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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停摆的午夜老座钟的摆锤卡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的位置,黄铜表面蒙着层薄灰,

却依然能看清钟盘边缘刻着的一行小字:「赠吾爱,时之恒。」

林深用戴着手套的指尖碰了碰摆锤,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

客厅里弥漫着灰尘与檀木混合的气味,月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三天前,屋主沈敬言被发现死在书房,而这座陪伴了他四十年的座钟,

就在那天夜里停了下来。「林队,法医初步鉴定是心梗,但家属坚持要查。」

年轻警员小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手里捧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枚沾血的袖扣,

「书房窗台上发现的,上面的血迹不是死者的。」林深转过身,目光扫过客厅。

墙上挂着沈敬言与妻子的合影,女人穿着旗袍,笑靥如花,

照片角落标注着「1985年摄于苏州」。但沈敬言的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因车祸去世,

之后他便独自住在这栋老洋房里,成了街坊口中孤僻古怪的老头。

「死者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林深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敬言是退休的钟表匠,以前在钟楼街开了家老店。独子沈墨三年前出国,

说是在英国学设计,这三年几乎没回过家。还有个外甥叫周明,在本地做古董生意,

每周都会来看看他。」小陈翻着记事本,「哦对了,沈敬言最近在跟邻居争地界,吵得挺凶。

」林深走到照片前,相框边缘有处细微的磕碰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摔过又重新挂好。

他抬手取下相框,背面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串数字:「7-3-9,钟摆后。

」「把座钟拆开。」林深突然说。小陈愣了下:「这可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家属说……」

「拆开。」林深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工具箱里的螺丝刀拧开底座螺丝时,

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座钟内部的齿轮咬合紧密,却在关键位置卡着片碎纸。

林深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来,展开后发现是半张撕碎的支票,金额处填着「叁拾万」,

收款人一栏只写了个「周」字,日期是上周三。「周明?」小陈立刻反应过来,

「他上周三来过?」林深没说话,目光落在钟摆后方的暗格上。暗格里藏着个黑色皮本,

封面上烫金的「沈」字已经磨得模糊。翻开第一页,是沈敬言娟秀的字迹,

记录着每块经手钟表的维修日志,但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

像是在极度慌乱中写下的——「他知道了。」「钟摆藏不住了。」「1985年的谎言,

该结束了。」最后一行字的墨水晕开,像是滴落在纸上的血迹。林深合上皮本时,

注意到封底夹着张褪色的船票,目的地是英国利物浦,日期是1985年10月17日,

乘船人姓名处被刻意划掉了。这时,小陈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传来法医的声音:「林队,

死者胃里发现了过量的洋地黄,不是治疗心梗的常规用药,怀疑是他杀。」

林深的视线重新落回停摆的座钟上。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抬手拨动摆锤,齿轮转动的瞬间,客厅深处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第二章 1985年的裂痕周明坐在警局的询问室里,

手指紧张地摩挲着咖啡杯。他穿着件熨帖的西装,袖口露出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与他略显憔悴的面容格格不入。「上周三你去看沈先生了?」林深把支票碎片推到他面前。

周明的喉结动了动:「是,我……我想跟舅舅借点钱周转,他没同意。」「所以你就杀了他?

」「不是我!」周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周三下午就走了,

邻居可以作证!」林深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7-3-9』是什么意思吗?」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端着咖啡杯的手开始发抖:「我……我不知道。」

「沈敬言的皮本里写着『1985年的谎言』,你舅舅在1985年发生过什么?」

「那年舅妈还在……」周明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记得他们吵过一次架,舅妈哭着说要走,

舅舅把她锁在屋里,后来……后来舅妈就再没提过离开的事。」询问室的门被推开,

小陈递进来份文件:「林队,查到沈墨的消息了,他根本没在英国学设计,

三年前就因诈骗被判了刑,现在在邻市监狱服刑。」林深挑眉:「立刻去提审沈墨。」

监狱的会见室里,沈墨穿着囚服,头发剃得很短,眼神里带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听到父亲的死讯,他只是愣了下,随即嗤笑一声:「死了?那老头总算肯放过我了。」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三年前,我跟他要钱还赌债,他把我赶了出来,

说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沈墨的手指敲着桌面,「不过我知道他藏了笔钱,

就在那座老座钟里,你们找到了吗?」林深拿出皮本:「1985年的谎言是什么意思?」

沈墨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你们查到什么了?」

「沈敬言的妻子不是死于车祸,对吗?」林深突然说,「十年前那场车祸,死的是别人,

你们用一具无名尸冒充了她,而真正的她,早在1985年就消失了。」沈墨猛地抬头,

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你……你怎么知道?」「船票。」林深拿出那张褪色的船票,

「1985年10月17日,她本该去英国,但没走成。沈敬言把她藏起来了,或者说,

杀了她。」会见室的空气凝固了。沈墨的呼吸变得急促,

过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妈是被他逼死的。」1985年的秋天,沈敬言发现妻子有了外遇,

对方是个来中国考察的英国钟表商。他把妻子锁在阁楼,没收了她的护照和船票,日夜监视。

直到有天夜里,阁楼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沈敬言冲上去时,妻子已经从窗户摔了下去,

当场断了气。「他把我妈埋在了后院的银杏树下,」沈墨的声音发颤,「那年我才八岁,

躲在楼梯口全看见了。他威胁我说,要是敢说出去,就把我也埋了。」

林深的心里咯噔一下:「后院有银杏树?」「有,是我妈亲手栽的。」

老洋房的后院果然有棵老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

法医带着警犬很快就在树下挖出了一具骸骨,颅骨有明显的钝器击打痕迹,并非坠楼身亡。

骸骨的手指骨上,戴着枚铂金戒指,内侧刻着个「苏」字——沈敬言妻子的名字叫苏婉。

「不是坠楼,是被钝器打死的。」法医站起身,「死亡时间确实是三十多年前。」

林深看着那具骸骨,突然想起客厅墙上的照片。1985年摄于苏州,那时苏婉已经死了,

照片上的女人是谁?第三章 钟摆后的替身周明再次被传唤时,整个人像是垮了一圈。

当林深把骸骨照片放在他面前,他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舅妈……真的是舅妈……」

「照片上的女人是谁?」林深拿出那张1985年的合影。

周明抹了把脸:「那是……那是我妈。」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周明的母亲,

也就是沈敬言的妹妹沈玉,在1985年冬天突然失踪,对外宣称是去了外地打工,

从此杳无音信。「我妈跟舅妈长得很像,」周明的声音哽咽,「舅舅杀了舅妈后,

怕被人发现,就让我妈假扮舅妈。我爸不同意,跟舅舅吵了架,被他失手推下楼梯,

摔断了腿……后来我妈就只能听他的。」沈敬言对外宣称苏婉大病一场,性情大变,

不再与人来往。沈玉顶着「苏婉」的身份,在这座老洋房里住了二十年,

直到十年前那场「车祸」——那其实是沈敬言为了让她彻底「消失」策划的假象。「十年前,

我妈想跟我走,被舅舅发现了。」周明攥紧拳头,「他说要杀了我,我妈没办法,

只能配合他演了那场车祸。之后她就被舅舅软禁在阁楼,上周三我去看舅舅,

其实是想偷偷带她走……」「她还活着?」林深追问。周明点点头:「就在阁楼的密室里,

舅舅每天给她送吃的。但那天我去的时候,阁楼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摊血。」

这就是周明隐瞒的真相。他以为是沈敬言杀了母亲,又怕自己被牵连,所以没敢报警。

那张三十万的支票,是沈敬言给的「封口费」,他没要,被沈敬言撕碎了。

林深立刻带人搜查阁楼。阁楼角落里有块松动的地板,掀开后露出个狭窄的密室,

里面有张简陋的床,墙角堆着些发霉的衣物。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经检测,

与周明母亲沈玉的DNA一致。「7-3-9」

的谜底也解开了——阁楼墙上挂着幅《七骏图》,第三匹马的眼睛是颗蓝宝石,

转动九圈就能打开密室的暗门。「沈玉是被谁带走的?」小陈看着密室,

「难道还有第三个人?」林深的目光落在密室的窗户上。窗台上有枚沾着泥土的脚印,

尺码很大,不像是女人的。他走到窗边,低头看向后院,银杏树下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旁边还散落着几片新鲜的柏树叶。「去查本市所有的殡仪馆和墓园,」林深突然说,

「重点查姓柏的人。」第四章 钟表匠的遗产柏松的名字出现在沈敬言的维修日志里。

1985年,他送修过一块瑞士怀表,备注栏里写着:「机芯损毁,需换零件。」

这人是家殡仪馆的入殓师,住在老洋房附近的胡同里。当警察找到他时,

他正在给一具遗体化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平静。「沈敬言死的那天夜里,我去过他家。」

柏松放下化妆刷,语气淡然,「是他让我去的。」沈敬言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给柏松打电话,

让他来取一样东西。「他说那是『时之恒』的心脏,必须交给合适的人。」

柏松的目光落在林深手里的座钟照片上,「那座钟是他年轻时亲手做的,机芯里藏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婉的遗书。」柏松说,「沈敬言一直以为苏婉背叛了他,

直到半年前才发现那封遗书。苏婉当年不是要跟英国商人走,是想带着他一起离开,

因为她发现沈敬言参与了走私古董钟表的勾当,怕他越陷越深。」沈敬言得知真相后,

悔恨交加,精神日渐恍惚。他把遗书藏在座钟的机芯里,想找机会交给沈墨,却一直没勇气。

「那天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书房了。」柏松的声音低沉下来,「阁楼密室的门开着,

沈玉躺在地上,还有气。我把她送到医院了,她现在很安全。」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林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沈敬言的死因是洋地黄中毒,柏松有不在场证明,周明没有动机,

沈墨还在服刑……他再次回到老洋房,独自坐在客厅里,盯着那座停摆的座钟。

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拿出手机,

查了1985年10月17日的天气预报——那天苏州下着小雨,与照片背景里的晴天不符。

也就是说,那张「1985年摄于苏州」的合影是假的。拍摄时间应该在苏婉死后,

沈玉假扮她的时候。林深重新拆开座钟,这次他仔细检查了每个齿轮。在最里面的发条盒里,

发现了一张叠得很小的纸条,上面是沈敬言的字迹:「吾爱苏婉,

1985年10月17日凌晨三点十七分,永失吾爱。」原来停摆的时间,

是苏婉的死亡时间。他把纸条放回原处,起身时碰倒了旁边的书架,一本书掉下来,

露出后面的保险柜。保险柜的密码锁是老式的转盘式,林深试着输入「739」,没反应。

他又输入「1017」——10月17日,保险柜「咔嗒」一声开了。保险柜里没有钱,

只有一个黑色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块精致的女士腕表,表盘背面刻着「婉」字,

表盖里夹着张照片:年轻的沈敬言和苏婉站在钟楼前,笑得灿烂。

表盖内侧还有行小字:「赠吾爱,时之恒,1975年结婚纪念日。」

林深突然明白「时之恒」不是座钟,而是这块腕表。他拿起腕表,轻轻拨动表冠,

指针开始转动,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沈玉站在门口,

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手里攥着个信封。「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沈玉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时光,「他说,要是他死了,就把真相告诉你。」

信封里是沈敬言的自白书。他确实杀了苏婉,但不是因为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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