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身体不好，江长枫为了治好我不惜试药数次。
最严重时他差点毒发身亡，也要熬药先哄我喝下。
成年那天，亲生父母欠钱跑路债主上门找到我。
江长枫为了护住我，自断一根手指让那些恶霸离开。
可结婚第十年，一个陌生女人就进了家门。
我旧疾复发给江长枫打去电话，等来的只有眼前的人对我的挑衅：
“长枫和我说你就是个破药罐子，都活不长了就不要自私霸占他了！我年轻又漂亮，长枫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只要你和长枫离婚，这药我就施舍给你！”
我沉默努力站起身。
抓起水果刀对她拿药的胳膊使劲扎上去，瞬间鲜血直流。
我立马给江长枫发去她痛哭的语音。
“五分钟不到，就等着收尸吧。”
1.
药掉落在地，我拿到手往嘴里灌，却发现里面装的是维生素片。
看到我错愕的表情，程佳佳大笑起来。
“我能陪长枫哥哥去爬山去赛车，去游乐场去任何你不能去的地方，而你光是正常生活都是用尽全力了。”
“如果我是你，就自行了结，放过长枫哥哥。”
说着她拿起手机让我看她和江长枫的合照。
照片上两人在长白山深情拥吻着，充满着肆意张扬气息。
那是我和江长枫定情的地方，爬上去仿佛就用尽了我所有力气。
我点头答应，他激动流泪给我戴戒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明明他许下承诺说只会爱我一个人的。
真讽刺，救了我却又丢下我。
指尖微颤，我抬手狠狠扇了程佳佳一巴掌。
一股恶心劲涌上来。
我呕出一大口鲜血，对着程佳佳嘶吼：“滚！”
程佳佳却没还手，她后退两步，皱眉嫌弃看着我。
“脏死了。”
曾经我发病被人拳打脚踢当成怪物的时候。
都是江长枫把人赶走，然后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兮兮，我在，坚持住。”
他把胳膊递到我嘴前，我会毫不犹豫咬下。
可这次，密码门响起，江长枫风尘仆仆跑进来喊的却不是我名字。
“佳佳！”
大衣领子没翻出来，领带也没戴，他是有多着急害怕我会对程佳佳做什么。
看清屋内局势后，江长枫明显愣住几秒。
他先是心疼查看程佳佳的伤势，又细心抹掉她泪花，迅速把她交给了医生。
“她还要在舞台上跳舞，不要让她留疤。”
安置好程佳佳后。
江长枫这才无奈走向我，语气里满是责怪。
“她和你不一样，她还小还有光明的前途，你不该对她下如此重手。”
她健康有活力，我体弱多病沉默寡言，是不一样。
我在潮湿处待久了，差点忘了江长枫是个需要阳光的正常人。
江长枫抽出随身携带的刀，习惯的在自己手臂划下。
但这次我只是紧抿着唇，静静盯着他。
还没等我确认好他此时行为对我是责任感还是爱。
我忍不住又吐出的鲜血，就吓坏了江长枫。
他跪着把药塞到我嘴边。
“兮兮，你就算是报复我，也不该拿自己身体撒气。”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也流着属于我的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程佳佳手用力抓着门框，对我喊道：“这些痛苦本就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让长枫陪你一起承受？沈月兮你太自私太恐怖了！”
她接着对着屋内的江长枫祈求。
“长枫哥哥，你救了她这么多次，你不欠她的，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别管她了好不好？”
江长枫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犹豫。
我捕捉到后便立马把药塞进了嘴里。
缓和片刻，
坚定道：“江长枫，你把药方留下，我们离婚。”
2.
婚没离成，因为我晕倒被江长枫紧急送往了医院。
醒来后，只有医生在我身侧。
他笑着告诉我：“恭喜你啊！要当妈妈了！”
我抚上自己肚子，想到还好一切都可以挽回。
我可以忍受一切，但不能让我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但紧接着我就收到了程佳佳发来的信息。
视频中她在大舞台上身穿漂亮演出服翩翩起舞。
一曲毕，江长枫在视频里捧着花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在众人面前向程佳佳求婚。
“佳佳，我爱你，我会永远永远保护你，站在你身边。”
泪水不受控制掉落。
果然，命运还是这么喜欢捉弄我啊。
原来一句话可以和不同的人说。
这誓言真廉价。
我擦掉泪，拖着虚弱身体一路飙车来到舞台会场。
看着舞台上的程佳佳，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她推下去。
她既然闹到我面前那就是给了我动手的理由。
在候台区目睹我上台的江长枫发了疯往舞台上跑。
幻视当年我生病他害怕朝我飞奔而来的神情。
“兮兮，住手！不要伤害她！”
我不禁感叹这舞裙真美，这聚光灯好亮，让我好嫉妒啊。
我对着程佳佳的后背使劲一推。
千钧一发之际，程佳佳手抓上了我的胳膊。
“沈月兮，想让我死那你也别想活！”
身体往前倒去，我却不想挣扎，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痛。
尖叫嘈杂声涌进我耳朵，我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这是我喝下一大碗从未喝过的苦药后。
江长枫告诉我的。
“这是养身体的药，你本来身体不好，哪还有营养给孩子，这孩子没了对你来说是好事。”
他用断了根手指的手给我掖被子，低着头没再看我。
我突然就笑了，边笑边流泪。
曾经那个发誓说会治好我，一定会和我有个孩子的江长枫不见了。
我抬起江长枫下巴强制他与我对视，用力掐住他脖子。
“江长枫，你没有心。”
手控制不住的抖，江长枫连忙握住顺势把我手从他脖子处移开。
他的手和往常一样温暖，但眼神却没以往温柔。
“还好台子不高不至于伤及性命，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何必到会场闹这么一出呢？”
“兮兮，你还在休养期，不易动怒，不要再乱动。”
我和他的孩子没了，这就是他口中的不伤及性命？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江长枫接起电话。
没来得及关掉的免提，让程佳佳的话准确无误传进了我耳朵里。
“长枫，我怀孕了！给我检查的医生说我们有宝宝了！”
“我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你快想想给他起什么名字好？”
3.
所有强烈的不甘和痛苦瞬间涌入我内心。
我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我的孩子没了，凭什么她程佳佳可以有孩子？
江长枫难掩欣喜神色，立马起身背过我，把手机调到了我听不见的音量。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扔下了在病床需要人照顾的我。
忽略了进来嘱咐注意事项的医生，步伐飞快往外走去。
我跟着江长枫来到了程佳佳的vip病房。
身下的猛烈刺痛和不停冒得虚汗在提醒我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
四肢异常的无力，我只能扶住墙壁才勉强站住。
看着屋内的江长枫半跪脸靠在程佳佳肚子上，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笑容。
“老婆，他是不是踢我了？”
“傻子，才两周怎么可能踢你，你是不是幸福晕了？”
……
我再也无法忍受，再也听不下去这两人的打情骂俏。
随手拿起路过护士推车上的一把剪刀。
只冲着程佳佳过去，每步都像走在了刀片上。
程佳佳看见我一脸惊恐，抓住了江长枫胳膊。
“长枫，小心！”
江长枫没犹豫伸手握住剪刀挡在了程佳佳身前。
尖利的剪刀划破江长枫的手，鲜红的血液滴到地上。
江长枫和我都紧握剪刀僵持着不愿放手。
他哀求道：“兮兮，你最懂孩子的来之不易，所以放过佳佳，也放过自己好吗？”
“你如果不满意，你想要几根手指，我现在就断给你。”
程佳佳身子颤抖后怕的躲在江长枫身后。
和我成年那天，债主上门江长枫自断手指把我护在身后一样。
可现在，江长枫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对我。
他不知道，我从来要的都不是手指，而是他的真心。
“只要你能放过佳佳，放过她的孩子，我就答应你再也不会和她联系。”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的眼泪几乎决堤。
他和佳佳的孩子？那我和他的孩子就可以闭口不提吗？
这么勉强又在演给谁看？
我冷笑，直视江长枫的眼睛说：“你还没和我离婚，程佳佳的孩子就算出生了也没有父亲，她以后要怎么和其他同学说呢？说自己的母亲是不要脸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吗？”
江长枫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握住剪刀的手猛地往里一收。
对我吼道：“够了！月兮你过分了！”
“这几年我为了给你试药，我的身体早就没之前健朗了，要不是佳佳给我想尽办法调理，我甚至都没有机会站在你面前！”
“现在连一个孩子你都留不下了吗？月兮，就当是补偿我的不好吗？”
程佳佳眼角含泪，上前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本就站不稳的我直接瘫软倒在了地上。
剪刀被江长枫直接扔到了远处。
“沈月兮，孩子没了是你自作自受！你活该！”
“你犯病浑身起疹子和疤痕的模样恶心死了！生出来的孩子也只会遗传你成为怪物！”
我犯病最严重时的恐怖样子只有江长枫知道，那是我最脆弱不能示人的伤疤。
他竟然剖开告诉程佳佳了。
此时医生推着轮椅冲进来，连忙扶起我坐下。
“沈小姐，你刚完成人流手术，需要休养，乱跑可是大忌！”
4.
我脑袋轰的一下变得空白。
怪不得，我和程佳佳一起掉下去，却只有我的孩子没了。
我拽住江长枫衣角，对他疯狂拳打脚踢，和一拳打到棉花上没什么区别。
我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江长枫！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打掉我的孩子！我是孩子母亲，孩子是我的！”
他轻易便攥住我的手腕。
“兮兮，我是孩子父亲，我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生下这个孩子不会有好结果的，我这是对孩子的负责！”
“这里是医院，你别再无理取闹了！”
程佳佳一脸得意看着我，覆上肚子的手似乎在向我宣告胜利。
讥讽道：“就你这小身板，这辈子可能也就怀这一个孩子了，与其在这闹，还不如快回去养养身子。”
远远不够！
我也要让他们两个的孩子陪葬！
视线所见之内正有一个针管，我拿起毅然决然扎上去。
程佳佳扑上来就要护住江长枫。
江长枫眼疾手快抱住程佳佳一个转身，针直直***了江长枫的后背。
他先把程佳佳安抚到后面床上，才扭头冷着脸看着我。
“月兮，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你也太无法无天了！”
他握住深呼吸拔出针管，暴躁扔在地上。
“如果离婚可以让你满意，那我答应和你离婚，我们两清。”
江长枫翻出离婚协议书，快速在上面签了字施舍般递给我。
崭新的纸，离婚这件事分明是他早有准备。
他是真迫不及待要和程佳佳有个新家了。
事到如今一张纸就想打发我？简直是做梦！
我指着程佳佳。
“给她进行人流手术，这字我就签。”
程佳佳怒了，她走过来夺过离婚协议书甩在地上。
“沈月兮，当初是你非要离婚，现在长枫如你所愿了，你别得寸进尺！”
江长枫阴沉着脸，轻咳两声。
刚赶来的手下全都涌了进来。
关门清人，一气呵成。
我身后空无一人，面前是江长枫无声的警告。
这么多年他对付人一贯如此，这么快这招就要用到我身上了。
果然，爱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我捡起离婚协议书。
程佳佳和江长枫看着我咬破手指签下字，相视一笑。
可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们高兴太早了。
我冷哼一声，颤抖的手把离婚协议书举起。
“沈家人听令！此协议作证，江长枫从此与我再无瓜葛！”
霎时间，原本站在江长枫身后的人掏出武器整齐站在了我身后。
江长枫笑容僵在了脸上，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