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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知画进宫那天,小燕子眼底淬了毒。上辈子她难产血崩时,

永琪正和知画试穿大婚吉服。再活一世,她笑眯眯收起匕首,转头给乾隆送了份大礼。

当蒙古四十九部求娶还珠格格的和亲书抵达养心殿——永琪跪着求她别嫁:“燕子,

我爱的始终是你。”小燕子反手一耳光:“五阿哥,本格格是要当可汗的人。

”胸口撕裂的痛楚尚未散去,意识先一步在彻骨的寒意中挣扎着苏醒。小燕子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阴曹地府的一片漆黑,也不是产房那血腥气混杂着绝望的、令人窒息的暖红,

而是紫禁城特有的、即便在夏日也透着一丝凉意的明黄与朱红交织的色调。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有些刺眼地落在她手边的锦被上,绣着的百蝶穿花图案鲜活得不真实。

她急促地喘息,手下意识捂向腹部,那里平坦得让她心惊。没有那令人衰弱的沉重,

没有那撕心裂肺的、几乎将她劈成两半的剧痛,

更没有……那濡湿的、带走她所有温度和生命的血流。

鼻腔里仿佛还萦绕着血和泪混合的铁锈味,耳边是产婆变了调的惊呼,

还有紫薇那哭得快断气的声音,一声声“小燕子,撑住,求你撑住”……越来越远,

越来越模糊。而更远处,隐隐约约,是喧天的锣鼓,是喜庆的唢呐,

是宫人讨巧的贺喜:“恭喜五阿哥,贺喜嫡福晋!”永琪……她的永琪,那时在做什么?啊,

是了。他正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他们正一起试穿那刺目鲜红的大婚吉服,他为她描眉,对她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

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在冰冷的产床上,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咽下最后一口气,

连孩子都没能看上一眼。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心脏,勒得她几乎再次窒息。

眼底像是烧着了一把火,灼热,干涩,淬着前世带来的、凝而不散的剧毒。“格格?您醒了?

”帘子被轻轻打起,明月端着铜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您方才午歇像是魇着了,惊叫了一声,吓坏奴婢了。”小燕子缓缓转过头,

目光落在明月年轻稚嫩、毫无阴霾的脸上。这丫头,后来为了护着她顶撞知画,

被寻了个错处打发去了辛者库,不到一年就没了。心口又是一揪。她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发疼,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今天是什么日子?”明月一边拧了帕子递过来,

一边回道:“回格格,是六月十五。您忘了?今儿个老佛爷说了,

要让您和紫薇格格一起去慈宁宫见见那位新来的陈姑娘呢。”六月十五。陈知画进宫的日子。

原来,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一切悲剧尚未真正开锣的时刻。

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她上辈子蠢死冤死的模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啊,真好。

小燕子接过温热的帕子,慢慢擦着脸,那温热的感觉一点点驱散了她从地狱带来的寒意,

也一点点熨烫出她心底更深的恨与决绝。帕子放下时,她脸上已看不出丝毫异样,

只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幽光,沉得骇人。“更衣。”她起身,声音平静无波,“去慈宁宫,

会会那位‘陈姑娘’。”慈宁宫里熏着淡雅的檀香,气压却有些低。老佛爷端坐上位,

脸色不算太好,一旁坐着同样神色复杂的晴儿。下首右边,是眼眶微红、强撑着笑意的紫薇,

以及紧挨着她、面色紧绷、明显在压抑怒气的尔康。左边,永琪站在那里,眼神有些飘忽,

不敢直视任何人,尤其是小燕子的方向。而他身边,

站着那个一身水绿衣裙、娇娇怯怯、我见犹怜的女子——陈知画。她正微微垂着头,

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正在回老佛爷的话:“……知画在家时,

常听父亲说起宫中气象,今日得见天颜,才知何为真正的雍容华贵,心中唯有敬服。

”老佛爷面色稍霁,点了点头。小燕子就是在这时走进来的。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她身上。担忧的,审视的,心虚的,还有故作天真好奇的。

她仿佛毫无所觉,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清脆,挑不出一丝错处:“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

老佛爷吉祥。”老佛爷看着她一反常态的稳重,倒是愣了一下:“起来吧。

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可不像是你了。”小燕子抬起脸,

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明朗又带着些许羞涩的笑:“回老佛爷,方才进来时,

看见这位妹妹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说话又好听,一时听呆了,怕声音大了惊着妹妹。

”她目光转向知画,笑得无比真诚灿烂:“这位就是海宁陈家的四小姐吧?果然名不虚传,

真真是又标致又知礼,我看着就喜欢得紧。”永琪猛地抬头看向她,

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预想中的哭闹、质问、甚至掀桌子都没有发生,

这样笑容满面、言语得体的小燕子,陌生得让他心头发慌。紫薇和尔康交换了一个眼神,

同样满是疑惑和担忧。知画也被这直白热情的夸奖弄得怔了怔,随即飞快地垂下眼睑,

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更显得娇羞无限:“姐姐谬赞了,知画不敢当。”“当得起当得起!

”小燕子几步走上前,亲热地拉住知画的手,感觉到对方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她笑得更甜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妹妹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人没什么学问,

就喜欢好看的妹妹!以后常来漱芳斋玩呀,我那儿有好吃的点心,还有好多好玩的玩意儿!

”她表现得就像一个纯粹被美色所迷、毫无心机的傻姑娘,

热情得让老佛爷都皱起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甚至带上了一点笑意:“你这泼猴,

倒是会看人下菜碟。知画性子静,你可别带坏了她。”“老佛爷放心!

”小燕子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像对亲妹妹一样对知画妹妹好!

”永琪看着小燕子紧紧握着知画的手,听着她一口一个“妹妹”、“一家人”,

胸口莫名堵得厉害。这明明是他希望看到的“和睦”场景,可真的发生了,

为何却让他如此不安?小燕子的笑容底下,好像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忍不住开口,

声音有些干涩:“小燕子,你……”小燕子仿佛这才注意到他,转过头,脸上笑容不变,

眼神却清凌凌的,没有半分温度,看得永琪心里一突,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永琪,

你真有福气。”她笑着说,语气轻快,听不出任何异样,“能娶到这么好看的福晋。

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别整天舞刀弄枪的,多陪陪知画妹妹写字画画,那才叫郎才女貌呢!

”这话听着是祝福,可落在永琪耳里,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针,扎得他坐立难安。

他宁愿小燕子打他骂他,也好过这样笑着把他往别人身边推。“我……”他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小燕子却已不再看他,又笑着对老佛爷说了几句讨巧的话,

便借口漱芳斋还有事,拉着依旧忧心忡忡的紫薇告退了。走出慈宁宫,

午后的阳光明媚得有些晃眼。紫薇紧紧抓着她的手,急切地低声道:“小燕子,你没事吧?

你别吓我,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别憋着……”小燕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紫薇,阳光下,

她脸上那层面具般的灿烂笑容缓缓褪去,露出底下冰封的棱角,眼神冷静得让紫薇心头发寒。

“哭?”她轻轻重复了一句,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为什么要哭?

好戏才刚刚开场呢。”她拍了拍紫薇的手,语气莫测:“放心,从今往后,该哭的,

绝不会是我们。”回到漱芳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明月彩霞这两个绝对忠心的心腹。

小燕子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柄镶嵌着宝石、鞘身冰凉的匕首。

这是上次塞娅来京时,与她不打不相识后送的礼物,说是吹毛断发,防身最好。上辈子,

她只觉得这玩意儿凶,塞箱底了。偶尔和永琪闹别扭,也曾赌气想过拿出来吓唬他,

却从未真正拔出过。冰凉的刀柄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她缓缓抽出半截,

雪亮的刀身映出她此刻的眼眸——漆黑,沉静,深处却翻滚着嗜血的恨意。杀了他们?

现在冲进慈宁宫,或者等永琪过来,一刀一个,痛快倒是痛快。太便宜他们了。死亡是解脱,

不是惩罚。她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最渴望的东西,一样样失去,求而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尝遍她上辈子所受的每一种苦楚!她看着匕首映出的冰冷眸光,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

“唰”地一声,利刃还鞘。她转身,将匕首递给一脸惊疑不定的明月:“收起来。

锁进那个紫檀木盒子里,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动。”明月连忙接过,

小心翼翼地问:“格格,您这是……”小燕子没有回答,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

却没有磨墨,而是指尖蘸了茶水,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永琪最在乎什么?皇阿玛的看重,

嫡子的身份,未来的大位。知画最渴望什么?永琪的真心?不,她更想要的是皇后之位,

是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是把所有她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老佛爷呢?皇室的颜面,

乾隆的孝心,还有她那宝贝孙子永琪的“幸福”。乾隆……皇阿玛……他最爱的是文治武功,

是开疆拓土,是万国来朝的盛世气象,是能青史留名的丰功伟绩。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

骤然劈开迷雾。蒙古四十九部……和亲……上辈子,似乎就有这么个苗头,

只是那时她正沉浸在与永琪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里,哭闹着死活不肯,

皇阿玛最终心疼她,驳回了试探的请求,转而选了宗室女封了公主嫁过去。

这辈子嘛……小燕子眼底掠过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光。她提起笔,略一思忖,

却没有写下任何求援或诉苦的话语,而是凭着记忆,

、关于蒙古草原风物、各部势力分布、以及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铁矿、马场信息的只言片语。

她写得很慢,很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作品。写满一张纸后,她吹干墨迹,

仔细折好,放入一个素雅的信封。然后,她又提笔,在一张洒金花笺上写下几行字,

字迹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带着一种洒脱不羁的飞扬。“彩霞,”她唤道,

“把这份‘读书笔记’和这封短笺,送到御前王公公那儿,就说我近来读了些杂书,

有些心得,胡乱写了些东西,请皇阿玛闲暇时指点一二,博皇阿玛一笑。”彩霞虽不解其意,

但见小燕子神色凝重,不敢多问,连忙接过,快步退了出去。乾隆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听闻漱芳斋的宫女送来还珠格格的“读书笔记”,倒是愣了下,随即失笑:“这泼猴,

又搞什么名堂?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爱上读书了?

怕是又写了什么错别字连篇的笑话来哄朕开心吧?”话虽如此,

他还是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过来。先打开那张洒金花笺,

上面写着:“皇阿玛容禀:儿臣近日读史书地理志,观漠北风光辽阔,部落民风豪迈,

心向往之。偶有所得,信手涂鸦,见识粗浅,惟愿能搏皇阿玛案牍劳形间一哂。

——女小燕子敬上。”乾隆挑了挑眉,这词儿用的,倒是比以往长进了不少。虽然依旧直白,

却也有模有样了。再展开那所谓的“读书笔记”,他的神色渐渐变了。

纸上并非他预想的笑话或狗爬的字,

而是一些关于蒙古各部势力、物产、甚至是一些细微矛盾与需求的零散记录。有些信息,

甚至与他案头密折上所奏的相互印证,且角度颇为新奇独特。虽显稚嫩,条理也不甚清晰,

但其中透出的那种视野和灵性,却绝非一个终日只知玩闹的深宫格格所能有。

这真是小燕子写的?乾隆摩挲着纸张,沉吟良久。他想起这个女儿自从嫁入景阳宫后,

似乎确实沉静了不少,偶尔请安时,眼神里也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莫非,真是经历了事,

长大了,开窍了?“有点意思。”皇帝陛下轻轻敲了敲桌面,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看来,

朕这个‘开心果’女儿,肚子里倒也不全是草莽。”他将那页纸仔细收好,

并未立刻有什么表示,但心中对小燕子的印象,却悄然发生了一丝改变。

这份看似不起眼的“笔记”,像一颗种子,落入了帝王心田的沃土,静待发芽的时机。

接下来的日子,小燕子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吵着要出宫,不再嚷嚷着练武摔跤,

去上书房的时间却多了起来,虽依旧时常打瞌睡,但偶尔醒来听讲,

问出的问题却能刁钻地让师傅瞠目结舌,细细一想又颇有几分道理。

她去慈宁宫请安更勤快了,每次去都亲亲热热地拉着知画“妹妹”长“妹妹”短,

送点心送首饰,甚至当着老佛爷和永琪的面,

真诚无比地催促永琪多去陪陪“新婚燕尔”的知画,说自己正好可以多陪陪紫薇,

或是读读书练练字。永琪被她这“深明大义”堵得心口发闷,几次想找她单独说话,

都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或者用一堆冠冕堂皇的“妹妹更重要”、“别冷落了新人”之类的话给挡了回去。

他看着小燕子那毫无阴霾、甚至真心实意鼓励他去亲近别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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