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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姨娘,大少爷暗度陈仓?!第一章民国二十三年,秋,平城。沈家老爷沈伯韬的病,

已是药石罔效。沈家大宅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种无形的压抑。

为着“冲喜”这最后的指望,一顶不起眼的粉轿,将十八岁的苏月卿从偏远的乡下,

抬进了这深似海的豪门宅院。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满堂的宾客,

只有几个老仆面无表情地接过她简单的行李。苏月卿穿着一身过于宽大的红色嫁衣,

局促地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眼前雕梁画栋、却透着一股陈腐气息的沈家大宅,

心头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买来的一味“药引”,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家的主事人,大少爷沈晏清,代表病重的父亲完成了简单的仪式。他穿着挺括的青色长衫,

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还是个少女的“新姨娘”,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惶恐与不安,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与这死气沉沉的宅院格格不入。沈晏清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怜悯,也有几分对父亲此举的无奈,

最终只化作一句淡淡的吩咐:“带……苏姨娘去西厢院休息。”西厢院偏僻冷清,

仿佛被主宅遗忘了。老爷沈伯韬自她进门起,便从未踏足过这里,

他的病情也并未因这“冲喜”而有丝毫起色,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苏月卿每日按规矩去主院请安,也只是隔着帘子听里面传来断续的咳嗽声,

然后便默默退回自己的小院。她像一件被遗忘的摆设,在这深宅大院里,活得悄无声息。

偶尔,她会遇见沈晏清。他忙于打理家族生意,还要应付日渐紧张的时局,总是行色匆匆。

但每次遇见,他都会停下脚步,客气地颔首,唤一声“苏姨娘”,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

总会比应有的礼节性注视长上那么一瞬。那目光里没有轻视,没有欲望,

只有一种深沉的、苏月卿看不懂的复杂情愫。她会慌忙低下头,心跳莫名加快,

却又立刻被更深的罪恶感淹没。她是他的“小妈”,这是伦常的铁律。

第二章老爷的病拖了不到半年,便油尽灯枯,撒手人寰。沈家挂起了白幡,一片哀戚。

丧礼上,苏月卿穿着一身素服,跪在不起眼的角落。她没有眼泪,只有一种茫然的空虚。

老爷的死,

意味着她在这宅子里的身份变得更加尴尬——一个未曾圆房、无所出的“未亡人”,

未来的日子,恐怕比现在更加难熬。沈晏清作为孝子,主持大局,忙碌不堪。

但在人来人往的间隙,苏月卿总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次,她因跪得久了,

身形微晃,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是沈晏清。他很快松开手,

低声说:“节哀,保重身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那一刻,苏月卿抬头,

撞进他深潭般的眼眸里,看到了来不及掩饰的关切与……痛楚。不是为了父亲的死,

而是为了她。她的心猛地一颤,慌忙避开视线。这不合时宜的关怀,像一粒投入死水的石子,

在她心底漾开圈圈涟漪。丧礼过后,沈家来了一位客人——留洋归来的表小姐,林婉仪。

林婉仪是沈晏清姑姑的女儿,家世优越,穿着时髦的洋装,烫着卷发,谈吐自信大方。

她一进门,目光就牢牢锁在沈晏清身上,毫不掩饰那份炽热的情意。

沈家上下似乎也都默认了这位表小姐将是未来的少奶奶。

林婉仪对苏月卿这个“冲喜”来的小姨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在她看来,

苏月卿出身低微,愚昧无知,不过是这封建家庭里的一个可怜虫,

根本不配成为她的“障碍”。但她敏锐地察觉到沈晏清对苏月卿那份不同寻常的关注,

这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对苏月卿的厌恶与日俱增。第三章老爷去世后,

苏月卿在沈家的处境愈发艰难。下人们惯会看人下菜碟,

对她这个无依无靠的“未亡人”日渐怠慢。份例被克扣,饭菜是冷的,

连冬日里的炭火也供应不足。沈晏清察觉到了,他不动声色地敲打了几次下人,

情况才稍有好转。他甚至寻了个由头,让人给西厢院送去了几本新式的书籍和字帖,

说是让她打发时间。苏月卿认得几个字,捧着那些书,仿佛捧着一簇微弱的火苗,

在冰冷的宅院里感受到一丝暖意。她知道这不合规矩,却贪恋这点滴的关怀。一次,

苏月卿在花园里差点被故意伸出的脚绊倒,是沈晏清恰好路过扶住了她。林婉仪站在不远处,

脸上带着假惺惺的关切,眼神却冰冷如刀。苏月卿明白了,在这宅院里,唯一的危险,

来自于那位看似高贵的表小姐。沈晏清找到苏月卿,夜色深沉,他站在西厢院的月洞门外,

声音压抑而痛苦:“月卿……等我处理好家里和外面的事,我……”他想说什么,

苏月卿心知肚明。她看着他眼中挣扎的情意,心中巨震,有感动,有悸动,

但更多的却是恐惧。“大少爷!”她急声打断他,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请自重!

我是老爷的人……名义上,永远是。您的前程远大,不该……不该被我这样的人拖累。

”她垂下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伦常、礼教、世俗的眼光,像一座座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能,也不敢接受这份禁忌的感情。

沈晏清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决绝的神情,眼中光芒寂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转身融入夜色。他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林婉仪,更是这吃人的旧礼教。

第四章时局越发动荡了。报纸上满是日军步步紧逼的消息,平城也不再是世外桃源。

沈晏清越来越忙,常常不见人影。苏月卿听说,他和一些进步学生、青年商人走得很近,

似乎在筹划着什么。林婉仪对苏月卿的敌意越发明显。一次,

她竟污蔑苏月卿偷了她的西洋首饰,带着仆人要搜西厢院。苏月卿气得浑身发抖,

却无力反抗。关键时刻,沈晏清匆匆赶来,厉声喝止了林婉仪。他看着林婉仪,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婉仪,沈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向苏姨娘道歉!

”林婉仪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晏清,为了一个低贱的姨娘,他竟然如此对她!她哭着跑开了,

但看向苏月卿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毒。这件事后,苏月卿更加深居简出。不久,

“七七事变”的消息传来,举国震惊。战争的阴云终于笼罩了平城。沈晏清做出了决定,

他要弃商从戎,投身抗战。他将家产变卖大半,充作军资,只留下老仆看守祖宅。临行前夜,

他再次来到西厢院外。他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门,沉声说:“我要走了,去前线。

这宅子……你愿意留下便留下,若想离开,

我已吩咐账房给你备好了盘缠和一份足以度日的钱财。乱世之中,找个安稳地方,好好活着。

”苏月卿靠在门内,泪流满面。她多想打开门,再看一看他,说一句“我等你”。可是,

她不能。她的身份,是他的枷锁。她只是哽咽着,对着门外说:“大少爷……保重。

”门外沉默良久,最终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珍重”,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第五章沈晏清走了,带着一腔热血奔赴战场。林婉仪得知后,又气又急,

但她很快也做出了决定。她有着留洋的背景和护理知识,毅然报名参加了战地医疗队。

她想着,要在战场上与沈晏清并肩作战,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从而赢回他的心。临走前,

她恨恨地想,那个只会躲在宅院里的苏月卿,注定会被遗忘。沈家一下子空了。

苏月卿拿着沈晏清留下的钱,却没有选择留在空荡荡的大宅里苟且度日。

她想起了战火中流离失所的难民,想起了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她手无缚鸡之力,

不能上阵杀敌,但她也有她能做的事。她离开了沈家,剪短了长发,换上了朴素的布衣,

找到了一所由教会和慈善人士开办的战时孤儿院,做了一名最普通的后勤人员。

她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年幼的孩子。工作繁重,环境艰苦,

但她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充实。在这里,没有人在意她的过去,她只是苏阿姨,

一个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这个破碎的国家尽一份心的普通女人。

她偶尔能从报纸上或来往人员的口中,听到一些前线的消息。听说沈晏清作战勇敢,

已经升了职;也听说林婉仪所在的医疗队救治了很多伤员,成了战地天使。她默默地听着,

心里有担忧,也有释然。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为着同一个目标努力,这就够了。

第六章战争是残酷的。几年后,战火蔓延,苏月卿所在的孤儿院被迫几次迁移。一次,

她们转移的路线靠近了前线,甚至能听到隐约的炮声。一天夜里,

一支伤亡惨重的部队临时撤到孤儿院附近休整。混乱中,苏月卿正忙着给伤员分发食物和水,

一抬头,却撞见了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是沈晏清!他穿着沾满尘土和血污的军装,

脸颊消瘦,下颌布满胡茬,眼神却依旧锐利,只是此刻写满了震惊与狂喜。“月卿?!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象过无数次她的下落,却从未想过会在这烽火连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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