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烬,念瑶心第一章 杏林初遇,寒刃藏温暮春的江南,烟雨缠绵。易念瑶提着药箱,
踩着青石板路往城西的贫民窟去,竹编的药箱上还沾着清晨带露的艾草,
那是她刚从城外山涧采来的。作为易家最不受宠的庶女,她自小被寄养在城外的药庐,
跟着老医师学医,倒也练就了一手好医术。今日要去看的是张阿婆,前几日淋了雨得了风寒,
她开的方子已吃了三日,该去复诊了。转过巷口,
却见几个身着玄甲的士兵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少年,少年胳膊上淌着血,
却仍紧紧护着怀里的布包,布包里隐约露出半块刻着“萧”字的玉佩。“哪来的野小子,
敢冲撞军爷的马,活腻了?”为首的士兵抬脚就要踹,易念瑶想也没想,
快步上前拦住:“军爷且慢,他许是无意的,不如让我先给他治伤,医药费我来出。
”士兵上下打量她,见她虽穿着素色布裙,却眉眼清秀,气质温雅,倒不像寻常市井女子,
语气稍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镇西军的事?”“民女易念瑶,是个医者。”她垂眸,
将药箱放在地上,“医者仁心,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正说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为首的男子身着银白铠甲,腰佩长剑,面容冷峻,眉眼间带着沙场历练出的锐利。他勒住马,
目光扫过巷口,落在易念瑶身上时,微微顿了顿。“将军!”士兵们见了他,立刻躬身行礼,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易念瑶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只觉那目光如寒星,
让她心头微颤。她听过镇西军将军的名号——萧何,三年前率军平定西疆叛乱,
是大梁百姓口中的“战神”,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萧何没理会士兵,翻身下马,
走到少年身边,目光落在他怀里的玉佩上,声音低沉:“你是萧府的人?”少年抬头,
眼中满是倔强:“我是将军的远房堂弟,来投奔将军,却被这些人拦着……”萧何皱了皱眉,
对士兵道:“放了他,带他回营疗伤。”又看向易念瑶,“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不知姑娘要多少医药费,本将军双倍奉还。”易念瑶摇摇头,
将刚拿出的药膏递给少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将军若真要谢,日后若有士兵受伤,
可派人去城外‘济世药庐’找我,我定尽力医治。”说完,她收拾好药箱,微微屈膝行礼,
转身便走。青石板路上的雨水沾湿了她的裙摆,萧何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那抹素色消失在巷尾,才收回目光。身旁的副将低声问:“将军,
这易姑娘……”“记下‘济世药庐’的名字。”萧何翻身上马,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
“回营。”第二章 沙场问诊,情愫暗生三个月后,西疆战事再起,匈奴突袭边境,
萧何率军出征。消息传到江南,易念瑶正在药庐里晾晒草药,听着药庐外百姓的议论,
心头莫名一紧。她想起那日巷口他冷峻的眉眼,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几日后,
一队镇西军的士兵来到药庐,为首的正是上次在巷口的副将:“易姑娘,将军在前线受了伤,
军医束手无策,还请姑娘随我们去一趟边境。”易念瑶心头一慌,几乎没有犹豫,
立刻收拾好药箱:“走吧。”一路颠簸,半个月后才抵达镇西军的军营。
营地里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气,伤员随处可见。易念瑶来不及休息,便被带到萧何的营帐。
帐内,萧何半靠在榻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鲜血已浸透了纱布,脸色苍白。见她进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劳烦姑娘了。”易念瑶走上前,解开他的纱布,
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边缘已有些红肿,显然是感染了。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烈酒消毒,萧何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专注的侧脸。
“将军忍一下,我要清理伤口。”她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
手中的动作却愈发轻柔。清理伤口、敷上自制的药膏、重新包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待她做完,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萧何看着她,声音比往日温和了些:“姑娘医术高超,
多谢。”“将军客气了。”她收拾好药箱,“伤口需每日换药,我会留在营中,
直到将军痊愈。”接下来的日子,易念瑶每日都来给萧何换药,有时也会帮其他伤员医治。
她的医术精湛,性格温和,很快便赢得了士兵们的好感。而萧何,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有时她来换药,他会和她聊几句,问她在江南的生活,问她学医的经历。她话不多,
却会认真倾听他讲沙场的故事,讲他年少时立志保家卫国的誓言。一日,她给萧何换完药,
正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易姑娘,明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我想……去营外的山坡上给她烧点纸钱,你能陪我去吗?”易念瑶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次日清晨,两人来到营外的山坡。萧何拿出纸钱,点燃,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脆弱。“我母亲是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的,那时父亲在前线打仗,
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却积劳成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后来从军,
就是想守护像母亲一样的百姓,守护大梁的安宁。”易念瑶看着他,心头微动,
轻声道:“将军心怀家国,令人敬佩。”他转头看她,目光灼灼:“可有时我也会想,
若能不做这个将军,或许能有更多时间陪伴在意的人。”易念瑶的心猛地一跳,
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火光。风吹过,带着纸钱的灰烬,
也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萧何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第三章 身份悬殊,情根深种难相守战事暂歇,匈奴退至漠北,军营里的气氛也轻松了些。
萧何常找易念瑶聊天,有时会给她带些从漠北带来的奇特草药,有时会陪她去营外采药。
两人之间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愈发浓厚。易念瑶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动心,
他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而她只是一个四品官的庶女,身份悬殊,根本不可能有未来。
可每次看到他的目光,她都忍不住沦陷。一日,萧何拿着一支刚摘的野玫瑰,
递给她:“易姑娘,这花配你。”野玫瑰的花瓣带着晨露,娇艳欲滴。易念瑶接过,
脸颊微红:“将军,我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何打断她,目光坚定,
“身份悬殊又如何?我萧何想要的人,就算是皇亲国戚,我也会去争。等战事结束,
我便向陛下请旨,求娶你。”易念瑶的心被他的话填满,却又带着一丝不安:“将军,
你可知我是庶女?我父亲……未必会同意。”“你父亲那边我去说,你只需等我。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家。”她望着他坚定的眼神,
点了点头,将所有的不安都压在心底。她开始期待战事结束,期待能和他相守一生。
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一个月后,京城传来圣旨,召萧何即刻回京。原来,匈奴虽退,
朝中却有人弹劾萧何拥兵自重,陛下召他回京,实则是想削他的兵权。萧何接到圣旨时,
正在和易念瑶一起整理草药。他看着圣旨,脸色沉了下来:“我走后,你在营中要多加小心,
若有什么事,找副将帮忙。等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回来接你。”易念瑶心中不安,
却还是点了点头:“将军一路保重,我等你回来。”萧何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等我。
”他走的那天,易念瑶去送他。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她不知道,
这一别,竟会让他们的命运彻底改变。萧何回京后,果然被陛下软禁在府中,虽未定罪,
却失去了兵权。而易念瑶的父亲易尚书,得知女儿与萧何有染,勃然大怒。
他本就想借着弹劾萧何的机会攀附朝中的李丞相,女儿的事,正好成了他的***。
易尚书派人来到军营,将易念瑶接回江南。回到易府,迎接她的不是父亲的关怀,
而是冰冷的斥责。“你可知错?萧何如今是戴罪之身,你竟与他私相授受,
简直丢尽了易家的脸!”易尚书坐在堂上,脸色铁青。易念瑶跪在地上,仰头道:“父亲,
萧将军是被冤枉的,他对大梁忠心耿耿……”“住口!”易尚书打断她,
“朝廷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庶女置喙!我已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嫁给李丞相的三公子,
三日后便成婚!”易念瑶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父亲,我不嫁!我等萧将军回来!
”“由不得你!”易尚书冷声道,“若你不嫁,我便派人去京城,说你与萧何私通,
让他罪加一等!”易念瑶浑身冰凉,她知道父亲说到做到。为了萧何,她只能妥协。“好,
我嫁。”她的声音带着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第四章 大婚之日,烽烟再起断情丝三日后,
易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易念瑶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心如死灰。她想起萧何临走时的承诺,想起他们在军营里的点点滴滴,
泪水忍不住浸湿了妆容。“小姐,吉时快到了。”丫鬟轻声提醒。易念瑶深吸一口气,
擦干眼泪,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见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大声喊道:“不好了!匈奴再次突袭边境,镇西军节节败退,陛下已恢复萧将军的兵权,
让他即刻出征!”易念瑶浑身一震,猛地转身,抓住士兵的胳膊:“你说什么?
萧将军要出征了?他现在在哪里?”“萧将军已从京城出发,往边境去了,据说会经过江南!
”士兵说完,便被易尚书派人拉了下去。易念瑶的心燃起一丝希望,
她不能就这样嫁给李公子,她要去见萧何!她转身,想要冲出易府,
却被易尚书拦住:“你想去哪里?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你敢逃婚?”“父亲,
我要去见萧将军!”易念瑶挣扎着,“边境危急,我是医者,我能去帮他!”“你敢!
”易尚书死死拉住她,“我告诉你,今日这婚,你必须结!否则,我就派人去告诉萧何,
说你早已移情别恋,让他彻底死心!”易念瑶看着父亲绝情的脸,知道自己走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看着李府的迎亲队伍越来越近。迎亲的队伍到了,
李公子穿着喜服,走进易府,看着易念瑶,眼中满是得意。易念瑶被强行扶上花轿,
花轿抬起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那是镇西军的马蹄声!
她用力拍打着花轿的帘子:“萧何!我在这里!萧何!”马蹄声越来越近,
似乎停在了易府门口。易念瑶心中一喜,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没过多久,
马蹄声又渐渐远去,朝着边境的方向去了。她瘫坐在花轿里,泪水汹涌而出。她不知道,
萧何其实听到了她的声音,也看到了那顶大红的花轿。副将劝他:“将军,
易姑娘许是有苦衷,不如去问问?”萧何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顶花轿,
眼中满是痛苦。“不必了。”他声音沙哑,“她既已选择嫁入丞相府,便是与我恩断义绝。
如今边境危急,我岂能因儿女情长误了国家大事?”说完,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军疾驰而去。
花轿里的易念瑶,仿佛听到了他决绝的马蹄声,心彻底碎了。大婚之夜,李公子喝醉了酒,
闯进新房,看着易念瑶,眼神猥琐:“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和萧将军谈情说爱的姑娘?
如今你是我的夫人,就得听我的!”易念瑶看着他丑陋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厌恶。
她趁李公子不注意,拿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别过来!若你敢碰我,
我便死在你面前!”李公子被她的气势吓住,酒醒了大半:“好,好,我不动你!你别冲动!
”从那以后,易念瑶在李府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李公子虽不敢强迫她,却也处处刁难她,
将她软禁在院子里,不许她出门。她每天都在担心边境的战事,担心萧何的安危,
却连一点他的消息都得不到。第五章 烽火归人,物是人非泪满襟一年后,边境传来捷报,
萧何率军大败匈奴,平定了西疆,班师回朝。消息传到李府,易念瑶正在院子里种草药,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终于回来了,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