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欢带着一群婆子丫鬟,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好你个下作的小娼妇!本妃都答应放你出去嫁人了,你竟还敢耍心眼勾引世子爷!昨夜是不是你谎称来了葵水,把世子爷骗在你这里留宿的?!”
云芷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奴婢没有!奴婢真的……”
“还敢狡赖!”叶倾欢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美丽的脸上满是嫉妒和扭曲,“你的意思是,世子爷对你变了心,宁愿睡在你这个贱婢这里也不肯回主院陪我?!”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叶倾欢怒极,“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老实了!来人!把她给我拖到院子里跪着!顶一碗水,若是洒出一滴,就给我狠狠地抽一鞭子!”
如狼似虎的婆子们立刻上前,将云芷拖到院中,强迫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然后将一只盛满清水的瓷碗放在她头顶。
云芷又惊又怕,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碗里的水立刻晃荡起来,洒出几滴。
“啪!”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她的背上,疼得她惨叫一声,身子一歪,碗里的水顿时泼洒出大半!
“啪!啪!啪!”更多的鞭子落了下来,如同疾风骤雨!
她越痛,就越稳不住身子,水洒得越多,鞭子就落得越密越狠!到后来,碗早已摔碎,她浑身衣衫被抽得破烂,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但她仍被强迫着跪在那里,承受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鞭挞。
意识逐渐模糊,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了。
就在她即将撑不住晕过去时,一个清冷而带着威压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是萧执!
云芷心中陡然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叶倾欢脸色一变,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迎了上去:“世子爷,您回来了……都是妾身不好,云芷这丫头今日伺候我洗漱时,毛手毛脚打翻了热水,烫伤了我的手背……”
她伸出微微泛红的手背,委屈道:“妾身一时气不过,就让人小小惩戒她几下,做做样子罢了。没想到她这般虚弱,竟成了这样……”
萧执的目光落在叶倾欢的手背上,原本看到云芷惨状时心头掠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抽痛,瞬间被怒意取代。
他冷冽的目光扫向奄奄一息的云芷,语气冰寒:“你是怎么伺候世子妃的?竟如此不当心!区区几鞭子岂够?”
他厉声下令:“把她给我吊到房梁上去!让府里所有下人都看看,伺候主子不尽心,是什么下场!”
云芷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想解释,想说是叶倾欢故意刁难,想说自己没有烫伤她……
可是,看着萧执那双冰冷彻骨、满是维护叶倾欢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解释有什么用呢?
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而叶倾欢,是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世子妃。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任由家丁将她拖起来,用粗糙的绳索捆住手腕,吊在了高高的房梁上。
悬空的姿势加剧了她身上的伤痛,意识一点点抽离。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模糊的视线里,最后看到的,是萧执小心翼翼捧着叶倾欢的手低声安慰的画面,那般温柔,那般刺眼。
云芷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不久前遭受的酷刑。
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罐白玉瓷瓶装着的药膏,质地细腻,散发着清雅的药香。
是上好的金疮药。
她认得这个瓶子。
这些年,每次叶倾欢寻由头责罚她之后,萧执总会派人送来这样一罐药。
他并非不知道叶倾欢的所作所为,他只是觉得,叶倾欢因为身体缺陷缺乏安全感,才会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他的爱意。
所以他纵容着,然后用一罐罐昂贵的药膏来打发她,算是安抚,也算是……封口。
而以前的她,被那点可怜的、自以为是的特殊蒙蔽了双眼,竟真的因为他这点微不足道的“补偿”而心生欢喜,觉得他心里终究是有她的。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她挣扎着起身,拿起那罐药膏,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丢出了窗外。
“啪嗒”一声脆响,瓷瓶碎裂,药膏混入泥泞,如同她那些被践踏得粉碎的心意。
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