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从脸颊传来,司马薇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不再是国际顶尖特医兼杀手“夜莺”,而是成了小说《总裁的错爱新娘》中同名恶毒女配司马薇。
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光芒,仿佛无数把金色的利剑,刺得司马薇刚刚睁开的眼睛生疼。空气里,陈年香槟的甜腻与名流们身上昂贵的香水味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浮华。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裹挟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低低的讥笑,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近处一位贵妇用扇子半掩着嘴说:“……瞧瞧,司马家最后的脸面,也让她丢尽了。”
司马薇动了动手指,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额角蔓延开。她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冰冷光滑得像镜面一样的大理石地上,穹顶那些璀璨的水晶吊灯,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旋转,晃成一团令人晕眩的光晕。晚宴裙那昂贵的白色丝绸裙摆,此刻像一朵被践踏过的花,狼狈地铺散开,上面一大片洇开的、如同鲜血般的红酒渍,正冷酷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掌心传来坚硬的触感,她摸索到一小片碎裂的水晶杯残骸,边缘锋利。
她试图用手肘支撑起身体,但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难堪和痛楚。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响起了,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的背景音,像一块冰,砸进她的耳膜。
“醒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她上方大部分光线,将她笼罩在一片充满压迫感的阴影里。男人居高临下地站着,裁剪精良的黑色西装与他周身冷冽的气质融为一体。他微微垂着眼睑,深邃的目光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有一片冻人的荒原。
君临寒略略俯身,拉近了距离,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他唇角那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看来,你终于演够了。”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而缓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不过,司马薇,装死这一招……”
他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最后三个字,轻蔑而笃定。
“……对我没用。”
周围的空气仿佛因他这句话而彻底凝固。那些探究的、嘲弄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司马薇感到那冰冷的视线和周围火辣辣的注视,如同***两重天,将她死死钉在这耻辱的刑场上。
司马薇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君临寒,小说中的霸道总裁,原主痴恋却厌恶她的男人。他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里却结着冰霜。按照原著情节,此时原主正因为嫉妒给女主苏雨柔下药,却被当场抓包
“临寒,你听我解释……”
这五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连司马薇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属于这具身体本能的柔弱与急迫。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恰到好处地扮演着一个急于澄清误会的受辱千金。
然而,在这副看似摇摇欲坠的躯壳之下,她的意识却像一台骤然启动的超精密仪器,瞬间进入了绝对冷静的分析状态。前世在枪林弹雨、生死一线间磨砺出的顶尖特医素养,让她强行压下了所有属于“原主”的恐慌和委屈。
司马薇目光快速而隐蔽地一扫。左前方四十五度,穿宝蓝色礼服的女人嘴角下撇,眼神带着幸灾乐祸,是看客;右后方,两个中年男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可能涉及商业利益;正上方,临寒的瞳孔缩紧程度显示其耐心已接近临界点,下颌线紧绷,攻击性极强。
司马薇评估了下当前身体状况,额角钝痛,疑似轻微脑震荡,但意识清晰,排除严重颅脑损伤。四肢无力感主要源于情绪冲击和可能的低血糖,而非实质性伤害。白色礼服上的红酒渍面积巨大,是视觉上的“罪证”,也是博取同情的潜在工具。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原主大概率是被人设计,在众目睽睽下失态。眼前这个男人,君临寒,是关键人物。他的态度决定了在场大多数人的风向。硬碰硬,以目前虚弱状态和不利处境,必输无疑。但完全屈服哀求,只会坐实罪名,死路一条。
解释必须进行,但不能是歇斯底里的辩白。需要示弱,但不能是真弱。要利用当前的“狼狈”姿态,营造反差。关键点在于——证据。原主为什么会晕倒?酒杯是谁递的?摔倒前发生了什么?
无数信息和策略在百分之一秒内闪过脑海。她再抬眼看向临寒时,那双原本可能盛满泪水或愤怒的眸子里,惊慌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力维持的镇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正在迅速凝聚的锐利。
她撑在地面上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抵着冰冷的大理石,仿佛在汲取真实的力量。刚才模仿原主的语气只是本能的开场,现在,属于她司马薇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继续说道,声音依旧不高,但之前的颤抖奇迹般地收敛了,透出一种试图讲道理的克制,仿佛在混乱中努力抓回一丝理智的线头。
他猛地俯身,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司马薇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直面他眼中翻涌的暴风雪。那力道之大,让她毫不怀疑自己的下颌骨会在他指下碎裂。
“解释?” 君临寒薄唇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弧度,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砸在她的脸上,“你在雨柔杯里下药的事实,人赃并获,众目睽睽——司马薇,你告诉我,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可怕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宴会厅每一个角落。“人赃并获”四个字,如同最终判决,将她的罪名板上钉钉。
肌肤相触处传来刺骨的冰冷和不容抗拒的力量。司马薇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和……一丝极淡的、属于苏雨柔的甜美花香,这味道如同最后的证据,无声地指控着她的“罪行”。疼痛和屈辱交织,但她眼底刚刚凝聚的锐利并未消散,反而因为这粗暴的对待而更加清晰。
司马薇特医分析启动: 下药?杯子上必然残留痕迹。苏雨柔的症状?需要观察。所谓“人赃并获”,赃物何在?证人是谁?破绽一定存在。
她被迫仰视着他寒潭般的眸子,缺氧的感觉开始蔓延,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她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此刻显得异常沉静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他的“判决”。
司马薇瞥见一旁楚楚可怜的苏雨柔,以及周围宾客鄙夷的目光。苏雨柔穿着一身淡粉色长裙,眼眶微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她知道,按照原著,此刻将是女配身败名裂的开始,最终被送进精神病院,家破人亡。
但,她不是原来的司马薇了。
“下药?”
一声极轻的反问,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慵懒的语调,从司马薇唇间逸出。与她方才瘫倒在地的狼狈判若两人,她甚至低低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却像一粒冰珠砸在水晶面上,打破了宴会厅里死寂的审判氛围。
在君临寒尚未收起的错愕目光中(尽管那错愕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她动了。没有理会依旧钳制在下巴上的手带来的刺痛,她用手肘优雅地撑起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拂开君临寒的手腕——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的巧劲,让那铁钳般的手指不得不松开了几分。
她就借着这瞬间的空隙,从容不迫地站直了身体。
站定后,她甚至没有立刻看向君临寒,而是微微垂眸,旁若无人地、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沾染了酒渍的白色礼服裙摆,仿佛那褶皱与污渍是此刻唯一值得关注的事情。每一个动作都舒缓、稳定,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宁静与优雅,与刚才那个惊慌失措、瘫软在地的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反差。
整理完毕,她才缓缓抬起眼眸,那双之前还盛满慌乱或强装镇定的眼睛,此刻清澈得惊人,如同雪水洗过的寒潭,直直地迎上君临寒深邃冰冷的目光。她的唇角甚至维持着一丝极淡的、近乎礼貌的弧度。
“君总口口声声说我下药,”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大厅,带着一种纯粹的、就事论事的疑惑,“那么,请问……证据呢?”
她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重新落回君临寒脸上,语气平和得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晚的香槟品牌:
“是人证,目睹了我将不明物体放入苏小姐的杯中?还是物证,比如……那杯据说被下了药的酒,或者我身上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物品?”
她顿了顿,给众人留出思考的时间,然后才轻轻追加了一句,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不解:
“毕竟,定罪,总得要讲个真凭实据吧?总不能……单凭某些人的一面之词,或者……我恰好晕倒在了苏小姐附近,就定了我的罪,不是吗,君总?”
这一连串冷静、清晰、直指核心的反问,与她片刻前的柔弱形成巨大反差,让周围那些准备看笑话的宾客都愣住了,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内容似乎多了几分犹疑和探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面色愈发冰寒的君临寒。压力,悄然回转。
“酒杯里检测出安眠药,” 君临寒的声音没有提高,但那份厌恶如同实质的寒冰,几乎要将空气冻结,“负责酒水的佣人亲眼看见你靠近过雨柔的杯子,并且动了手脚。” 他陈述着这些“罪证”,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证据确凿,司马薇,你以为现在狡辩还有用?”
面对这掷地有声的指控,司马薇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反驳,甚至没有再看君临寒一眼,仿佛他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和话语,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她径直走向了那张摆放着精美餐具和残羹冷炙的长餐桌。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一只孤零零立在边缘的、杯壁上还残留着些许无色液体的高脚杯——那想必就是所谓的“证物”。
她的动作瞬间变得不同。不再是名门千金的优雅,也不是落魄女子的狼狈,而是一种近乎苛刻的、带着研究意味的专注。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用指尖和指腹极其稳定地托起杯脚,对着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缓缓转动。
光线透过杯壁,她仔细观察着杯口边缘、内壁的挂液情况,甚至凑近,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那姿态,不像是一个在为自己洗刷冤屈的嫌疑人,更像是一位顶尖的法医或科学家,在冷静地检视着一件关键的实验样本。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反常的、充满专业感的举止所吸引。
片刻后,她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
“安眠药?”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荒谬感,“这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起效、还会引起明显嗜睡的东西,用在这样的场合……可笑。”
忽然,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两道冷电,直射向一直依偎在君临寒身侧、显得柔弱无助的苏雨柔。
“苏小姐,” 司马薇的声音清晰、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探究意味,打断了现场微妙的气氛,“既然提到了药物,那么,出于对您健康的关心,也为了澄清某些误会,能否请您如实告诉我——”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苏雨柔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您最近,是否正在长期服用某种……特定的药物?”
这个问题抛出得极其突兀,却又巧妙地与“安眠药”的指控联系了起来。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君临寒那锐利如鹰隼的视线,都“唰”地一下,从司马薇身上,转移到了面色微微一变的苏雨柔脸上。
苏雨柔在司马薇骤然锐利的目光逼视下,眼神控制不住地闪烁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鹿般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绞住了裙摆,指节泛白。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愈发显得楚楚可怜:“我……我真的没吃什么药啊。薇薇,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这柔弱无助的姿态更是激起了周围一些人对司马薇的不满,低低的议论声又起。
“是吗?”
司马薇却不再给她继续表演的机会。她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动作快如闪电,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扣住了苏雨柔试图缩回的手腕!她的手指如铁箍般稳定,精准地按在了苏雨柔的桡动脉上。
整个宴会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君临寒眉头紧锁,刚要呵斥,却被司马薇接下来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话语打断。
“别动!”司马薇低喝一声,目光如手术刀般锐利,近距离紧紧盯着苏雨柔的双眼,同时指尖感受着皮下血管的跳动,“瞳孔轻微散大,对强光反应略显迟钝。手指有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震颤。脉搏每分钟92次,即使在当前这种‘受委屈’的情绪下,也偏快且略显虚浮。”
她每说出一项观察,苏雨柔的脸色就白上一分,手腕在她掌心中微微发抖,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
司马薇抬起眼,不再看面无人色的苏雨柔,而是将目光直射向一旁脸色阴沉如水的君临寒,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瞳孔变化、细微震颤、心动过速——这是长期服用某类苯二氮卓类抗焦虑药物的典型副作用。苏小姐的身体状况,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
她松开苏雨柔的手腕,仿佛丢弃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然后朝着君临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而你,君临寒……”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讥诮。
“被人当枪使了,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地主持公道,真是可悲又可笑。”
这句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进了冷水,瞬间让整个宴会厅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在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苏雨柔和面色铁青、眸中翻涌着惊疑不定的风暴的君临寒之间来回逡巡。一直坚信不疑的“事实”,在这一连串专业、冷静的指证下,第一次出现了
在满场惊愕、质疑、探寻的目光交织中,司马薇宛如风暴中心最平静的那一点。她缓缓抬起方才拿起过酒杯的手,指尖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修长,仿佛刚刚进行完一场严谨的化验。
“诸位,”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那只酒杯的内壁上,确实有药物残留。”
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好奇心吊到最高点,然后才掷地有声地宣布:
“但残留的,根本不是什么起效缓慢、易于察觉的安眠药。而是——阿普***。”
她精准地报出药物名称,专业术语让不少宾客露出茫然却又深信不疑的神情。紧接着,她猛地将目光转向脸色已惨白如纸的苏雨柔,语气斩钉截铁:
“这正是苏雨柔小姐目前正在长期服用的,用于抗焦虑的处方药物!她不过是趁人不备,将极小剂量的药粉投入自己杯中,再佯装不适,自导自演了这出中毒的戏码,其唯一目的——”
司马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的指控,指向了呆立当场的苏雨柔:
“就是为了嫁祸于我!”
“哗——!”
举座哗然!
宾客们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惊诧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人们面面相觑,看向苏雨柔的眼神从最初的同情怜悯,瞬间变成了惊疑、审视,甚至是一丝被欺骗的愤怒。原本笃定司马薇就是凶手的目光彻底动摇,整个宴会厅的舆论风向,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逆转!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君临寒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没有立刻去看摇摇欲坠的苏雨柔,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牢牢锁定在司马薇身上。震惊、疑虑、以及一种被打败认知的愠怒,在他眼中激烈碰撞。
他向前迈了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凝聚,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
“阿普***……药物残留……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司马薇的平静外表,看清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所有秘密。
“连药物名称和用途都说得分毫不差。司马薇,你一个从不接触医药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业了?”
这声质问,不仅是在追问真相,更是在质疑她此刻判若两人的惊人表现本身。新的谜团,伴随着旧案的揭开,再次笼罩了下来。
在君临寒那带着审视与巨大疑团的质问声中,司马薇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自己刚刚为苏雨柔把过脉的指尖上,仿佛在那上面看到了某些久远而陌生的记忆。
随即,她缓缓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冲击力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看透世事的讽刺,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她迎上君临寒探究的目光,那双此前或慌乱、或冷静、或锐利的眼眸深处,此刻清晰地闪过一丝……近乎悲悯的讥诮。
“我怎么知道?”
她轻轻重复着他的问题,语调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因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君临寒,扫过脸色惨白的苏雨柔,扫过全场每一个带着惊疑目光的宾客,最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我,是医生。”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直阴沉着脸的君临寒,他的瞳孔肉眼可见地微微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医生?!
那个在他们认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追着他跑、头脑空空的草包千金司马薇?竟然是医生?!这简直比刚才的反转更令人震惊!
而司马薇,并没有在意这石破天惊的效果。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君临寒身上,那抹讽刺的笑意加深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和疏离,仿佛在透过他,看着过去那个被所有人误解、被轻易定罪的自己。
“是不是很意外?”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轻飘飘的、却直刺人心的力量,“可惜啊……有些人宁愿相信那些肤浅的标签,也从未愿意花哪怕一分钟……”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最锋利的手术刀,直刺君临寒的眼底,一字一顿地,完成了最后那句充满控诉的话:
“……去了解一眼,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鸦雀无声。原来那些针对她“狡辩”的鄙夷,此刻全都化为了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怀疑。原来他们所以为的真相,竟然建立在对一个人如此根深蒂固的误解之上!
君临寒僵在原地,第一次,在面对这个女人时,他那永远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震惊、困惑、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失察”的刺痛感,在他心中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