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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默,二十八岁,半个月前还是互联网公司里天天被 KPI 追着跑的运营狗,现在却成了 “陈记棺材铺” 的老板 —— 这铺子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爸三年前失踪后就一直关着门,要不是我被裁员,手里连房租都快凑不齐,打死我也不会来守这破地方。

铺子在红泥村最里头,旁边全是待拆的老房子,墙皮掉得跟牛皮癣似的,风一吹,卷着木屑和尘土往店里灌。我蹲在柜台后,刚把爷爷留下的那本泛黄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 “赵磊”—— 我发小,这村里唯一的辅警。

“默子,接活不?张老太没了,吊死在拆迁房里,她儿子托我问你,能不能做口棺材,明天就得用。” 赵磊的声音透着股急促,背景里还能听到电钻的嗡嗡声。

我愣了愣,张老太我有印象,去年还来铺子里问过爷爷 “寿材怎么选”,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再说,这是我接手铺子后的第一单生意,不管怎么样都得接,不然下个月真得喝西北风。

“做,尺寸要多大?” 我赶紧起身,走到铺子后院的木料堆前,捡起爷爷留下的那把老刨子,木柄被磨得发亮,握在手里还带着点温度。

“跟普通寿材一样,一米八的就行,钱不是问题,他儿子就想让老太太走得体面。” 赵磊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张老太死得有点邪乎,你送货的时候多注意点,要是觉得不对劲,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没当回事,心想不就是个棺材吗,再邪乎还能自己长腿跑了?挂了电话就开工,刨木、裁板、拼接,爷爷以前教过我两手,虽然多年没碰,倒也不算生疏。忙活了一下午,一口漆黑的棺材终于做好了,刷上爷爷留下的桐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第二天一早,我找了个三轮车,把棺材往张老太家拉。红泥村正在拆迁,到处都是断墙残垣,路上碰到几个拆迁队的,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 也是,现在都兴火化,愿意用棺材的人早就少了。

张老太家在拆迁区的最深处,一间低矮的平房,门口挂着白幡,几个穿孝服的人蹲在门口抽烟,脸色都不太好。她儿子看到我,赶紧迎上来,眼圈通红:“陈师傅,麻烦你了,快把棺材抬进去吧,老太太还在里屋呢。”

我跟着他往里走,屋里光线特别暗,只有一盏煤油灯亮着,照得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张老太的尸体躺在里屋的木板上,盖着块白布,看轮廓能看出她是坐着的姿势,双手还保持着 “抓着什么” 的样子 —— 确实像赵磊说的,死得有点怪。

“我跟我弟先把老太太抬到棺材里,你帮着搭把手。” 张老太儿子说完,就和他弟一起掀开白布,准备抬人。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刮进来一阵风,煤油灯 “噗” 地灭了,屋里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操,怎么回事?” 有人骂了一句,伸手去摸打火机。可还没等火点着,我就听到 “吱呀” 一声 —— 是棺材盖移动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赶紧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照过去的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原本空着的棺材,盖儿正慢慢往一边滑,而张老太的尸体,竟然自己从木板上 “飘” 了起来,一点点往棺材里挪!

“怎、怎么回事?!” 张老太儿子的声音都在抖,跟他弟一起往后退,差点撞翻了旁边的供桌。

我也懵了,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可能,肯定是我眼花了。可下一秒,尸体 “咚” 地一声掉进棺材里,棺材盖 “啪” 地一下自己合上了,严丝合缝,就像有人专门盖上去似的。

就在这时,我别在腰上的墨斗突然发烫,烫得我赶紧伸手去摸 —— 那是爷爷留下的,墨斗线是用朱砂和黑狗血泡过的,爷爷以前说过,这东西能 “镇邪”。我赶紧把墨斗拿出来,扯出一根线,往棺材上缠,刚碰到棺木,线就 “嗡” 地一下绷紧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拽。

“默子!出什么事了?” 门口传来赵磊的声音,他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冲了进来,手里的手电筒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张老太儿子像是看到了救星,指着棺材哆哆嗦嗦地说:“赵警官,你看…… 我妈她、她自己躺进棺材里了,还自己盖了盖儿!”

赵磊皱着眉,走到棺材边,伸手去推棺盖:“别慌,可能是风刮的,我看看。” 可他使劲推了两下,棺盖纹丝不动,就像被钉死了一样。

“不对,我刚才明明看到……” 我赶紧上前,想把刚才的情况说清楚,可话还没说完,赵磊突然转头看着我:“默子,你腰上的墨斗怎么回事?线怎么绷这么紧?”

我这才发现,墨斗线还缠在棺材上,线体绷得笔直,还在微微发烫。我咽了口唾沫,伸手去解线,可刚碰到线,线就 “啪” 地断了,断口处还冒着一点青烟。

“赶紧把棺盖打开!” 赵磊脸色变了,跟两个联防队员一起,三个人使劲往上抬棺盖。这次棺盖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可当我们往棺材里看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 ——

棺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张老太的尸体,不见了。

刚才明明看到尸体 “躺” 进去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我赶紧蹲下身,往棺材里摸,棺底还留着一点体温,不像是空了很久的样子。张老太儿子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邪门,太邪门了…… 我妈是不是变成鬼了?”

赵磊也懵了,他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喊:“喂,总部吗?红泥村发生情况,一具尸体不见了,你们赶紧派两个人过来!” 说完,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疑惑:“默子,你跟我说实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把从进屋到尸体消失的过程说了一遍,没敢漏一个细节。赵磊听完,沉默了半天,突然蹲下身,在棺材角落里捡起一张纸 —— 那是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凑过去一看,心脏猛地一缩。

纸上写的是:该还了。

这三个字,就像三根针,扎得我头皮发麻。我突然想起爷爷以前说过的话:“我们做棺材的,最怕碰到‘找替身’的主儿,要是棺材自己‘吞’了人,那就是要找替死鬼了。”

难道张老太的尸体,真的变成 “那个东西” 了?那她要 “还” 什么?

赵磊把黄纸叠好,揣进兜里,脸色凝重地看着我:“默子,这事儿不简单,你最近在棺材铺里,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短信。我点开一看,瞳孔瞬间放大 ——

账户里多了 5000 块钱,转账人备注是:定金。

而转账的手机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我爸的手机号,一个失踪了三年,所有人都说他已经死了的手机号。

我拿着手机,手都在抖,脑子里一片混乱:尸体不见了,黄纸上的 “该还了”,还有我爸手机号发来的定金……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系?

赵磊看到我不对劲,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脸色也变了:“这…… 这是你爸的号?”

我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棺材铺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 “哐当”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我心里一紧,猛地站起来:“不好,我铺子可能出事了!”

赵磊也反应过来,赶紧抓起对讲机:“先别派过来了,我们去陈记棺材铺看看!” 说完,他一把拉住我,朝着铺子的方向跑。

风又刮起来了,卷着拆迁区的尘土,打在脸上生疼。我跑在前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爷爷留下的棺材铺,还有我爸失踪的真相,可能从今天开始,就要藏不住了。

而那张写着 “该还了” 的黄纸,还有我爸发来的定金,就像两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

我有种预感,这红泥村,还有我接手的这棺材铺,远比我想象的要邪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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