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北城都知道我和段凌冬是纯恨夫妻。我父母死后,他不仅不为恩师报仇,
反而跪倒在仇人脚下成了叛徒。我俩争地盘争资源,斗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杀掉对方。
可无人的夜里。他把我抵在密室的床上,一次次索取,恨不能死在我身上。十年卧底,
他出生入死。甚至为了取信于敌,他砍了我一根手指,我打断他一条腿。后来,
我们终于等到手刃仇人,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可就在我金盆洗手,准备和他安稳度日时。
段凌冬藏了两年的女孩却跑到我面前:「阿凌早就玩腻了你,他现在心里只有我一个。」
「识相点,现在就跪下给我磕头,我还能劝他留你一条生路!」我转动了下手上的戒指。
再抬眼时,手下已经把她按在地上。我踩着她那张娇嫩的脸,
拍了张照片发给段凌冬:「这张脸够厚,正好以后给我擦鞋。」01女孩的叫声太吵,
我不耐烦的移了下脚。鞋跟对准她的眼睛,翻着手下递来的资料:「周茉?果然清纯,
连名字都是朵小白花。」「好吵啊,啧……」「如果是只独眼花,大概会更惹人怜惜吧。」
大概听出我没有开玩笑,周茉立刻停止了尖叫。惊恐地盯着我,涕泪横流,
哆嗦着威胁我:「你敢这么对我,阿凛一定会杀了你的!」话音未落,我的鞋跟就踩了下去。
周茉一声惨叫,而大门也瞬间被轰开。段凌冬几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扯进怀里。
不无厌恶地瞥了眼周茉:「自讨苦吃,我早说过心心不是你能惹的人!」
他身后的人赶紧把周茉拖离了危险区。我笑出声,一口咬上他的下巴。用足了力气,
段凌冬倒吸一口冷气,却没躲。宽大的手掌***我的背:「今天往刮胡子了,别扎到你。」
我松了口,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段凌冬,想护着就直说,跟我这儿演戏?当我傻?」
段凌冬笑容依旧温和,他扶了下眼睛,明明是无奈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压制:「好了,
不闹了。」「今天是茉茉不懂事,我会惩罚她的。」我推开他,管家赵姨递过来一沓资料。
我边看边笑:「怎么惩罚呢?把人藏进郊外别墅里,一遍一遍做到她哭着求饶?」
「还是亲肿她的嘴,罚她只能做你的金丝雀?」段凌冬嘴角的笑容终于坚持不住。
大概没想到,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他和周茉已经到哪一步。毕竟,自从仇人死后,
我就听从了他的建议。安心在家里当富太太。大抵是我演的太成功了,
所以让他这么快就忘了,我曾经双手沾血的模样!「洛无心!」他厉声喊我的名字。
却又瞬间反应过来,强压下怒气,伸手想重新抱住我。可我抽出腰间的匕首,
狠狠刺穿他的手掌。周茉被吓得当场尖叫起来:「你怎么这么狠毒,还是女人吗?」
我鄙夷地看着段凌冬:「你老年痴呆了?这么蠢的女人也当成宝儿?」
段凌冬的额头沁出大滴冷汗:「茉茉年纪小单纯,没见过血,不像你。」
他用手抚了下被汗浸湿的头发,笑容很凉:「倒是没想到,你还是这个脾气。」
「还说想和我过普通人的安稳日子,心心,你果然在骗我。」我冷笑一声,扬手拔出了匕首,
鲜血喷溅在我们脸上。人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他背叛了我,却嫌我不够安分守己?
曾经,他砍断我小指的那次,也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可只有我能看见他眼底的痛,
我的血溅在他脸上,就像他流出的泪。我痛的发抖,可心里却无比安定。因为我确定,
段凌冬爱我,只爱我。可现在呢,我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看我的眼神痛苦里夹杂着失望,还有一丝……嫌恶。手下迅速给他处理伤口,
周茉哭的发抖:「对不起阿凛,如果早知道她会伤你,我不会来的。」段凌冬脸色惨白,
却宠溺的揉了下她的头:「不怪你。」他抬头看向我:「出气了?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我看着周茉扶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段凌冬,离婚吧。」02他顿了下,
加快了脚步。他右腿被我的子弹打中过,走快了就有些跛。
我常用缺了小指的左手拍着他的伤腿开玩笑:「咱俩算不算天残地缺,天生一对?」他亦笑,
俯身将我呼吸吻乱:「只要是你。」曾经那样爱我的男人,如今听见我提离婚,
却连头都没有回。我浑身力气像被抽空,跌坐进椅子里。
直到泪砸到手背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这是自我懂事后,第三次哭。第一次,
是眼睁睁看着爸爸死在张家人的手里。我和段凌冬躲在狭小的柜子里,他紧紧地捂着我的眼,
把我箍在怀里。颤抖的气声在我耳边一遍遍的说:「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报仇!」
眼泪汹涌而出,我拼了命的咬着牙,破碎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放开,别蒙住我,让我看!
」他松开了手,热泪砸在我后颈。而我,也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深可见骨的齿痕。第二次,
是妈妈离开的时候。她疯了三年,在弥留之际突然回归了神志。
看着守在病床前的我和段凌冬,笑着说:「好孩子,心心倔脾气,你多让让她。」
段凌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师母,您放心,我的命是师父和您给的。」
「我会照顾好心心,不过放过任何欺负她的人!」妈妈笑起来,
和从前一样好看:「虽然我见不到心心穿婚纱,但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段凌冬哭着喊她:「妈!」***手从我脸上滑落,我死死地抓着,却无法阻止她的离开。
如今,就是第三次,离开的人变成了段凌冬。在我们以为扛过寒冬,
终于迎来春暖花开的时候。他爱上了一个纯洁没沾染过血腥的女孩。我抬手擦干了眼泪,
自嘲地笑起来:「可现在,欺负我的人是你啊。」那么,段凌冬。你舍得杀掉自己吗?
赵姨蹲下身,一点一点的掰开我的手:「心心,段凌冬不值得。」「当年他爸就是贪心不足,
引来杀身之祸连累了妻儿。」「是老爷太太顾念旧情收养了他,供他上学,教他本事。」
她的声音沉下去:「没想到,他还是走上了他爸的老路,这真是刻在血脉里的贪心狠毒!」
我垂下眼,任由她帮我清理干净脸上的血迹。半晌,我平静地开口:「赵姨,
新公司的业务开展还顺利吗?」赵姨点头:「很顺利,多亏你当年想的长远,暗中布局,
看段凌冬刚才的样子,一点都没察觉到。」03段凌冬躲了三天没露面。
我送去的离婚协议书全部石沉大海。直到我把人堵在拍卖会场,他无奈地看着我:「心心,
咱们和好,不闹了行吗?」他手上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只手想牵住我。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没有周茉的身影:「学乖了?还是怕我弄死她?」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刻意,
他指着礼仪小姐端来的精美的礼盒喊道:「诸位!这是一份临时新增的慈善拍卖品,
起拍价只有1分钱!」全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盒子打开的瞬间,我瞳孔骤缩,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里面躺着的,赫然是熟悉的男士戒指。钻不大,
款式也很普通。周围宾客忍不住发出嗤笑或疑惑,主持人笑着展开盒内的纸条,
朗声道:「捐赠者是我们尊贵的VIP用户,他希望给这场拍卖会增添一点趣味性,
也给诸位制造一个小小的惊喜!」四周响起了轻松愉快的掌声,
甚至有凑热闹的开始一分钱一分钱的往上加。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下一秒,
我手里的刀尖已死死顶住了段凌冬的咽喉。我紧盯着他,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段凌冬,你的戒指呢?」两年前。
我怀孕七个月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带倒,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在家里修养期间,
段凌冬借口公司需要转型,开始遣散曾经扶持我父亲的老部下。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质问他时,
他疲惫的把我搂在怀里:「心心,怎么连你都不懂我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难道还要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吗?」
他把一个小小的钻戒套在我手指上:「这是用孩子的骨灰特意定制的。」他递过来另一个,
示意我也给他戴上。「哪怕他只在我们身边待了七个月,我也希望,
能换一种更干净、更长久的方式,让他延续这份缘分,一直陪着我们。」我们在一起太久,
他太清楚我的软肋是什么。爸爸,妈妈,孩子全都离我而去,那时,
留在我身边的只剩他一个。于是,我表面上妥协了。收起一切锋芒,
戴上那枚沉甸甸地、用骨灰制成的戒指。如愿成为他笼中安享富贵的金丝雀。可如今,
那枚让我屈服的戒指,却成为在台上取悦众人的「玩笑」。段凌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下意识的朝二楼某个包厢的方向瞥了一眼。动作细微,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冷笑着举起手中的牌子:「加一分,这个戒指今天我要定了。」场内无人敢应声。
没过几秒,主持人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擦着额头的冷汗哆嗦着:「楼上贵宾包厢也加一分!
」段凌冬喉头滚动,眸光里有哀求:「心心,别……」可下一秒,
楼上就传出了一声尖利的女声惨叫。看来,赵姨已经找到人了。我面无表情地收回刀,
平静地对几乎瘫倒在地的主持人说:「再加一分。」「这次,不会有人捣乱了。」
拍卖垂终于落下,那枚戒指很快被送进我的掌心。我将戒指举到段凌冬面前:「七分钱,
七个月。」「段凌冬,这是你给我们孩子的定价。」他露出难过的神色,抬起手想要接过去。
话语却依然是对周茉的维护:「茉茉孩子脾气,藏不住事,她想替我出气。」他顿了顿,
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抛出一个他认为足以动摇我信念的消息:「况且,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眸光闪烁:「孩子?」段凌冬急切地点头:「刚查出来不久,
孕妇脾气不稳定,你别和她一般计较。」「等孩子生了,我带回来,让你抚养好不好?」
在他的指尖刚碰到戒指的瞬间,我后退一步。狠狠地反手给了他一耳光:「别碰。」
我冷声道:「我嫌你脏。」我把戒指慢慢地戴在自己手上。
一个仓皇的人影从楼上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惊恐道:「段哥!不好了,
嫂子的人刚才冲进了包厢,捅伤了周茉小姐。」「流了好多血,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段凌冬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所有哀伤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和谴责。我眉眼带笑,
声音带着刺骨的柔媚:「她拍卖我孩子的骨灰戒指。」「我捅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很公平啊,不是吗?」04段凌冬眼眶通红,额角暴起青筋,显然气疯了。
咬牙切齿地吼道:「洛无心,你太狠毒了!」但他心里牵挂着周茉,
没和我多纠缠扭头就跑上了楼。他一只手不方便,只能由手下抱着满身是血的周茉下来。
可他却举得起枪,枪口抵着赵姨的太阳穴。
身旁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老赵可是洛家的老人了,当年洛家血案后,要没她护着,
洛无心和段凌冬哪个能活下来!」「这姓周的姑娘什么来头,竟让能让段凌冬对老赵动枪!」
连旁观者都懂的恩义和情分,段凌冬却像被彻底蒙蔽了心智。周茉气息奄奄,
却仍用最后的力气抓着他的袖口,哭着挑拨:「阿凛,杀了她,给咱们的孩子报仇!」
我站起来,视线如同寒冰:「段凌冬,你敢动赵姨一下,信不信我要了你们的命!」
手下小心翼翼地把周茉放在了担架上,段凌冬叮嘱了几句,让医护人员把人抬走。
待周茉的身影消失后,他的目光才回到我身上。语气很凉,
撕下所有的虚情假意:「不过一个下人,敢对主子出手,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赵姨闻言,
呸出一口血沫:「我赵宁的主子是洛家人,你段凌冬——算个什么东西!」
「这个撒娇弄痴的贱人,连给心心提鞋都不配!」段凌冬眼底戾气暴涨,猛地出手,
一把擒住赵姨的胳膊,狠辣无比的反向猛地一折。赵姨身体剧烈一颤,
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在这一瞬,我动了。身影疾射而出,
手中的寒芒狠辣的刺向他擒住赵姨的手。段凌冬反应很快,立刻向后退,却终究慢了一步,
刀尖划过他的手腕,带出一线血珠。与此同时,我们双方的手下也交战在一起,
现场一片大乱。赵姨瞅准时机,猛地像后方撞去。段凌冬的枪被撞飞,
而我的匕首毫不迟疑的再次扎进他受伤的那只手。打蛇打七寸,他的弱点,
是我利刃刺去的方向。段凌冬疼的怒吼一声,一脚踹向我的小腹。我向后疾退两步卸去力道,
抬头看见他惊怒交加的脸时。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他卧底在仇人身边,
每次交锋他都不得不拼尽全力,从不敢留手。但事后,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
一块被压的不成型的蛋糕,一杯冰都化掉的奶茶,甚至是混乱中,匆匆塞进我掌心的一块糖。
日子太苦了,苦到只能靠那一点点偷来的甜,才能让自己多活一天。原以为,
我们再也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但今天,为了周茉,段凌冬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我。
我无视了他空荡荡的枪口,俯身扶起了地上几乎虚脱的赵姨。段凌冬笑容惨淡:「你吃准了,
我不会开枪对吗?」「心心,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要逼我做到这一步?」
我讥讽地勾起唇角:「少自作多情,你枪里的子弹,早被赵姨卸了。」
「段凌冬你的爱太廉价了,我才不会把命交在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更没兴趣,
陪你演这出为爱不顾一切的恶心戏码!」段凌冬眸光暗了一瞬:「洛无心,
你真的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永远理智,永远为自己留好退路。」「我是叛徒的孩子,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真正的信任我。」他自嘲似的笑起来:「既然如此,
那我也没有坚守的必要了,我答应你……离婚!」匕首在我之间利落的转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