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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为我妻子的女人,苏晚晚。二十五岁的她,

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连衣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既没有新娘该有的娇羞,

也没有被家族胁迫的委屈,只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这种平静,莫名让我心头火起。我,

陆星辰,二十一岁,在外人眼里是陆氏集团说一不二的年轻掌门,行事乖张,难以捉摸。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为了今天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我谋划了多久。七年。

从她十八岁在高中校园里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光芒四射的那一刻起,我就陷进去了。

可她现在,却用看一个任性小孩的眼神看着我。“陆先生,这是婚前协议,你看一下。

”婚礼仪式简单到近乎敷衍,一结束,苏晚晚就从她那款保守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递到我面前,声音温和却疏离,“条款主要是约定一年后自动离婚,

以及这一年内的……相处界限。”我接过那份冰冷的文件,纸张的触感让我指尖发凉。

我随意翻看着,上面条条框框,写得清清楚楚:婚姻存续期间,

双方互不干涉私生活;对外维持必要形象;一年后解除婚姻关系,

苏晚晚获得约定好的资金用于拯救她家的公司。呵,互不干涉私生活?“第一条,

”苏晚晚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冷静地说了出来,“为了彼此方便,

我们……分房睡。”我抬眸,目光锐利地看向她。她微微侧过头,

耳根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是在紧张,还是觉得跟我这个“弟弟”同处一室很尴尬?

强压下心里翻涌的不爽,我扯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慵懒地靠进沙发里,

用指尖点了点那份协议。“可以。”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正合我意。

我对强迫别人没兴趣。”我说谎了。我对她,有着近乎偏执的兴趣。但我知道,不能急。

吓跑了她,我这七年的等待就成了笑话。她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这细微的动作像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她就这么防备我?新婚夜,

偌大的婚房别墅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我躺在客卧的床上,毫无睡意。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主卧方向飘来的,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柔的栀子花香。

这味道让我心烦意乱。我知道主卧的床很大,很空。也知道她看似冷静,其实内心并不安稳。

她家那个烂摊子,足以让任何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彻夜难眠。不知过了多久,

我几乎要迷迷糊糊睡着,突然,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惊叫从主卧传来!是苏晚晚的声音!

我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一把推开了主卧的门。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苏晚晚蜷缩着,眉头紧皱,

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是被噩梦魇住了。“别……别走……爸……”她无意识地呓语着,

声音破碎不堪。那一刻,什么合约,什么分房睡,什么保持距离,全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我快步走到床边,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冰凉的手。“晚晚,

醒醒。”我放低声音,怕吓到她,“只是个梦。”她的手很小,很软,冰凉得厉害。

在我的手心里,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我蹲在床边,一动不动,就着月光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投下淡淡的阴影。和白天那个冷静疏离的她完全不同,现在的她,脆弱得让人心疼。

我舍不得放开手,也舍不得离开。要是让她明天早上醒来,看见我握着她的手睡在她床边,

以她那个要强又容易害羞的性子,估计得当场炸毛,然后更加坚定地把我推得远远的。不行,

不能功亏一篑。我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内心的冲动,轻轻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又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傻的决定——我没有回客卧,

而是直接在她床边的地毯上躺了下来。高级羊毛地毯的触感还算柔软,

但地板的坚硬依旧清晰可辨。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混合着夜晚清冷的气息。

我侧躺着,面朝着床的方向,能清晰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感觉……还不赖。至少,

我知道她就在我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至少,在她被噩梦惊扰的时候,

是我第一个守在她身边。合约?分房?苏晚晚,我们来日方长。这场你眼中的交易,

我会让你知道,它从一开始,就是我的蓄谋已久。我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规律的呼吸声,

第一次觉得,这座冰冷的大房子,有了一丝温度。嘴角,

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等着看吧,明天早上,当你发现睡在床边的我时,

会是什么表情。2地板的硬度透过薄薄的地毯硌着我的背,但鼻尖萦绕的,

是从床上传来的、属于苏晚晚身上那抹淡淡的栀子花香。这一夜,我睡得并不沉,

一半是因为环境不适,另一半,是心里那根弦始终绷着——我在等她醒来。天刚蒙蒙亮,

窗外透进熹微的晨光。我听到床上传来细微的翻身声,

然后是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的吸气声。她醒了。并且,看到我了。我立刻闭上眼,

调整呼吸,装作睡得正沉。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anticipation(期待)像细小的电流窜过四肢。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瞪大了那双温柔又总是试图保持冷静的眼睛,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知所措。

脚步声很轻,她下了床,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带着审视和疑惑。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我,像只受惊的兔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门。

直到听见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我才缓缓睁开眼。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很好,

计划第一步,在她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搅乱了那一池试图维持平静的春水。我利落地起身,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走进客卧的浴室冲了个澡,冷水让我更加清醒。

看着镜子里那个眼角还带着一丝得逞笑意的自己,我深吸一口气。陆星辰,稳住,别吓跑她。

当我收拾妥当,走下旋转楼梯时,一股煎蛋的焦糊味混合着油烟机沉闷的轰鸣声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走向开放式厨房。只见苏晚晚系着一条不合身的、略显可爱的卡通围裙,

正手忙脚乱地对付着平底锅里一块边缘已经发黑的鸡蛋。灶台上显得有些凌乱,碗碟歪斜,

看得出她很不习惯做这些。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猛地回头,脸上掠过一丝慌乱,

像做错了事被抓住的孩子。“你……你醒了?我、我想着做点早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但微微泛红的脸颊出卖了她的窘迫。

我靠在厨房的中岛台上,双手环胸,目光扫过那片狼藉,最后落在她沾了点油渍的袖口上。

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但我知道,此刻不能心软。她这是在用“贤惠”来划清界限,

维持她那套“合作愉快”的假象。我不能让她得逞。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语气懒洋洋的:“苏小姐,大清早的,是在演练火灾现场逃生吗?”她的脸瞬间更红了,

有些窘迫地关掉了火,看着锅里那块失败的煎蛋,

小声辩解:“我只是想……”“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你是个‘合格’的合约妻子?”我打断她,

走上前,用指尖敲了敲锅边,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必了。合约里没写需要你做饭。

”我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微微咬住的下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她觉得,她需要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方式来“讨好”我。在我这里,

她不需要做任何违背本心的事。我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助理林浩的电话,

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不容置疑:“林浩,十分钟,

买一份‘清风记’的蟹黄小笼包和百合粥送过来。嗯,就要她常吃的那家。”挂断电话,

我看到苏晚晚正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家?

”我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转身打开冰箱拿了瓶水,语气故作随意:“碰巧听说过。

陆太太的喜好,我总得知道一点,免得带出去应酬的时候丢人。” 我拧开瓶盖,

灌了一口冰水,压下心底那点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愫——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大学时每次完成设计稿犒劳自己,去的都是那家店。这些细枝末节,在我心里堆积了七年。

早餐很快送到。精致的打包盒摆在餐桌上,散发出诱人的食物香气,

与刚才的焦糊味形成鲜明对比。我们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她小口吃着软糯的粥,动作优雅,但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捏着勺子,

心里那点恶劣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不能让她太自在。我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

目光锁定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点戏谑,

又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还有,苏晚晚,”我成功地看到她睫毛轻颤,停下了动作,

“以后别起那么早折腾这些。我的太太,不是用来烟熏火燎的。”我顿了顿,

看着她骤然抬起的、带着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动的眼睛,慢悠悠地补充了最后一句,

像是随口一提,却又掷地有声:“合约没规定要你做饭。别累着,我会心疼。”说完,

我不再看她,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但我知道,这句话在她心里掀起的波澜,绝不会比我发现她做噩梦那晚小。用最硬的语气,

说最软的话。陆星辰,你可真是个天才。我低头吃着早餐,掩饰住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

攻陷苏晚晚这座堡垒,就得这样,一步步,瓦解她的心防。3“我会心疼。

”那句话像个魔咒,在空气里嗡嗡作响。苏晚晚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白皙变成绯红。她猛地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粥碗里,拿着勺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很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心情大好地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这顿早餐,值了。之后几天,

相安无事。她没再早起折腾厨房,我也没再睡她地板。但那种微妙的张力,

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她看我的眼神,多了点闪躲,和不易察觉的探究。我在等她下一步。

等她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那看似随意,实则处心积虑的靠近。但没想到,

等来的不是她的靠近,而是别人的觊觎。周三下午,我在书房处理邮件。林浩敲门进来,

脸色有点犹豫。“陆总,太太……去了城西的‘拾光’咖啡馆。”我眼皮都没抬。“嗯。

” 她是个独立的设计师,出门见客户很正常。林浩顿了顿,

声音更低了些:“对方是……锐思建筑的赵明轩。”赵明轩?这个名字像根针,

猝不及防扎进我心里。我敲键盘的手指顿住了。我记得他。苏晚晚大学时的学长,追过她,

差点就在一起了。后来他家移民,不了了之。现在,回来了?还一回来就找上她?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起。夹杂着酸涩,还有被侵犯领地般的暴躁。七年暗恋,我小心翼翼,

步步为营,才换来这一纸合约。他凭什么?凭什么一出现就能轻易坐在她对面?

“什么时候见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半小时前。”我合上电脑,站起身。

动作幅度不大,但林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备车。”我扯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去‘拾光’。”拾光咖啡馆。 轻柔的音乐,浓郁的咖啡香。但我一进门,

就精准地捕捉到了靠窗卡座里的苏晚晚。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侧脸柔和,

正低头看着桌上的图纸。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刺眼。而她对面,

那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男人,就是赵明轩。他身体前倾,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笑,

手指还在图纸上指指点点,几乎要碰到苏晚晚的手!我眼底一沉。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

我大步走过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苏晚晚先看见了我,

脸上闪过明显的错愕。“陆星辰?你怎么……”我没理她,目光直接落在赵明轩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冷意。赵明轩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商业化的笑容:“您是?”我单手撑在桌面上,

另一只手自然又霸道地搭在苏晚晚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我低下头,靠近苏晚晚的耳边,用足够让赵明轩听清的音量,

语气亲昵却带着不容置疑:“老婆,谈工作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让司机送你。

”“老婆”两个字,我咬得格外重。苏晚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脸颊飞起红晕,

比早餐时更甚。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我的目光下,又咽了回去。

赵明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变得十分勉强:“老婆?晚晚,你……结婚了?

”我这才正式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伸出手:“陆星辰。晚晚的丈夫。

”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面前的咖啡杯,“赵先生是吧?多谢你照顾我太太的生意。

不过,以后合作上的事,可以直接联系陆氏集团项目部。晚晚最近,

要专心准备我们的周年纪念,比较忙。”我感觉到苏晚晚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她在紧张。

或许,还有点生气。但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宣示主权。掐断一切可能的苗头。

赵明轩的脸色变得难看,勉强跟我握了手,那触感冰凉又敷衍。我没再多留一秒的打算。

直接伸手,轻轻拿起了苏晚晚放在桌上的手包和图纸文件夹。动作自然,仿佛天经地义。

“走吧,老婆。”我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足以让她无法挣脱。她的手腕很细,

皮肤温热。我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得很快。“赵先生,失陪。”我丢下这句话,

几乎是半揽半抱地,将还处于懵懂状态的苏晚晚带离了座位。走出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将她塞进等候在路边的劳斯莱斯里。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和浓郁的、她身上的栀子花香,

混合着我无法抑制的醋意与怒火。她终于反应过来,甩开我的手,杏目圆睁:“陆星辰!

你什么意思?那是我客户!”我看着她气红的脸,心里的火反而烧得更旺。我逼近她,

将她困在车门和我之间,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客户?”我冷笑,“需要靠那么近?

需要笑得那么开心?”她呼吸一窒,眼神闪烁:“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在谈设计图!

”“谈设计图需要他碰你的手?”我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苏晚晚,

你当我瞎吗?”她语塞了,别开脸,胸口微微起伏。“不可理喻!那是意外!

”看着她这副急于撇清的样子,那股积压的醋意和不安终于爆发。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转回头看着我。她的皮肤光滑,触感极好,但此刻我只想让她看清我眼里的认真。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我一字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苏晚晚,你听好了。

”“合约期间,你是我陆星辰名正言顺的太太。”“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你。

”“所以,离那个姓赵的远一点。这是警告,也是通知。”说完,我松开手,

坐回自己的位置,对前面的司机冷声道:“回家。”车缓缓启动。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我知道我可能有点过火。像个幼稚的妒夫。但我控制不住。七年了,

我好不容易才走到她身边。任何潜在的危险,都必须扼杀在摇篮里。苏晚晚,你逃不掉的。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

和她压抑着的、细微的呼吸声。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4车里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别墅。

“砰。”车门被我甩上。声音在寂静的地下车库里炸开,回响。苏晚晚跟在我身后,

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没回头,径直上楼。怒火还在血管里窜,

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恐慌。赵明轩的出现,像一根刺,扎破了我精心维持的平静假象。

我害怕。怕她心里,还有那个人的位置。走进书房,我烦躁地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

需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对,工作。我走向书桌,目光却猛地顿住。桌面上,

一份不属于这里的文件,端端正正地摆着。是苏晚晚的设计图纸文件夹。她进来过?

什么时候?心脏莫名一紧。我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那个深蓝色的旧盒子,

被人动过。摆放的角度,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几毫米。极其细微,但我记得清清楚楚。七年。

我习惯了记住关于她的一切细节,包括这个藏着我最大秘密的盒子。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

又迅速冷却。怒火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她看到了?看到了里面那些……属于她,

却不为她所知的东西?她会怎么想?觉得我是个变态?一个跟踪狂?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晚晚站在门口,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她手里端着杯水,指尖收紧。

“陆星辰,”她声音很轻,带着试探,“我们谈谈。”谈?谈什么?谈你看到了什么?

谈你怎么看待我这个藏着你过去影子的怪物?我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手指紧紧***冰冷的实木桌面。不敢看她。怕从她眼里看到厌恶,看到恐惧。“谈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谈我多么不可理喻?谈我怎么坏了你的‘好事’?

”我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杯子放在桌面的轻响。栀子花的香气,缓缓靠近。

“我不是要谈这个。”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下午……找一份参考案例,

可能不小心动了你抽屉里的东西。”她知道了。她果然看到了。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伪装了这么久,还是暴露了。也好。省得我再提心吊胆。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强迫自己迎上她的目光。破罐子破摔吧。“看到了?”我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眼底却是一片荒凉,“对,都是我藏的。你的照片,演讲比赛的草稿,

甚至你丢掉的饮料瓶上的标签……很变态,是吧?”我指着那个盒子,

声音压抑着颤抖:“七年。苏晚晚,我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收集了你七年的碎片。

”我逼近一步,红着眼眶看她,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现在你知道了。这个娶了你的人,

根本不是什么商业天才,就是个跟踪你多年的偏执狂!”“你是不是觉得恶心?

是不是想立刻逃离这里?”我等着她的审判。等着她惊恐的眼神,等着她说出决绝的话。

然而,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眶微微发红。那双总是试图保持冷静的眼睛里,

没有厌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巨大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空气凝固了。

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许久。她轻轻抬起手,指尖微颤,指向盒子最上面,

那张她十八岁演讲时的照片。“这张照片……”她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哽咽,“我当时,

只洗了三张。一张给了学校,一张给了我爸,还有一张……”她抬眼,

目光直直地撞进我眼里,带着探寻,带着确认:“还有一张,

我当时塞进了高三优秀毕业生送给学弟学妹的鼓励信里。随机塞的。”“陆星辰,

”她一字一顿,问得清晰,“那封信,是……你收到的?”轰——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她记得。她居然记得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所以……所以那张照片,

不是被我偷来的。是阴差阳错,是命运,是她亲手……送到了十四岁的我手里。

坚守了七年的堡垒,在这一刻,被她一句话,轻轻击碎。我看着她,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我自以为是的黑暗秘密,从一开始,就沾染了她的指纹。

5“那封信……是你收到的?”苏晚晚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

劈开了我七年来为自己筑起的高墙。她记得。她竟然记得那张照片的来历。我僵在原地,

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承认吗?承认那个收到信的、卑微的十四岁少年就是我?

承认我所有的偏执和疯狂,都始于她无意中播下的一颗种子?不。太狼狈了。

在她清澈又带着震惊的目光下,我无处遁形。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羞耻感和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了我。我猛地侧过身,避开了她的视线。胸腔里心跳如擂鼓。

“不重要了。”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生硬地切断话题,“都是过去的事。

”我抬脚就往书房外走,步伐快得近乎逃离。不能再待下去。再多一秒,我怕我会失控,

会把她狠狠揉进怀里,或者……做出更疯狂的事。“陆星辰!”她在身后叫我。我没停。

径直下楼,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别墅大门。引擎的轰鸣声掩盖不了内心的狂潮。我需要酒精,

需要麻痹这些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汹涌情绪。晚上十点。我把自己灌醉了。

在常去的那个私人俱乐部。包间里灯光昏暗,酒气熏天。林浩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脑子里全是苏晚晚。她惊讶的眼神,她泛红的眼眶,她指着照片时微颤的指尖……“陆总,

您喝太多了,该回去了。”林浩终于上前,试图拿走我手里的酒杯。我挥开他的手,

眼神涣散。“滚开。”回去?回哪里去?回去面对那个已经窥见我全部不堪的她吗?

但身体的本能,还是驱使着我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回家……”我嘟囔着。

那个有她的地方,像一块磁石,即使醉得一塌糊涂,还是能精准地指向它。

林浩把我塞进车里。一路上,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光晕。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全是她的影子。别墅门口。车刚停稳,我就推门下车,脚步虚浮。林浩想扶我,被我甩开。

“别管我!”我踉跄着推开大门。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空气中,

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若有似无地飘来。苏晚晚还没睡。她坐在沙发上,

身上穿着柔软的睡衣,手里拿着一本书。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我醉醺醺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放下书站了起来。“你怎么喝成这样?”她的语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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