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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寒夜旧恨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在长安城上空,鹅毛大雪已连绵下了三日,

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在风雪中渐渐被新雪填满。

镇国将军萧彻的玄铁马车碾过积雪,车轮与冰层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如同他此刻心头翻涌的戾气。车帘被寒风掀起一角,露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比车外的风雪更令人胆寒。“将军,

前面便是‘晚香楼’,要不要在此歇脚暖暖身子?” 亲卫长陆峥在车外禀报,

声音被呼啸的北风刮得有些破碎。萧彻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剑穗上的狼牙坠子是当年苏老将军所赐,此刻却像烙铁般烫得他掌心发疼。晚香楼,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剜着他早已结痂的伤口。三年前,就是在这里,

他亲眼看见苏晚卿穿着他送的石榴红裙,依偎在三皇子赵珩的怀中,笑靥如花。“不必。

”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棱,“直接回府。”可话音刚落,

楼内传来的闲谈声却顺着风雪飘进车内,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听说了吗?

当年苏家被抄家时,那位苏大小姐可是立马就攀上了三皇子,半点没为家族求情呢!”“嘿,

这有什么稀奇的?苏家倒了,她不找个靠山怎么活?只不过可惜了萧将军,

当年为了她可是连军功都让出去过……”后面的话萧彻已经听不清了,

滔天的恨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猛地推开车门,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让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陆峥见状连忙上前:“将军,

您……”“备马。” 萧彻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要亲自去看看,

那位攀附权贵的苏大小姐,如今过得怎么样了。”陆峥心中一紧,

他自然知道将军对苏晚卿的恨意有多深。三年前苏家以通敌叛国罪被抄家,满门流放,

唯有苏晚卿不知为何被三皇子保了下来,却也因此坐实了 “背叛” 萧彻的罪名。这些年,

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从一个崭露头角的校尉一路做到镇国将军,权倾朝野,可没人知道,

支撑他走过来的,除了保家卫国的信念,还有对苏晚卿深入骨髓的恨意。半个时辰后,

一匹快马踏着风雪冲出长安城,直奔城郊的破庙。据探子来报,

苏晚卿在三皇子失势后便被弃如敝履,如今只能在这座荒废的破庙里苟延残喘。

破庙早已破败不堪,屋顶漏着雪,寒风从四面的破窗灌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萧彻勒停马,

目光穿透风雪,落在庙门口那道瘦弱的身影上。女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衣,

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挽着,脸上蒙着一层灰,看不清容貌,唯有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眼睛,

此刻望着飘落的雪花,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她的手中抱着一个破旧的棉团,似乎是在取暖,

可那点微薄的暖意,在这漫天风雪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萧彻的心莫名一抽,

随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进破庙,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 “咯吱” 的声响,惊动了那抹瘦弱的身影。苏晚卿缓缓转过头,

当看清来人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像是受惊的小鹿。“苏晚卿。” 萧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声音里淬着冰,“三年不见,你倒是过得越发‘自在’了。”苏晚卿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垂下眼,

长长的睫毛上沾了些许雪花,像极了当年在相府花园里,她为他折花时,落在眼睫上的晨露。

萧彻看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他以为她会辩解,会哭诉,

甚至会像当年那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求他原谅,可她没有。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默认,

是对自己背叛行为的坦然。“怎么?见到我,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萧彻上前一步,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当年在晚香楼,你依偎在三皇子怀里的时候,

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下巴传来的剧痛让苏晚卿蹙紧了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模糊了视线。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比三年前更高大了,

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可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却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缠着她。

“萧将军……”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回吧。”“请回?

” 萧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苏晚卿,你以为你躲在这里,

就能逃避一切吗?当年你背叛我,害我苏家满门……”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脸色更加阴沉,“害我差点死在战场上,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苏晚卿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当然记得,

当年三皇子以萧彻的性命相要挟,逼她假意投靠,否则就会在萧彻的军粮里下毒。

她别无选择,只能答应,可她没想到,萧彻会那么快就得知消息,更没想到,

他会如此轻易地相信那些伪造的证据。“我没有……” 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没有?” 萧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那三皇子府的玉佩,是怎么回事?你亲自送到他手上的,难道也是假的?

”那枚玉佩是萧彻母亲的遗物,他当年亲手送给苏晚卿,告诉她这是他们之间的信物。

可后来,这枚玉佩却出现在了三皇子手中,成为了苏晚卿背叛他的 “铁证”。

苏晚卿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萧彻的手背上,烫得他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看着她捂着下巴,蜷缩在角落里,像一朵被***摧残过的梨花。

就在这时,陆峥带着几个亲卫赶了过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道:“将军,外面风雪太大,

还是先将苏姑娘带回府吧,有什么话,回府再说也不迟。”萧彻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他看着苏晚卿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即又被冰冷覆盖。“带走。”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转身走出了破庙。苏晚卿没有反抗,

任由亲卫将她架起来。她抬头望向萧彻离去的背影,那背影依旧挺拔,

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温情。她知道,从她被带回将军府的那一刻起,她的苦难,

或许才刚刚开始。马车再次启动,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车内,萧彻靠在车壁上,

闭着眼睛,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当年的画面。那时他还是个不起眼的校尉,

苏晚卿是长安城最耀眼的明珠。他们在桃花树下初遇,她穿着粉色的罗裙,

笑着对他说:“萧哥哥,你的剑真好看。” 后来,他们一起在月下练字,

一起在花园里折花,他许诺她,等他立下军功,就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可这一切,

都在晚香楼那一天,彻底碎了。他还记得,当时他兴冲冲地拿着刚得到的军功章,

想第一时间送给她,却在晚香楼的雅间外,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苏晚卿坐在三皇子腿上,三皇子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她笑得花枝乱颤,

手中还拿着那枚他送的玉佩,正要往三皇子手中递。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他冲进去,质问她为什么,可她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三皇子则得意地笑着,

说:“萧彻,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晚卿这样的女子,岂是你能配得上的?

”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苏家被抄家,直到他成为镇国将军,直到今天。

“将军,到府了。” 陆峥的声音打断了萧彻的回忆。他睁开眼,眼底的温情早已消失不见,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把她关在西厢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是。

”萧彻大步走进将军府,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书房。他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

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他知道,他不该把苏晚卿带回府,不该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看她痛苦,想看她后悔,想让她为当年的背叛付出代价。可不知为何,

一想到她在破庙里那双空洞的眼睛,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

“苏晚卿,你最好祈祷,当年的事,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 他喃喃自语,

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而此刻,西厢房内,苏晚卿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

房间里没有炭火,寒冷刺骨,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知道,萧彻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那样做,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哪怕被他误会,

哪怕身败名裂,她也心甘情愿。只是,她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窗外的雪还在下着,似乎要将整个长安城都掩埋。苏晚卿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

轻声呢喃:“萧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从未背叛过你……”声音消散在寒风中,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第二章:真相初显将军府的西厢房比城郊的破庙好不了多少。

雕花窗棂糊着旧纸,被寒风刮得簌簌作响,墙角的炭盆里只余几块暗红的炭核,

连指尖都暖不透。苏晚卿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衣,看着窗纸上晃动的雪影,

眼神空洞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吱呀” 一声,房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寒气。

侍女青禾端着一碗稀粥走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苏姑娘,趁热喝点吧,

这天气怪冷的,别冻坏了身子。”苏晚卿缓缓抬眼,看向青禾。这侍女是将军府的老人,

当年她常来将军府找萧彻时,青禾还曾帮她递过纸条。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连昔日的旧识,

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多谢。” 她轻声道,声音依旧沙哑。

青禾将粥碗放在桌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姑娘,

将军他…… 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他夜里常常对着您当年送他的那把折扇发呆,

只是他性子倔,不肯承认罢了。”苏晚卿握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发呆又如何?他终究是信了那些谣言,

终究是在她家族蒙冤时冷眼旁观,终究是恨了她三年。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女子娇柔的笑语:“表哥也真是的,把苏姐姐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回头我可得好好说说他。”苏晚卿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声音,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 柳如眉。房门被再次推开,柳如眉穿着一身华贵的狐裘,

珠翠环绕,身后跟着几个捧着礼盒的侍女,与这简陋的西厢房格格不入。

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走进来便上下打量着苏晚卿,眼中的轻蔑与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苏姐姐,别来无恙啊?” 柳如眉走到桌前,拿起青禾刚放下的粥碗,皱了皱眉,

“表哥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让你喝这种东西?来人,把我带来的点心和汤羹摆上。

”侍女们连忙上前,将精致的点心和热气腾腾的汤羹摆在桌上,

瞬间将那碗稀粥衬得无比寒酸。苏晚卿没有看那些吃食,

只是冷冷地看着柳如眉:“柳姑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柳如眉掩唇轻笑,

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着:“我听说姐姐回来了,

特意来看看你。毕竟,我们姐妹一场,当年若不是姐姐‘高攀’了三皇子,

如今说不定还能和表哥……”“住口!” 苏晚卿猛地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怒,

“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哦?那是怎样?” 柳如眉放下桂花糕,擦了擦嘴角,

眼神变得尖锐起来,“难不成是三皇子强迫你的?可我记得,

当年是姐姐亲手把萧表哥母亲的玉佩送给三皇子的,这总做不了假吧?”提到那枚玉佩,

苏晚卿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解释那枚玉佩是三皇子逼她送的,

是为了让萧彻彻底对她死心,不再被三皇子视作眼中钉,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柳如眉是故意来刺激她的,无论她怎么解释,柳如眉都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得意。

“怎么?说不出来了?” 柳如眉嗤笑一声,“苏姐姐,你也别怨表哥对你冷淡。换作是谁,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都会恨之入骨吧?想当年,苏家何等风光,

你是长安城人人羡慕的嫡女,可你偏偏不知足,非要去攀附皇子,结果呢?三皇子失势了,

你还不是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我没有攀附他!” 苏晚卿的情绪终于失控,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柳如眉,“是你!是你和三皇子联手陷害我苏家,是你伪造了那些证据,

让萧彻误会我!”柳如眉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甚至带着一丝挑衅:“苏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陷害你?

当年可是你自己亲口对表哥说,你喜欢的是三皇子,想要嫁入皇子府的。”“我没有!

” 苏晚卿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

是你逼我的,是你用萧彻的性命威胁我!”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喝:“够了!

”萧彻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刚刚处理完军务,本想来看看苏晚卿,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争吵。柳如眉见到萧彻,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尖锐,

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起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道:“表哥,你可算来了。

苏姐姐她…… 她冤枉我,说我陷害苏家,还说我威胁她,

我真的没有……”萧彻没有看柳如眉,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晚卿身上。她站在原地,

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他的心莫名一抽,刚才苏晚卿说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他一下。陷害?威胁?这些词语,

他从未想过会与当年的事联系在一起。“苏晚卿,” 萧彻的声音依旧冰冷,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晚卿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可当她看到柳如眉眼中的得意与挑衅时,那点希冀又瞬间熄灭了。

她知道,萧彻不会相信她的。三年前,他没有相信她,三年后,更不会。“没什么。

” 她低下头,声音沙哑,“是我***,将军不必当真。”萧彻皱紧了眉,

他能感觉到苏晚卿的绝望,也能察觉到柳如眉的不对劲。柳如眉虽然一直说苏晚卿背叛了他,

可每次提及当年的细节,都有些含糊其辞,甚至刻意回避某些问题。“表哥,你看,

苏姐姐就是随口乱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柳如眉连忙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表哥,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参汤,我现在就去给你端来。”说完,

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西厢房,生怕萧彻再追问下去。萧彻看着柳如眉离去的背影,

眼中闪过一丝疑窦。他转过头,看向苏晚卿,她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你好好休息。” 萧彻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便转身离开了。走出西厢房,萧彻的心情格外沉重。苏晚卿刚才的样子,

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想起当年苏家被抄家时,柳如眉第一个跑来告诉他,

苏晚卿投靠了三皇子,还拿出了那枚玉佩作为证据。当时他悲愤交加,根本没有多想,

便信了柳如眉的话。可现在想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柳如眉一向嫉妒苏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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