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霄云一号工作的第五年，陆曈溪被抓进了警局，

三天后，她在询问室见到了五年没见的陈清晏。

……

“陆小姐，我是来保释你的律师，陈清晏。”

陆曈溪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一身熨帖笔挺的基顿手工西装，胸前别着一支奥罗拉钻石钢笔。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来。

冷静、专业。

“小叔。”陆曈溪愣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烟熏妆被白炽灯的高温融化了一半，廉价的化妆品顺着脸颊往下流。

劣质渔网袜不知何时勾破了几个大洞，光着的脚上全是细小的伤口。

一瞬间，她感到强烈的无地自容。

因为这声颤抖的“小叔”，陈清晏看向了陆曈溪斑驳不堪的脸。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按照规定，我需要确认一遍你的基本信息。”

“你的姓名、出生地以及身份证号是？”

陆曈溪喉头发涩：“小叔，你不是都知道吗？”

陈清晏的目光毫无温度，纠正。

“陆小姐，在这里只有律师和委托人，请称呼我为‘陈律师’。”

陆曈溪脸色骤然苍白。

而陈清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向她。

“开始前，需要你签署一些必须的委托文件。”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上需要签字的地方，公事公办道。

“确认无误后签字。”

陆曈溪接过那支沉甸甸的、价值不菲的钢笔，感觉手都在抖。

她潦草地签下名字，几乎不敢抬头看陈清晏。

陈清晏收回文件，翻开陆曈溪三天前的笔录和过往档案。

“陆曈溪，记录显示，你22岁第一次和男人交易在霄云一号被拘留，截止到目前，这已经是第四次因为类似行为被警方传唤。”

“由于你有前科，案件性质恶劣，你可能要面临15日或者更高的处罚。”

陈清晏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下下刮着陆曈溪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她垂下眼，手指攥得泛白。

“陈律师，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审判我的？”

闻言，陈清晏合上档案，语气依旧冰冷。

“把取保候审保证书签了，我执行程序，保释你出去。”

“就当我这个小叔最后帮你一次。”

陆曈溪看着陈清晏毫无波澜的脸，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卑。

好似在他面前，自己永远都处于下风，永远这么狼狈。

她再一次在空白处签下名字。

然后，看着陈清晏干脆利落地起身，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

逼仄的询问室里瞬间只剩下陆曈溪一人。

半个小时后，女警推门进来，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手铐。

“近期不要离开京海，手机保持畅通。”

陆曈溪浑浑噩噩点头，跟着陈清晏走出了走出询问室。

来到外面，看到陈清晏的背影，她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

那天是11月7日。

陆曈溪得知陈清晏在悉尼处理一桩跨国诉讼。

她追了过去，给他发消息。

?小叔，我有事找你，我们能见一面吗？】

陈清晏回复：【好。】

陆曈溪连忙又发去一条：【那我在麦克道格尔街等你。】

可她等了他六个小时，从天光正好等到日暮西斜。

却看到陈清晏和一个女同事相谈甚欢的背影。

那个女同事穿着剪裁得体的驼色风衣，明显的男士围巾遮住大半张脸。

而一向清冷的陈清晏微微笑着摘去她长发上的蓝花楹。

那一刻，陆曈溪落荒而逃。

回国的飞机即将起飞时，陆曈溪才收到陈清晏的信息。

?我到了，你在哪？】

陆曈溪没有回复，删除了陈清晏的对话框。

之后的五年，她和他没有再见过面。

直到今天……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陆曈溪的回忆。

“清晏，怎么现在才出来？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呢。”

陆曈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亲密地挽住陈清晏的胳膊，仰头笑着。

而陈清晏丝毫没有抗拒她的接触。

或许是感觉到陆曈溪的视线，那个女人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曈溪怔住了。

那竟然是自己消失了五年的亲姐姐——陆念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