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还是结婚的时候。

楚凝月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习惯性想为他拭去泪水的手刚伸出去便僵在空中，最后不自然地收回。

“司辰，瑾怀和我一起长大，手术的事情就是意外，就算他不单手操作，爸也不一定能活着。”

“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他的新闻，你乖一点，录个视频说清楚，这件事就过去了，医生都在手术室等着了，过后我也把哥带出来，好么？”

楚凝月询问的语气，眼底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他可以拒绝么？

他有拒绝的权力么？

如果他不同意，是不是下一个进监狱或者沦为植物人的人，就是他了？

黎司辰心中一片悲凉。

结婚七年，楚凝月一直都很宠黎司辰，从未舍得凶他一句，凡是他多看一眼、多提一嘴的东西，无论多贵、无论多难，隔天就会送到他的手上。

他以为她会是他的依靠。

可自从他父亲出事后，他无数次求过楚凝月，求她帮帮自己，可她总是一副欲言欲止的神情。

他原以为是不方便插手，后来才知道，因为那个人是沈瑾怀，她不舍得。

许久没等到回应，楚凝月没了耐心。

“如果你不同意，那你的父亲就活不过今天，你的哥哥永远关在监狱。”

“司辰，你别怪我狠，瑾怀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是他将我从自闭症中带出来，我答应过会永远保护他，所以，就算是是你，也不能阻碍。”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黎父突然开始抽搐。

仪器不断报警。

门口闯进来几个医生，直接将他父亲的病床拖了出去。

“爸！”

黎司辰从病床上跳起，想要追上，却被楚凝月伸手拦下。

“录视频，你爸就能手术。”

黎司辰简直不可置信，“楚凝月，你还是人么？”

楚凝月甩开他的手，眉头紧锁，具有压迫性的气势朝他压去。

“最后给你三十秒。”

黎司辰心中一片寒凉。

第一次，他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那么可怕。

仿佛从前的恩爱都是他的错觉，从未出现过一般。

黎司辰是楚凝月的秘书。

当初她为了追他，写了99封情书，送过999束花，他才点头答应试试。

恋爱两年，为了留住他，她费尽了心思。

初入名利场，他被名媛千金嘲讽家境普通，她就在拍卖会上，为他拍下所有拍卖品送给他，公开承认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