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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雷一声,疾雨忽至。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浑浊水花。秦窈窕站在廊下,

指尖攥紧袖口,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冰得她一颤。“哟,

这不是秦家那位‘贞烈’小姐吗?”一道尖细嗓音从身后传来。“听说她在贼窝里待了三天,

还能囫囵回来,真是命硬。”“换我早投井了,哪还有脸见人?”我没回头,

只将湿透的裙摆往里收了收。回府那日,父亲确实在她房中放了一条白绫,系在梁上。

他说“家门是世家门第,容不得污点,你别怪爹”我解下白绫,叠好收进妆匣底层。

今日是季家世子与楚雨菲的定亲宴,我本不该来。可父亲说:“去看看最后一眼吧。

”廊下贵女们忽然散开,一道玄色身影踏雨而来。“雨菲,别闹。”季节声音温软,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纵容。秦窈窕抬眼,正对上楚雨菲得意的笑。那晚也是这样——贼寇围城,

她被推下马车,季节头也不回地策马奔向楚雨菲的呼救声。“世子爷。”我开口,

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季节这才注意到她,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

”楚雨菲轻哼一声:“秦姐姐是来讨喜糖的吧?可惜,世子妃的位置,

轮不到失了清白的人坐。”周围哄笑四起。季节没拦,只淡淡道:“窈窕,你该明白,

有些事,不是我不念旧情,而是你……不配。”雨更大了。秦窈窕忽然笑了。她抬手,

一巴掌扇在季节脸上。“三年前你跪在秦家祠堂求我爹应下婚事时,怎么不说我不配?

”“皇上赐婚圣旨下来时,你怎么不说我不配?”“现在为了个楚雨菲,倒嫌我脏了?

”季节脸色铁青,攥住她手腕:“你放肆!”“放开她。”一道清冷男声破雨而来。

众人噤声。李大白撑着黑伞,一身银灰长衫,缓步走近。他面容清俊,眼神冷峻。

秦窈窕甩开季节的手,转身拉住李大白的袖角。“李大人,你娶我吧。”2满场哗然。

李大白垂眸看她,雨水顺着他伞沿滴落,砸在两人之间。“秦小姐,”他声音极轻,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知道。”她仰头,眼底燃着火,“当朝最年轻的科技司卿,

手握新政命脉,连皇上都要敬你三分。”“也有人说,”他唇角微扬,“我是冷血奸佞,

专断擅权。”“那正好。”她一字一句,“我也不干净了。奸佞配弃妇,天造地设。

”李大白盯着她看了三息,忽然抬手,将伞倾向她头顶。“好。”只一个字,风雨骤停。

三日后,李府聘礼自宫门而出,金丝楠木箱列队十里,压得青石板咯咯作响。父亲砸了茶盏,

冲进她院子:“你怎么敢?!李大白是什么东西?寒门出身,无父无母,连祖坟都没有!

”秦窈窕正在试嫁衣,头也不抬:“寒门又如何?他能让我活着,而你,只想让我死。

”父亲气得发抖:“你娘若在,定以你为耻!”“我娘若在,”她终于抬头,

眼中含泪却带笑,“定会为我高兴——她的女儿,终于不必再为别人的体面去死了。

”院外锣鼓喧天,聘礼已抬至正堂。秦窈窕抚平嫁衣褶皱,轻声说:“父亲,

李大白做你女婿,是你高攀。”3李大白的聘礼抬进秦府那日,父亲没有再骂我。

他坐在堂屋正中,盯着满院红绸,脸色阴沉得厉害。“你真要嫁给他?”“聘书已下,

圣旨已颁。”我垂着眼睛说,“父亲还有反悔的余地吗?”他猛地站起来,袖子扫翻了茶盏。

“李大白是什么东西?寒门出身,无根无基,靠些奇技***巧爬上高位。你嫁他,

就是自甘堕落!”我没有回答便转身回房间,将母亲留下的账册全部装进箱子里。那晚,

李府来人接我,没有花轿,只有一辆黑漆马车,车帘上绣着银线云纹。我坐进去,

发现车内铺着软垫,还放了一只暖炉。车行到半路,李大白掀开帘子进来。他换了一身常服,

月白长衫,袖口绣着细密的电路纹样——那是他亲手设计的。“冷吗?”他问。“不冷。

”我说。他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盒,打开后里面是几块桂花糕。

“你爱吃甜的。”他说。我愣住了。我从未告诉过他。后来才知道,那日春日宴后,

他派人查过我所有喜好。婚礼在李府正堂举行,没有宾客,只有礼官和两名侍从。

他动作很轻地掀开盖头。“从今日起,你是李大白的妻子。”他说,“没人能再欺负你。

”我低头应了一声。婚后第三日,我搬进李府东院,李大白住西院,中间隔着一座花园。

他说:“我社恐,不擅与人同住。你若无事,不必来西院。”我点头答应。

日子平静过了半月。直到某日清晨,红裳慌张跑来。“小姐,季家世子在府门外,说要见您。

”我放下茶盏。“不见。”“可他说……若您不见,他就在门口站到您出来为止。

”4我走到窗边,果然看见季节站在朱漆大门外。他穿一身青色锦袍,

手里捧着一束白梅——那是我从前最爱的花。“窈窕。”他抬头望向我,“我知道错了。

那晚若我回头,你不会受那些苦。”我没有理会他,只让门房传话:“李大白的妻子,

不认得季世子。”他脸色一白,却仍不肯走。正午日头毒辣,他额上沁出汗珠。

我随后转身回屋。傍晚,李大白回来了。他刚下马就看见季节。没问缘由,

直接对护卫说:“轰出去。”季节急了,高喊:“窈窕!你真要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他连话都说不利索!”李大白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神疑惑地皱了皱眉。“我话少,

但做事利索。”他说,“比如,现在。”护卫上前,架起季节就走。他挣扎着回头:“窈窕!

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当晚,李大白破天荒地来了东院。他站在廊下,有些局促。

“他……没吓到你吧?”“没有。”我说。他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这是季氏近半年的账目异常记录。”他说,“他挪用公款,养私兵,还和北境商人走私。

”我接过纸,手指微微发抖。“你查他?”“查了三个月。”他声音很轻,“怕你心软。

”我抬头看他。月光下,他耳尖微微发红。原来他早知我会被纠缠,原来他一直在暗中护我。

“谢谢。”我说。他摇摇头,转身要走。“李大白。”我叫住他。“你为什么娶我?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僵硬。“没有为什么。”他说,“只是我需要一个妻子,

你……刚好需要一个丈夫。”我笑了。“那我们签个协议吧。”他回头,眼神疑惑地看着我。

三日后,我们在书房签下“假婚协议”。5约定:婚姻为期三个月,

期满可和离;期间互不干涉私事;我助他稳住家族继承权,他保我安全与名誉。签字时,

他笔尖顿了顿。“若……若你愿意留下呢?”我没有回答,只将协议收好。协议签完第七日,

李大白带我去赴宴。是周太傅府上的赏菊宴。满园贵妇,见我进门,窃窃私语。

“那就是秦家女?被退婚后攀上李大白?”“听说李大白连家宴都不敢出席,

她嫁过去岂不是守活寡?”我端坐席间,不动声色。李大白坐在我身侧,全程低头喝茶,

几乎不与人交谈。直到季节突然闯入。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将一盏酒泼在我裙上。“秦窈窕,

你勾引我时,可没这么清高。”满座哗然。我缓缓站起来,裙摆湿透了。“季世子慎言。

”我说,“我与你,只有退婚之辱,何来勾引?”“呵。”他冷笑,“若非你日日送汤送药,

我怎会与你定亲?如今攀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李大白终于抬头,他站起来,

挡在我面前。“季世子。”他声音不高,却压住全场,“我妻子的清白,轮不到你来质疑。

”季节嗤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靠机关术上位的匠人,也配护她?”李大白没有发怒,

只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递给身旁侍从。“去,调京畿卫,封了季氏在城东的三处私仓。

”满座寂静。那三处私仓,是季节走私的据点。他脸色瞬间惨白。“你竟敢私自调兵?

”李大白没有理他,只转身对我说:“裙子脏了,我们回家。

”回府的路上我忍不住问:“你不怕他报复?”“他不敢。”李大白说,“私仓一旦被查,

他季家百年清誉就毁了。”我看着他侧脸,这个男人,表面社恐寡言,实则步步为营。当晚,

我收到消息。季节被父亲禁足,季氏三处私仓被查封,皇上震怒。而我,因李大白当众维护,

名声竟好了些。有贵妇私下说:“李大人虽冷,却极护妻。”6又过十日,

李大白让我办一场宴会。“寒门官员的夫人,需要一个主心骨。”他说,“你来。”我应下,

宴席当日,我精心布置,每份回礼都按宾客喜好定制。李大白破例出席。他站在门口迎宾,

虽仍寡言,却一一颔首致意。宴至半酣,季节竟又来了。他没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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