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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过来时,我吓得立马闭上了眼。
衣领被往外扒开,尖锐的牙齿似要刺入骨骼,肩处血液外流,格外冰冷。
「啪嗒啪嗒」
眼泪夺眶而出,哭声也渐渐抑制不住。
「我,我救了你,你还要,还要吃我,你没良心!」
我越说,身体越发颤抖。
狼见我肩膀起伏不断,咬得费劲儿,环住我脖子的双臂愈发用力。
可我惜命得很,不断捶打他的肩膀,使劲把他往外推。
他不耐地松开嘴,正要抬头看我,却被我一巴掌扇偏了脸。
趁他错愕的瞬间,我猛得拿起一旁柜子上的***,颤抖着举在身前。
他阴鸷的眸子紧锁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盯着他。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此紧张的气氛,被他一声突兀的笑给打破。
他似是恢复了理智,却仍旧下意识地舔了口嘴角的血,压低了声:「苍苍,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你舍得我死吗?」
一听,我瞪大眼睛,「那你就舍得杀我吗!」
他一愣,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你刚刚不是要杀我吗!看看你嘴角的血!」
说着,我又拿起一旁的镜子,正对着他。
颤抖的手被温暖覆住,镜子一歪,我就瞅见了他委屈的眼神。
「我只是饿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道:「饿了你就吃我?!」
「没有吃你,我就是小咬了一口。」
我低眉望了眼我肩上深深的血淋淋的洞,而后更加防备地盯着他。
我原以为所处这块地域的人只会养小猫小狗,特别一点的,会养蜥蜴蛇之类的动物。
直到我在朋友陈凉的别院里见到那头棕白小狼。
趴在沙发上的它眼睛微眯,似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撕扯我的肉。
那一刻起,我对狼就有一种难言的畏惧感。
可一旦陈凉出现在它视野里,它又变得乖巧粘人。
陈凉见我害怕,便说:「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她抓着我的手,按在了棕白小狼的背上。
细软的毛,在我对上小狼阴鸷的眼神时,宛如根根细针戳在我手心。
有时候,逃避未尝不是一种克服恐惧的办法。
自那以后我很少再去陈凉的别院。
而前几天,发现捡的小狗是头小狼崽时,我宛如晴天霹雳。
可发现它对我并无恶意,更何况养了这么些时日也养出了点感情,我还是暂且留下了它。
当然,我下单了一系列防狼工具。
一旦它做出什么危险行为,我必定容不下它。
但是,狗变成了狼,怎么狼还会变人啊!
我机警地保持与他的安全距离,攥紧***,生怕他下一秒又扑过来。
可他却转身上了楼。
我不禁松了口气,后怕地拨打了陈凉的电话,那头却一直显示忙音。
我焦急地打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苍苍,发生什么…」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近,我紧盯着楼梯口,连忙打断道:「阿凉,你家的那匹狼会…」
变成人吗?
剩下的话,在他出现的那瞬间,戛然而止。
眼前的男狼人,脚铐和手铐分别紧锁着他的脚踝和手腕,嘴套牢牢套在他的嘴上。
这些原本我买来防他的东西,被化成人形的他乖巧地用在了自己身上。
尺寸小得勒出了血,可他毫不在意,甚至手上还提着医药箱。
望着我的眸子里匿着无尽落寞。
「会什么?苍苍你在哪,怎么声音这么颤,出什么事了吗?」
陈凉拉高的声线将我唤回,我嗓音略显沙哑道:「会,会长很大吗?」
我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低头解释道:「我刚在家睡觉,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家的狼长得比我还高,一口就把我吃掉了。」
陈凉哭笑不得,「苍苍,你居然这么怕狼,我保证绝对不让你俩再有见面的可能。」
挂断后,我抬眸看向站在楼梯口敛着眼眸宛若被丢弃的他,不禁动容地朝他走去。
我轻声道:「小黑。」
小黑,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在他还是条狗的时候。
「你会伤害我吗?」
他深邃的眼睛正对向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伸手摘下了他的嘴套,刚想问他脚铐和手铐的钥匙在哪,却听到他臭屁道:「我有名字,叫苍崎,小黑这名字太土,配不上我。」
怪不得我每次叫他小黑,他都跟花焉了一样,无精打采的。
但听他这么一说,我一巴掌把嘴套盖回他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