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是被强行拖拽摇醒的。
我被架着站在柴垛附。
王嬷嬷站在面前,一身深褐色的厚袄,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决绝。
“妖孽!老实点!”一个婆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浓烈的桐油松脂味呛得我几乎窒息。
柴垛很高,很陡。
她们毫不留情地将我推搡上去。
粗糙的木头棱角刮破了单薄的衣衫,刺入皮肉。
我狼狈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柴堆顶端,硌得全身骨头都在**。
寒风如同无数冰针,穿透单薄的衣物,刺入肌骨。
我蜷缩在冰冷的柴堆上,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头发散乱地粘在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手腕脚踝被麻绳勒得麻木刺痛。
火光在下方跳跃,映照着王嬷嬷那张如同厉鬼般的老脸,和周围一圈麻木而残忍的面孔。
他们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等待献祭的牲口,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残忍和冷漠,还有一丝病态的期待。
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以这种可笑而屈辱的方式?被当成妖孽烧死?
“王嬷嬷……”我挣扎着吐出嘴里的破布,声音嘶哑颤抖,“你……就不怕……将军醒来……问罪吗?”
王嬷嬷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她枯瘦的嘴角扯出一个刻薄的冷笑:
“醒来?将军若真能醒来,只会感激老身替他清除了你这祸根妖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对着周围的家丁婆子吼道,“点火!快!把这秽物烧干净!让将军的院子重归清净!”
“点火!”
“点火!”
一支支燃烧着的火把被高高举起,在寒风中发出“呼呼”的声响。
随后就被毫不犹豫地投向了柴垛底部,那泼洒了最多桐油的地方!
“嗤啦——!”
一声刺耳的爆响!橘红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上浸透了油脂的枯枝!浓烈刺鼻的黑烟猛地腾起!
火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上蔓延!灼人的热浪和呛人的浓烟瞬间扑面而来!
“咳咳咳!”浓烟灌入喉咙,呛得我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我的视线也被浓烟和火光模糊!
完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