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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声、交谈声、酒杯碰撞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地罩在里面几乎要窒息。

芒刺得我眼睛发痛身上这件价值百万的香槟色礼服像一件刑具每一寸蕾丝都勒得我喘不过气。

今天是我的认亲宴。

是那个自我出生起就抛弃了我十八年的江家向全世界宣告他们找回了我的日子。

可我江尘只觉得这是一场盛大的、为我准备的献祭。“尘尘过来。

”我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江夫人李婉正端着一杯红酒用一种施舍般的眼神看着我。

她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我挪着僵硬的步子走过去像个提线木偶。

她将我拉到一个满脸油光、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面前笑着介绍:“王董这是我的女儿江尘。

刚从乡下找回来不太懂规矩您多担待。

眼睛像两条黏腻的蛆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最后停留在我因为紧张而紧紧攥着裙摆的手上。

“好好啊……江家的千金果然水灵。”他伸出肥硕的手想要来摸我的脸。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李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在我身后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腰。那一下疼得我钻心。

“尘尘跟王董问好。”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像是毒蛇的信子。我知道这个王董是谁。

王氏集团的董事长声名狼藉玩弄过的女孩不计其数。

江家最近有个项目出了大问题急需王氏的资金注入。所以我就是那笔交易的***。

我回来了不是因为他们爱我而是因为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王董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飞到了我们身边。“爸妈王叔叔。

”是江雪那个鸠占鹊巢十八年的假千金。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脸上挂着天真无害的笑容美得像个天使。

“哎呀姐姐你站在这里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太紧张了?

”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手却“不小心”一抖。满满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昂贵的礼服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惊呼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胸前那片狼藉的酒渍上。真是一出好戏。

我还没开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冲了过来一把将江雪护在身后。是我的亲哥哥江浩。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紧张地检查着江雪的手:“雪儿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姐姐的裙子弄脏了……”江雪怯怯地从他身后探出头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江浩这才转过头用一种极度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一件衣服而已雪儿又不是故意的!你摆着那张臭脸给谁看?

乡下来的就是上不了台面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对我这个失散了十八年的亲妹妹恶语相向。

我看着他们一个扮演着善良无辜的受害者一个扮演着维护正义的护花使者。

而我就成了那个恶毒、小气、不知好歹的丑角。我忽然觉得很想笑。于是我真的笑出了声。

我的笑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江浩的眉头皱得更紧:“你笑什么?疯了?

”“是啊我笑我疯了。

虚伪的面孔看着我那对冷漠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笑我竟然会以为你们这种人也配有心。

”2我的话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瞬间让整个宴会厅炸开了。

“这……这真是江家找回来的那个女儿?怎么这么没教养?”“在乡下长大的能有什么教养?

我看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可不是嘛雪儿小姐多善良啊还被她这么说真是可怜。

”议论声嘲笑声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针从四面八方扎向我。李婉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她快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江尘!你给我闭嘴!

你想把江家的脸都丢尽吗?

”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威胁的语气在我耳边说“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我能把你接回来就能让你再滚回去去过你那猪狗不如的日子!”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看着她保养得宜、不见一丝皱纹的脸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她永远不会知道我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过得比在她身边要快活一百倍。

至少在那里没有人会用亲情当武器逼我去做交易。

能只是心情不好……”江雪又开始她那套虚伪的说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江浩更是心疼得不行他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江尘!你再敢欺负雪儿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我看着这荒诞的一家四口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一致对外而我就是那个外人。

一个试图破坏他们“幸福家庭”的、不合时宜的入侵者。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

就在这时我的父亲***的董事长江正国终于开口了。他沉着脸走到台上拿起了话筒。

“各位来宾安静一下。”他威严的声音让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以为他会出来主持公道。然而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的口吻说道:“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要宣布一件喜事。

小女王尘自幼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我们江家亏欠她良多。

所以为了弥补她我们决定将她许配给王氏集团的董事长王德发先生。

两家下个月就举行订婚仪式!”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王德发……就是刚才那个想摸我脸的、油腻的王董。

一个年纪比我父亲还大结过三次婚以虐待女性为乐的禽兽。他们不是要我去联姻。

他们是要把我推进火坑!用我的一辈子去换取他们江家的利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给了我生命的、所谓的父亲。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忍只有交易达成的得意。

李婉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胜利者的怜悯:“尘尘这就是你的命。

能嫁进王家为江家做贡献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你应该学会感恩。”感恩?

我看着她看着台上那个冷酷的男人看着不远处那对惺惺作作的兄妹。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某根弦彻底崩断了。我猛地甩开李婉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抓住了自己礼服的领口。“刺啦——”一声裂帛的巨响。

价值百万的、华丽的礼服被我从中间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3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也想不到一个刚刚被认回豪门的、看似懦弱可欺的乡下丫头竟然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江尘!你疯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正国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那张威严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我没有理他。我只是一下又一下冷静地将身上这件束缚我的“囚衣”撕成了碎片。

昂贵的布料在我手中变成了破布条。

随着最后一片蕾丝从我身上滑落我内里穿着的衣服终于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那是一身洗得发白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服。一身乞丐装。

这身衣服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的环境格格不入。

它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江家所有人的脸上。“天啊……她里面穿的是什么?

”“乞丐?她居然在礼服里面穿乞丐的衣服?”“这是存心来砸场子的吧!

江家的脸这次可丢大了!”宾客们的惊呼声和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江浩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冲上来阻止我却因为太过震惊而挪不动步子。

江雪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他身后不敢看我。

我脱下脚上那双磨得我生疼的水晶高跟鞋赤着脚一步步走上那个本该属于我的舞台。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破了口的、搪瓷碗。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将它高高举起再重重地摔在地上!

“哐当——”破碗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又决绝像一声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也像是我对这个虚伪的世界发出的最后的宣战。“江正国李婉。

”我拿起话筒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出他们的名字。

“十八年前你们为了所谓的家族前程把我扔在街头让我自生自灭。

”“十八年后你们为了家族利益又想把我卖给一个禽兽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懂感恩?”我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因为我这条命是街边的馊饭养活的是冬天的西北风吹大的!

是我师父从垃圾堆里把我捡回来一口一口喂大的!”“我的一切都和你们江家没有半点关系!

那一张张惊愕的、鄙夷的、看好戏的脸最后定格在江家四口那铁青的、几乎要吃人的面孔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吼出了那句在我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

“这豪门千金谁爱当谁当!”“老子不干了!

赤着脚穿着那身破旧的乞丐装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门外是熟悉的、自由的、混杂着汽车尾气和食物香气的人间。

身后是那个被我亲手砸得稀巴烂的、虚伪的天堂。

他们以为离开江家我会饿死会冻死会哭着回去求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不是回到了地狱。

我是回到了我的王国。4夜风吹在身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我感觉无比的舒畅。

我赤着脚走在冰冷但坚实的柏油马路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过去告别。

身后那座灯火辉煌的酒店像一只巨大的、吞噬人心的怪兽被我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我大口地呼***自由的空气胸中那股憋了许久的郁气终于一扫而空。爽!真他妈的爽!

我走到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买了一根烤肠和一个肉包子。

这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是我在被认回江家前靠着“手艺”挣来的。

我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地吃了起来。

滚烫的肉包子温暖了我冰冷的胃也温暖了我那颗快要结冰的心。这才是人间的味道。

就在我吃得正香的时候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呦小妞一个人啊?”他蹲在我面前朝我脸上吐了一口烟圈“穿得这么破是不是没钱吃饭啊?

跟哥几个走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我没理他们继续啃我的烤肠。见我不说话那黄毛混混有些不耐烦了他伸手就想来抓我的胳膊。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他的手还没碰到我就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

”只见他那只伸出来的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着。

而我依旧保持着啃烤肠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我只是用手里的竹签在他手腕的某个穴位上轻轻点了一下而已。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黄毛疼得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我。

后一口烤肠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只是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别乱碰不该碰的东西。

”“兄弟们给我上!废了她!”黄毛气急败坏地吼道。那几个混混一窝蜂地向我冲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没法清净了。

我没有躲只是脚下踩着一种奇特的步法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那几个混混之间穿梭。

他们甚至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自己人撞自己人摔得人仰马翻。“砰!”“哎呦!

”“我的腰!”不到一分钟那几个混混就全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起不来了。

而我连大气都没喘一下。我走到那个黄毛面前蹲下身用那根还沾着油渍的竹签拍了拍他的脸。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黄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我?”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是一个用竹子雕刻的、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潦草的“丐”字。

看到这个令牌黄毛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连牙齿都在打颤。

“丐……丐帮……您……您是……”“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我收回令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是你得帮我办件事。

”“您……您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黄毛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帮我给江家送份‘礼物’。

”我看着远处那座依旧灯火通明的酒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我没有回家因为我根本没有家。我回到了我的“地盘”——城南的一座废弃的立交桥下。

这里聚集着这个城市里最大的一群乞丐。也是我的……家人。

我刚一走近一个穿着破洞棉袄、脸上脏兮兮的小男孩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小爷!

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想死你了!”他叫“泥鳅”是我捡回来的。

紧接着桥洞底下陆陆续续地钻出来几十号人。

有缺胳膊断腿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有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看到我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小爷回来了!

”“小爷江家那帮龟孙子没欺负你吧?”“小爷我们给你留了只烧鸡!

”他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问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这是我在江家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我没事。”我拍了拍泥鳅的头笑着说“我回来了。以后哪儿也不去了。

”“好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白发苍苍、断了一条腿的老乞丐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他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

“小爷喝口热汤暖暖身子。”他叫“独腿张”是这里的“长老”之一。

我接过瓦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野菜汤上面还飘着几点油星子。我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滚烫的汤顺着喉咙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张爷爷”我放下瓦罐看着他“我师父呢?

”独腿张指了指桥洞最深处那个用木板和油布搭起来的、最“豪华”的棚子“在里面等你呢。

”5我深吸一口气拨开充当门帘的破布走了进去。棚子很小里面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背对着我坐在一张破旧的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晃着。

来颜色的袍子头发乱得像个鸟窝手里拿着一根油光锃亮的竹杖身边还放着一个紫砂的酒葫芦。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最普通、最邋遢的老乞丐。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老鬼”。

是这座城市地下世界的王是所有乞丐的“帮主”。也是我的师父。“回来了?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股懒洋洋的、看透世事的沧桑。“嗯回来了。

”我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跪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面前那个缺了个口的茶杯续上水。

他晃悠悠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佳酿。“江家的酒好喝吗?

”“不好喝”我摇摇头“又涩又苦还不如师父您的二锅头。

”“那是”他得意地笑了露出满口黄牙“他们那是马尿我这才是琼浆玉液。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浑浊的老眼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伸出那只枯瘦得像鸡爪子一样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受委屈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我瞬间破了防。在江家面对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我没有哭。

在宴会厅当众撕碎礼服与他们决裂我没有哭。

可是现在我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我扑进他怀里像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嚎啕大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我哭着那只苍老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他的怀抱没有江家那些人的香水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旱烟和泥土的混合气息。

但这却是我闻过的最安心的味道。

我哭了很久直到把这几天受的所有委"屈都哭了出来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哭完了?

”他递给我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皱巴巴的手帕。我点点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

“哭完了就该办正事了。

”他重新躺回摇椅上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眼神却在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丫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们丐帮‘乞讨’分三种。”我当然记得。师父从小就教我。

下等的乞讨是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乞的是嗟来之食。

中等的乞讨是站在街头察言观色乞的是人心善念。

“是深入虎穴布下天罗地网乞的……是那一桩桩被藏在锦衣玉食之下的泼天富贵和肮脏秘密!

”老鬼的声音在这一刻不再沙哑而是充满了金戈铁马般的肃杀之气。

他看着我浑浊的老眼里燃起两簇火焰。“江家就是我们这次要‘乞’的目标。

”“他们起家的第一桶金不干净。他们如今的泼天富贵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建立起来的。

”“而你丫头”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进他们心脏的最锋利的那把刀。

”我瞬间明白了。师父让我回江家从来不是为了让我认祖归宗过什么好日子。

这是一盘他早就布好的棋。而我是其中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师父”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燃起的熊熊战意“我该怎么做?”“不急。

”老鬼摆了摆手重新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好戏要慢慢唱。

今晚你先送份‘开胃菜’给他们。”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烤得焦香流油的……死老鼠。

挤了挤眼睛笑得像个老顽童“告诉他们这是你这个‘不孝女’孝敬他们的第一份‘回门礼’。

”6江家的别墅此刻正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认亲宴上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通过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早已传遍了整个城市。

江家这个盘踞在城市顶端的庞然大物一夜之间成了全城最大的笑柄。

江正国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一回家就把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李婉则哭哭啼啼一边骂我是“白眼狼”一边心疼她那没了着落的“王夫人”的头衔。

江浩和江雪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一个被骂“蠢货”一个被骂“扫把星”。“找!

给我把那个逆女找回来!

”江正国指着江浩的鼻子怒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

我倒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江浩低着头不敢说话眼神里却充满了怨毒。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害的。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

佣人战战兢兢地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用精美礼盒包装好的、看起来十分昂贵的“礼物”静静地放在门口的台阶上。

礼盒上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致我最‘亲爱’的家人们——江尘。

”“她……她还敢送东西回来?”李婉又惊又怒。“拿进来!我倒要看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江正国冷哼一声。佣人将礼盒拿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江雪好奇地凑了过去。

“爸妈说不定……是姐姐后悔了想跟我们道歉呢?”“道歉?她会道歉?”江浩嗤之以鼻。

江正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礼盒眼神阴晴不定。最终他还是示意佣人把盒子打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盒子被缓缓打开。下一秒——“啊——!

”李婉和江雪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别墅的屋顶!

只见那精美的礼盒里没有价值连城的珠宝也没有表达歉意的礼物。

只有一只被烤得焦黑龇着牙散发着一股恶心臭味的……死老鼠。老鼠的嘴里还叼着一张纸条。

江浩壮着胆子用两根手指嫌恶地捏起那张被熏得油腻腻的纸条。

上面只有潦草的四个大字:“开胃小菜。

”“噗——”江正国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而此刻制造了这一切混乱的我正悠哉地坐在立交桥下听着手下传回来的“捷报”。

“小爷您是没看见江家那帮人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一个叫“猴子”的年轻乞丐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激动得手舞足蹈。

周围的乞丐们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我也笑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搞什么大动作。

我只是让我的“家人”们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给了江家一点小小的“惊喜”。

乞讨”的乞丐他们不吵不闹只是人手一个破碗上面用***笔写着:“江总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再比如李婉最喜欢逛的那家奢侈品店每天都会被一群“不小心”走错门的乞丐光顾。

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把那些昂贵的包包和衣服都沾染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底层的味道。

一看见她的保时捷就冲上去抱着车轮哭喊:“小姐您心善可怜可怜我们这些没家的苦命人吧!

”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报警?人家只是在乞讨又没犯法。驱赶?

只会引来更多的围观和同情让江家的名声更烂。

江家就像被无数只苍蝇给盯上了赶不走打不掉恶心得他们寝食难安却又无可奈何。

江浩更是快要被逼疯了。

他每天都要处理这些鸡毛蒜皮、却又烦不胜烦的破事连公司里的正事都耽误了。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他找到了我。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桥洞底下教泥鳅他们几个小乞丐读书认字。

阳光透过桥缝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斑照在我们身上很暖。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名牌西装站在这个肮脏、混乱的“贫民窟”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张网。“江尘”他开口声音沙哑“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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