前来丁府上演那出“打家劫舍”后,夫人便不让我近身伺候了,

嬷嬷更是对我处处堤防。如今,丁尚书和戴夫人用的东西我都是碰不到的。

亮子听完我近乎完美的计划后,将我放在树丫上的那袋小米,竟生生踹了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鼓掌。亮子壮士啊,当真是小小的身躯,大大的力量!话说回来,

为何踹我小米!“这活不能接!宋隐你要害我啊!你可知六道有序,我们禽畜道的生灵,

若是沾染了人道的人命,那死后灵魂可是要下油锅,永世不得投生的!漫长的年月啊,

都要在地府的油锅里度过了……”话毕,我和亮子均是浑身抖了抖,只能作罢……又是两日,

我还是没想到对策,却遇到个女魔头。丁柳身边的丫头来叫我去小花园时,

我正在嬷嬷的支使下,忙着给贵人们洗衣服。我跟随那丫头来到小花园,还未站稳脚,

就听到了刺耳无比的“狗叫”。“就是这个下贱的奴才,肖想云飞哥哥的?”我抬头看去,

只见丁柳身旁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姑娘。她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长发绾起,

绿宝石的流苏簪子坠在发髻上。看来又是哪家的小姐,美则美矣,就是嘴臭了些。

“还不快过来!”丁亭也在。这家伙真烦,不像她妹妹丁柳,乖巧沉默。

我低眉顺眼的站过去。“抬起头来。”那姑娘又开了口。我只得顺从。“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呸,姑奶奶不扮丑的话,比你美得多。我腹诽道,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可知何为尊贵,

何为卑贱,一个奴婢,谁给你的胆子,敢肖想云飞哥哥!”那女子,继续道。我没说话,

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我管他尊贵卑贱,我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比贱的!

另外她说的云飞哥哥,难道是南荣云飞。那就更加荒唐了。我何时肖想过南荣云飞?

我瞧着倒是南荣云飞主动的。“她是个哑巴?”见我不说话,那姑娘向丁亭问道。“表姐,

她不哑!”丁亭说道,随后竟转身踹了我一脚,怒道,“说话呀你!”我瞪着丁亭。

这个王八蛋竟然踹我,早知那晚砍了他!“看什么看,说话!

”“敢问小姐说的云飞哥哥是哪位?”我转眸看向那姑娘。“还装上了,是谁你不知道吗?

恒王府的世子!”那姑娘咬牙怒道。果然是他!这厮这几日不知哪去了,这后院起火,

竟烧到我这了。“回世子妃,奴婢并没有!”我不卑不亢道。那姑娘脸上竟露出一丝羞色,

却还是忍不住一脸的笑意。“别乱叫,我表姐和世子还未定亲呢。

我表姐乃是戴家嫡女戴之寻,戴家知道吗?我舅舅家,定国将军府!”丁亭打断了我的话,

一脸得意之色。知道,我可太知道了!冤家路窄了这不是!当年那笔命债,

也有这定国将军一份。若不是他坑害我舅舅入狱,我阿娘又怎会为了救出舅舅,

进丁府委身做妾!“奴婢从未肖想过世子,几位若无其他事,奴婢便去忙了。

”“不知尊卑的贱人,主子没发话,你也敢走!”戴之寻忽然又怒了。“跪下,

说你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世子面前!”我站着那里,一动不动。要我给她跪下?

除非我已经想好了她走哪条黄泉路,跪下送她走!见我不动,她竟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脸上,

骂道:“没娘教养的东西,竟敢以卑犯尊!”半张脸麻木了片刻后,便是火辣辣的痛。

我抚了抚被打的脸,抬头看向戴之寻,一字一顿道:“何为尊卑贵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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