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岑禾晚回答，曲红绡就跳进水池。

“红绡！”

上好的玉盘摔成了碎片，准备好的点心也全部都滚落在地上。

岑禾晚听见声音转身一看，便看了回来的洛无尘。

向来沉重的他只有在岑禾晚面前才会慌乱。

如今，又多了一个人。

曲红绡被洛无尘的灵力卷了上来，难受地呛着水，“咳咳......”

洛无尘毫不嫌弃地给她擦了唇角，心疼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掉进水里？”

曲红绡错过洛无尘看向岑禾晚，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紧紧缩在洛无尘的怀里，脆弱地说：“夫君，是我不小心掉进了水池里......”

“娘亲，你骗人！”站在对面长廊的洛念禾急急跑了过来，恨恨地抬手指向岑禾晚，“分明就是这个坏女人故意推你下去的！你这个坏女人，给我去死！”

他猛地将岑禾晚推进水池里，又打开腰间挂着的灵兽龛，放出十几条小蛇。

岑禾晚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水池。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洛念禾的小蛇撕咬。

尖锐的牙齿狠狠扎进了她的皮肉里。

好疼......

她仰头看向洛无尘。

模糊的视线里，洛无尘被洛念禾死死抱住。

“爹爹，她这个坏女人差点害死了娘亲，我不许你救她！”

“你要是敢救她，念禾就不要你这个爹爹了。”

昏死过去前，岑禾晚忽然想起了五百年前，当时剑宗有人嫌她是个凡人，趁洛无尘不在的时候羞辱她。

她刚被人踹一脚，洛无尘就赶到。

不等宗主匆匆过来哀求，那人就已经命丧黄泉。

可现在......她浑身都是被洛念禾的小蛇咬下的血洞，血早已流到麻木，也没等来洛无尘的施救。

岑禾晚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滑落出一滴泪。

如今，那个五百年前只爱岑禾晚的洛无尘就像是一场梦。

梦醒了，那个只爱岑禾晚的人也就不在了。

......

岑禾晚是痛醒的，刚睁开眼睛，她就看见洛无尘在剜血为她疗伤。

哪怕神色虚弱到随时会倒下，洛无尘也未曾停下来一刻。

岑禾晚不懂，他明明用命爱着她，为什么偏要将爱分给别人。

她颤了颤唇，“停下......”

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洛无尘这才停下，万分后悔地说：“禾晚，我没想到念禾竟会对你动手…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洛无尘无法忘记他看见水池被染成红色时的心情，五百年前的绝望惊慌感再次占据心头，胸口像是被生生剜掉了，比割血还要疼千倍万倍。

失去岑禾晚的代价，他无法承受！

“曲红绡掉下水池不是我推的。”岑禾晚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失控，说出口却格外平静，“你要是不信，可以搜魂。”

一旦搜魂，不管是真是假，岑禾晚本就虚弱的神魂将会受到重创，再次消散。

洛无尘胸口狠狠抽痛，声音沙哑：“禾晚，我怎会不信你？”

“是我平时太宠爱念禾了，才让他会做出了这种事情来，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他冷脸唤来惩戒堂的弟子，“念禾以下犯上，空口诬陷禾晚，还动手伤人，将他带去惩戒堂，按照宗门戒律惩罚！”

弟子们愣住，“可念禾还那么小......”

对上洛无尘冰冷的视线，他们只能将话全都吞了回去，匆匆离去。

这个决定，让岑禾晚有些意外。

洛无尘为了她，竟真舍得对自己的孩子动手。

也让她一时没忍住问：“如果我说，曲红绡的命魂本源会让我死，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