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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天花板是陌生的。纯白,一盏几何形状的吊灯悬挂,光线克制。

空气里有冷杉的味道。我抬手,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翡。

这不是我的手。我坐起身,身下是灰色床单,触感冰凉。我看向床边的全身镜。镜子里的人,

有我追逐了三个月的目标——顾言洲的脸。那张脸,线条冷硬,眉眼深邃,

看谁都像在看一份需要修正的财务报表。成功了。我叫苏甜,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司职员,

唯一的任务,就是攻略天恒集团的总裁顾言洲。现在,我进入了他的身体。我扯动嘴角,

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扯动嘴角,表情僵硬。我站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木质的温度从脚底传来。这具身体很高,视野开阔,带着一种俯视的压迫感。我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我打开水龙头,

冰水冲刷手掌。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或者说,顾言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游戏开始了。

我的计划很简单。利用顾言洲的身体,制造各种“巧合”,让他,或者说,

现在在我身体里的他,对我产生依赖和好奇。我要用他的手,

给他自己发暧昧信息;用他的身份,给她,也就是我,送花、送礼物、送资源。

等我们换回来,顾言洲就会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苏甜。多完美的剧本。我走出浴室,

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我拿起来,指纹解锁。屏幕亮起,壁纸是系统默认的星空。

我翻开通讯录,找到了“苏甜”。然后,我听见房间门被敲响。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总,早餐准备好了。”是管家。我应了一声,

声音从喉咙里出来,低沉,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是顾言洲的声音。我走到衣帽间,

一整排的西装,黑白灰,像军队。我随便拿了一件衬衫,一条西裤。穿上,镜子里的男人,

人模人样。我走下楼。餐厅很大,长长的餐桌上,只摆了一份餐具。管家为我拉开椅子。

我坐下,他端上一份早餐。白瓷盘,中间放着两片全麦面包,几片生菜,一个水煮蛋,

半杯牛奶。食物看起来,寡淡。我拿起刀叉,切开水煮蛋。蛋黄的颜色很正。我叉起一小块,

放进嘴里。咀嚼,吞咽。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烧感。我没在意。可能是这具身体还不适应。

我继续吃,把盘子里的东西全部吃完。我甚至喝完了那半杯牛奶。我用餐巾擦了擦嘴,

站起身,准备去公司。我需要熟悉顾言洲的工作,不能露馅。我走出餐厅,管家跟在我身后。

我走了两步,胃里的灼烧感,突然加剧。像有一把火,从胃里烧到了喉咙。酸味冲上喉咙。

胃部收缩。我冲向洗手间,跪下,身体弓起。刚刚吃下去的所有东西,混杂着胃酸,

全部吐了出来。喉咙里,是火烧一样的痛。我撑着冰冷的瓷砖,大口喘气,

眼泪生理性地流下来。镜子里,顾言洲的脸,苍白如纸。2我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

直到胃里的翻江倒海平息。我漱了口,冷水拍打脸颊。镜子里的男人,

眼神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恐。管家在门外,声音带着担忧:“顾总,您没事吧?

”“没事。”我说,声音嘶哑。我走出洗手间,管家看着我,眼神里是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说:“医生约了下午,还是让他来看看吧。”医生?看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心里一沉。

顾言洲的身体,有病。我没去公司。我让管家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行程。我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胃里空荡荡的,饥饿感和呕吐后的不适感交织在一起。中午,

管家又送来了午餐。依旧是白瓷盘,几根水煮的西兰花,一小块鸡胸肉,一碗清汤。

我看着那盘食物,像在看仇人。我拿起叉子,叉起一根西兰花,犹豫了很久,才放进嘴里。

味道寡淡,带着植物的生涩。我慢慢咀嚼,像在完成一项危险的任务。我咽下去,

胃里立刻传来熟悉的灼烧感。我闭上眼,忍耐着。我告诉自己,这是能量,

是活下去必须的东西。我强迫自己,把那块鸡胸肉也吃了下去。每一口,都像在吞咽砂砾。

吃完,我立刻冲进洗手间。这一次,比早上更严重。我吐到最后,只剩下***的胆汁。

我瘫在地上,浑身发冷,手指都在发抖。这不是简单的肠胃不适。这具身体,

在用一种暴力的方式,拒绝任何食物。我开始害怕。我不是来玩攻略游戏的,我是来送死的。

我打开手机,找到“苏甜”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电话那头,是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胆怯和茫然。“是我。”我说,声音虚弱。

“顾……顾总?”她显然被吓到了。“我们换了身体。”我直接说。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才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问:“你……说什么?”“我们现在,交换了身体。

我在你的身体里,你在我的身体里。”我重复了一遍。她似乎终于明白了,

声音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恶作剧?”“这不是恶作剧。”我打断她,“听着,

你现在立刻去我家,不,是你的家。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要和任何人说话。等我联系你。

”“可是……”“没有可是!”我用尽力气吼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挂了电话,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我必须搞清楚,顾言洲到底怎么了。我叫来管家。

我问他:“我这种情况,多久了?”管家低下头,声音沉重:“顾总,

从老先生和夫人去世后,您就一直这样。快两年了。”两年。我心里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开。

一个人,两年都无***常进食,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管家说:“您一直靠营养液维持。

医生说,这是心因性的。您的身体没有问题,是您的心理,在拒绝食物。”心因性厌食症。

我瘫坐在床上,感觉天花板都在旋转。我以为我拿到了游戏的顶级账号,结果,

这个账号的血条,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而且无法补充。攻略顾言洲?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3饥饿,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它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的胃,

然后慢慢收紧,直到你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我躺在床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管家给我拿来了营养液。一小瓶,透明的液体,通过输液管,缓慢地滴进我的血管。

冰冷的液体流遍全身,带走了饥饿感,也带走了所有的体温。我感觉自己像一具尸体。

我不能这样下去。靠营养液,我能撑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然后呢?

我会在这具英俊的、属于别人的躯壳里,活活饿死。我必须自救。医生说,是心理问题。

顾言洲的心理,拒绝食物。但我不是顾言洲。我的心理,无比渴望食物。

炸鸡、火锅、烤肉、小龙虾……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美食的画面,胃里就开始抽搐。问题出在,

这具身体不听我的。它听顾言洲的。那么,有没有一种东西,是顾言洲的潜意识,

不会那么抗拒的?我开始在顾言洲的别墅里翻找。这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房子,

像一个博物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这里没有一丝烟火气。

我找不到任何零食,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一些蔬菜,什么都没有。我走进厨房。厨房很大,

厨具都是顶级的,但都像新的一样,没有使用过的痕痕。这里,没有人做饭。

我站在厨房中央,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我亲手做的东西呢?如果,我做的东西,

能绕过顾言洲的心理防线呢?我不会做饭。在我的世界里,做饭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我有外卖,有各种方便食品。但现在,我别无选择。我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食材。

西红柿,鸡蛋,一把青菜。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西红柿鸡蛋面怎么做”。

教程看起来很简单。烧水,煮面,另起一个锅,炒西红柿,放鸡蛋,加水,放调料,

最后把汤浇在面上。我开始动手。我第一次拿起了菜刀,对着西红柿,笨拙地切下去。

西红柿的汁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打鸡蛋,蛋壳掉进了碗里。我开火,锅里的油烧得太热,

冒起了黑烟。整个厨房,一片狼藉。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端出了一碗面。面条有些坨了,

汤看起来很浑浊,西红柿和鸡蛋炒得乱七八糟。我看着这碗面,深吸一口气。我对自己说,

苏甜,这是你活下去的希望。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小撮面,放进嘴里。味道很淡,

带着一点酸味和鸡蛋的腥味。我慢慢咀嚼,然后,咽了下去。胃里,开始有反应了。

那股熟悉的灼烧感,又开始升起。我闭上眼,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指节发白。

我对着自己的胃,或者说,顾言洲的胃,在心里默念:这不是垃圾,这是食物。

这是我亲手做的。它没有毒。它能让你活下去。灼烧感,在慢慢平息。我睁开眼,

眼里充满了泪水。我成功了。它没有立刻吐出来。我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这一次,

灼烧感更轻了。我一口,一口,把那碗难吃的面,全部吃了下去。吃完,我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敢动。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胃里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没有再吐。

我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我不是在攻略什么总裁,我只是一个,在拼命想活下去的,

普通人。厨房,就是我的战场。44我开始疯狂地研究菜谱。从最简单的粥开始。白粥,

青菜粥,皮蛋瘦肉粥。我发现,流质的、温和的食物,这具身体的接受度更高。每一次做饭,

都像一次科学实验。我需要精确地控制火候,调料的用量,食材的搭配。我的身上,

开始有了烟火气。手指上,有了切菜时不小心留下的细小伤口。衣服上,总有洗不掉的油渍。

顾言洲的别墅,不再像一个冰冷的博物馆。厨房里,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香气。

我每天都会给“苏甜”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她,依旧惊慌失措。我告诉她,待在家里,看书,

学习,不要接触任何人。我能感觉到,她在我的身体里,很孤独,也很害怕。有一天,

我正在厨房里熬一锅山药排骨汤。山药需要处理很久,黏液沾在手上,又痒又难受。

我一边处理,一边看着锅里翻滚的汤。排骨的肉香和山药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治愈。

我盛了一小碗,慢慢地喝。温热的汤流进胃里,没有灼烧感,只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我喝完一碗,又盛了一碗。这是我来到这个身体后,第一次,感觉到“享受”食物的乐趣。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很小很小的男孩,坐在一张很长的餐桌前。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端着一碗汤,对他说:“洲洲,把这个喝了。

这是妈妈亲手给你炖的。”男孩摇了摇头。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她说:“喝掉。

”男孩还是不动。女人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强行塞进男孩的嘴里。滚烫的汤,

烫伤了男孩的舌头。他哭了,然后,剧烈地咳嗽,把喝下去的汤,全部吐了出来。

画面消失了。我愣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碗汤。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那个男孩,

是顾言洲。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这是他的记忆。我喝下的这碗汤,

触动了他尘封在潜意识里的某个开关。我感觉到的,不只是汤的温度和味道,

还有他残留在身体里的,那份被烫伤的痛,和被强迫的恐惧。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厌食症,

根源在这里。食物,对他来说,不是爱,不是能量,而是一种暴力,一种控制。我放下碗,

再也喝不下去。我看着自己这双手,这双正在努力学习如何烹饪的手。

我以为我是在拯救自己,或许,我无意中,也在进行一场,对他的拯救。我拿起电话,

拨通了“苏甜”的号码。“喂?”她的声音依旧怯懦。“我问你,”我看着窗外,声音很轻,

“你……喜欢喝汤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

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喝过汤了。”我的心,

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5我开始有意识地去挖掘顾言洲的过去。

我不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做饭,我开始尝试,用食物去和他对话,去触摸他冰封的记忆。

我让管家,找来了顾言洲小时候的所有照片。照片上,他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在巨大的花园里,一个人在空旷的琴房里,一个人在生日蛋糕前。他的脸上,

没有笑容。他的父母,只在几张合照里出现过。父亲,是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

眼神里带着审视。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精致的,但她的拥抱,

看起来更像一个姿势,为了拍照而摆出的姿势。我注意到,很多照片的背景,都是在饭桌上。

每一张饭桌上的照片,顾言洲面前的食物,都几乎没动过。我开始尝试复刻一些,

我能从照片上辨认出的菜肴。松鼠鳜鱼,佛跳墙,龙井虾仁。这些都是工艺复杂的国宴菜。

我一个连西红柿都切不好的厨房新手,要去挑战这些,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我不怕。

我有的是时间,和必须活下去的决心。我把厨房变成了实验室。我买了无数本烹饪书,

从刀工开始练起。土豆丝,要切得粗细均匀。豆腐,要能穿过针孔。我每天练习十几个小时,

手上布满了伤口。我开始能做出一些像样的菜了。虽然离国宴标准还差很远,但这具身体,

对这些菜的排斥反应,在逐渐减弱。每一次吃下这些菜,我的脑子里,

都会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父亲用筷子指着他说:“天恒的继承人,不能有任何喜好。

你的任务是接受,不是选择。”母亲微笑着,把一整盘他不爱吃的青椒,

都夹到他碗里:“挑食,是坏习惯。洲洲要乖。”食物,是规训,是枷鎖,是权力。

他的父母,用食物,来塑造他们想要的那个“完美继承人”。他不能说不,不能反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进行一场无声的、惨烈的、自毁式的抗议。我,

一个外来者,正在用我的方式,拆解这场抗议。我做的菜,带着我自己的意志。我不强迫他,

我只是在告诉他:你看,食物也可以是这样的。它可以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它只是食物而已。

一天,我正在处理一条桂鱼,准备做松鼠鳜鱼。这道菜的刀工要求极高,我练了上百条鱼,

才勉强掌握。就在我全神贯注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有动静。我回头,看见“苏甜”,

也就是现在的顾言洲,站在厨房门口。他穿着我的那身廉价的居家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这是我们交换身体后,第一次见面。他看着我,或者说,看着他自己的身体,围着围裙,

满手鱼鳞,一身油烟味。他眼里的震惊,无法掩饰。“你……”他开口,用的是我的声音,

“在做什么?”“做饭。”我回答,声音是他的。我们两个人,用着对方的身体和声音,

进行着一场诡异的对话。他走进厨房,看着流理台上一排排处理好的食材,

看着我手上精湛的刀工。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为什么?”“为了活下去。”我说。

我的回答,似乎让他更加困惑。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探究,有不解,还有一丝,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6“我饿了。”他说。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带任何疑问和震惊,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他用我的身体,说他饿了。我看着他,

心里五味杂陈。我的身体,在我的照料下,气色很好。而他的身体,虽然被我努力喂养,

依旧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羸弱。我点了点头,说:“马上就好。

”我把那条处理好的桂鱼下了油锅。热油发出滋滋的声响,鱼肉在锅里迅速定型,

绽开成一朵菊花。我把炸好的鱼捞出,摆在盘子里,然后,开始调制糖醋汁。整个过程,

他都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我把熬好的酱汁,均匀地淋在鱼身上。那声滚烫的“刺啦”声,

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始。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松鼠鳜鱼,完成了。我把菜端到餐厅。

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这是这个家,第一次,有两个人一起吃饭。我给他盛了一碗饭。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他咀嚼得很慢,很仔细。“怎么样?”我问。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又夹了一块,然后又夹了一块。他吃得很快,但不粗鲁。我能感觉到,

我的那具身体,正在被一种纯粹的、原始的饥饿感所驱动。我没有动筷子。我只是看着他吃。

看着他用我的手,把我做的菜,送进我的嘴里。这种感觉,很奇特。他吃完了整整一条鱼,

还有一碗饭。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好吃。”他说。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响了。管家去开门。门口站着一男一女,衣着华贵,气度不凡。

是顾言洲的父母。他们走进来,看见餐厅里的我们,愣住了。顾父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言洲,你在做什么?你旁边这个女人,是谁?

”他显然把我身体里的顾言洲,当成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顾母的目光,

则落在了那盘只剩下鱼骨头的松鼠鳜鱼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

被一种冰冷的怒意所取代。她看着我,声音尖锐:“你竟然在吃这种东西?谁允许你吃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我身边的“苏甜”,开口了。他站起身,挡在我面前,用我的声音,

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是我让他做的。我想吃。”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父顾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的儿子,从来不会“想”吃什么。

顾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转向我,眼神像刀子一样:“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在带坏他?

”我看着她,这个美丽的、用爱作为武器,伤害了自己儿子半生的女人。我突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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