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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毒凰后:重生之刃1冰冷的雨丝穿透破庙屋顶的窟窿,砸在苏晚脸上,混着温热的泪,

又咸又涩。浓重的血腥味在潮湿腐朽的空气里弥漫,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她的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沉浮,

像狂涛里一叶随时会倾覆的舟。视线模糊地聚焦在几步开外那个男人身上。墨色蟒袍,

金线在残破漏下的天光里折射出冰冷的光泽,那是亲王才能用的纹饰。誉王萧奕。

他曾是她倾尽所有、飞蛾扑火去爱的良人。此刻,他却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一个莹润的玉碗。

碗中盛着大半碗粘稠、鲜红的液体,那刺目的红,正一滴一滴,

从她心口那个狰狞的血洞边缘渗出,顺着***她胸腔的冰冷银管,艰难地汇集到碗中。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每一次无力的搏动,都加速着生命的流逝,

也加速着那碗中“药引”的充盈。“奕哥哥…为什么…”苏晚的声音破碎不堪,气若游丝,

每一个字都耗尽仅存的力气。那双曾经盛满星辰与爱慕的眸子,

此刻只剩下濒死的灰败和无法置信的绝望。萧奕的目光终于从玉碗上移开,

落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那双凤眸里,没有半分昔日温存,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药引”即将完成的焦灼。“晚儿,”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

说出的话却比穿透她身体的匕首更冷,“别怨我。瑶儿等不了了。她胎里带来的弱症,

只有至亲之人的心头热血为引,配以秘药,方能彻底拔除。你是她嫡亲的表妹,

血脉最近…这是你的福分,也是你的命。”“福分…?”苏晚想笑,却呛出一口血沫,

喉咙里全是铁锈般的腥甜。她为了这个男人,背叛家族,放弃尊严,

甘愿做他手中最见不得光的那把刀,替他清除障碍,染满鲜血。到头来,他为了另一个女人,

剜她的心,取她的血,还要告诉她这是“福分”?“那…我的命呢?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萧奕…你…可曾…爱过我?哪怕…一刻?

”萧奕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嫌她话多耽误了取血。他避开她的视线,

只专注地看着碗中即将盛满的鲜血,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晚儿,

情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瑶儿才是我一生所求。安心去吧,你的牺牲,我会记着。”记着?

用她的命,去记?无边的恨意如同地狱的业火,轰然席卷了苏晚残存的意识,

将最后那点可笑的眷恋焚烧殆尽。黑暗彻底吞噬她之前,

她清晰地看到萧奕端着那碗她的心头血,像捧着稀世珍宝,毫不犹豫地转身,

大步走向破庙外那顶华贵的软轿。轿帘掀开一角,

露出苏瑶那张娇弱美丽、带着病态苍白的脸,正对着萧奕露出一个胜利而满足的微笑。

“萧奕!苏瑶!若有来世…我苏晚…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挫骨扬灰——!

”灵魂深处迸发出泣血的诅咒,随即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2“呃啊——!

”剧烈的绞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四肢百骸,

瞬间将苏晚从黑暗的深渊狠狠拽回!她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中衣。不是破庙那穿心的冰冷和绝望…这痛,

是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毒发!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鹅***绣缠枝莲的锦帐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她闺房“晚晴苑”的安神香气息。不是阴冷破庙!

她颤抖着抬起手,葱白的手指纤细完好,没有沾满自己或他人的血污。心口,

也没有那个致命的血洞,只有毒发带来的阵阵闷痛。她…回来了?

目光急扫过床边的紫檀雕花梳妆台,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脸。虽因剧痛而苍白扭曲,

额头布满冷汗,却依旧能看出少女的稚嫩和眉眼间的青涩——正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

记忆如潮水汹涌而至。是了,十六岁生辰刚过不久,苏瑶“好心”送来一碗甜汤。

她喝下后当夜便毒发,浑身剧痛,高热不退,请遍名医皆束手无策。就在她濒死绝望之际,

萧奕如同天神般降临,带来了一颗珍贵的“解毒丹”,救了她一命。

也正是从这次“救命之恩”开始,她对他情根深种,从此万劫不复!

原来…原来这场差点要了她性命的剧毒,根本就是萧奕和苏瑶联手设下的圈套!目的,

就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他手中的棋子,最终沦为苏瑶续命的药引!

“呵…呵呵…”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从苏晚喉咙里溢出,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滔天的恨意。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那泪水中却淬满了冰冷的毒。

前世剜心取血的剧痛仿佛还烙印在灵魂深处,与此刻身体里的毒发之痛交织重叠,

却再也无法让她恐惧或软弱。反而让她异常清醒,清醒得可怕。

目光落在枕边那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上。盒盖半开着,

里面静静躺着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奇异幽香的暗红色丹药。

这就是前世萧奕用来“救”她命、也彻底将她推入地狱的“解药”。苏晚伸出手,指尖冰凉。

她没有去拿那颗丹药,而是猛地合上盒盖,然后五指收紧!“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坚硬的紫檀木盒在她掌心碎裂!尖锐的木刺瞬间刺破她柔嫩的掌心,

殷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染红了碎裂的木屑。那颗价值千金的“解药”,连同盒子一起,

在她掌心被捏得粉碎,化作一撮散发着诡异甜香的暗红粉末。钻心的疼痛从掌心蔓延,

却远不及她心中恨意的万分之一。她摊开手,任由混着血污的药粉和木屑簌簌落下,

如同丢弃最肮脏的垃圾。“萧奕…”她低语,声音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这一世…这毒,我自己解。你的心…我自己取!”剧毒在血脉中疯狂肆虐,

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重锤敲打,骨骼仿佛被寸寸碾碎。苏晚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

冷汗如瀑。她挣扎着坐起身,踉跄下床,扑向靠墙摆放的一个不起眼的陈旧樟木箱子。

那是她生母留下的遗物,一直被当作存放旧物的箱子。前世,直到家破人亡,她才知道,

这箱子底部有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

里面藏着她生母真正的遗物——一本记载了无数早已失传的秘毒与奇方的《云氏毒经》,

以及几瓶生母当年配置的保命丹药!她凭着模糊的记忆,

手指在箱底内壁几处特定的位置用力按压、摸索。指尖传来细微的凸起感,她心中一凛,

用尽力气狠狠按下!“嗒!”一声轻响,一块薄薄的底板弹开,露出了里面深藏的乾坤。

一本用特殊鞣制过的兽皮包裹、纸张泛黄的古朴册子,还有几个小巧玲珑的白玉瓷瓶。

苏晚眼中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她颤抖着拿起其中一个贴着“九转还魂丹”字样的玉瓶,

拔掉塞子,毫不犹豫地将里面唯一一颗碧绿色、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倒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温和却沛然莫御的强大药力瞬间从喉咙滑入腹中,

随即如同春日的暖流,迅速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蚀骨销魂的剧痛如同冰雪遇到烈阳,

飞速消融退散。翻腾的气血被强行抚平,火烧火燎的五脏六腑被温柔的滋养包裹。

仅仅几个呼吸间,那足以让前世名医束手的致命剧毒,竟被这神奇的丹药压制得无影无踪!

虽然身体因剧痛和高热而极度虚弱,但致命的危机已然解除。

苏晚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微微战栗。

她靠着冰冷的箱壁滑坐在地,紧紧抱着怀中那本《云氏毒经》和剩下的玉瓶,

如同抱住了复仇的唯一希望。窗外,夜色正浓,雨不知何时停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她苍白却已不再痛苦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那双曾经澄澈懵懂的眸子,此刻幽深如寒潭,里面燃烧着两簇冰冷而决绝的火焰。

她活下来了。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复仇,才刚刚开始。3接下来的日子,

晚晴苑成了苏晚的堡垒。她以“余毒未清,需静养”为由,闭门谢客。

苏瑶假惺惺地来探望过两次,都被苏晚用虚弱不堪、怕过了病气的借口挡在了门外。

苏瑶隔着门帘听着里面苏晚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疑虑。得意的是这蠢货果然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

疑虑的是萧奕给的“解药”怎么还没用?不过想到苏晚那副病痨鬼的样子,她又放下心来,

只当是药效慢些。她哪里知道,真正的苏晚正在争分夺秒地蜕变。

苏晚将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那本《云氏毒经》中。生母云氏,出身神秘的南疆药毒世家,

这本毒经是她毕生心血所聚,其精妙狠辣与诡谲莫测,远超当世任何医典毒典。

苏晚本就聪慧,前世更是为了萧奕暗中钻研过毒术药理,只是未得真传。

如今有这真正的宝库在手,加上刻骨仇恨的驱动,她的进境可谓一日千里。

她一边疯狂汲取毒经中的知识,一边利用自己“病体虚弱”需要“药补”的由头,

让唯一信得过的丫鬟小蝶,悄悄从府外购置各种药材,种类繁杂,分量不一,

混在真正的补药中带进来。无人会怀疑一个濒死之人要这些做什么。

简陋的耳房被改造成了临时药庐。小火炉日夜不熄,上面架着药罐,

咕嘟咕嘟地熬煮着各种药汁。空气中弥漫着复杂而奇特的药味,有时清冽如松,

有时甜腻惑人,有时又腥臭刺鼻。苏晚纤白的手指,在砧板、药碾、小秤之间飞快地动作,

斓的毒蛇干、散发着腥气的蟾酥、漆黑如墨的乌头块茎…这些致命的材料在她手下变得驯服。

汗水常常浸湿她的鬓发,脸上也偶尔会被溅出的药汁灼出细小的红点,但她浑然不觉。

那双眼睛,只有在成功凝练出一滴纯净的毒液,或是合成一撮无色无味的药粉时,

才会亮起慑人的光芒,那是属于猎手锁定目标时的专注与冷酷。除了配置毒药,

她也在研习毒经后半部记载的奇门医术——以毒攻毒,针砭秘穴。

她甚至在自己身上一些无关紧要的穴位试针,体会着针感与气血流转的微妙变化,

疼痛对她而言,早已是淬炼意志的工具。身体在精心调养和丹药的滋养下迅速恢复,

甚至比中毒前更加轻盈敏捷。苍白褪去,肌肤透出健康莹润的光泽,只是那双眸子,

沉淀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幽深和冰寒。一个月后的深夜。晚晴苑内一片寂静。

苏晚独自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的毒经翻到了“引毒香”一篇。

她面前放着一个刚烧制好的、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素白小瓷瓶,瓶口用蜡仔细封好。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瓶身,唇边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引毒香,无色无味,

混于寻常香料中极难察觉。其性诡谲,非毒药,

却能诱发人体内潜藏的、未曾根除的旧毒沉疴,造成毒发之假象。发作时间、症状轻重,

全凭下香者心意掌控。“萧奕,”她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毒,

“你送我的‘毒’,我还未‘报答’。这第一份‘回礼’,就从你最心爱的瑶妹妹开始吧。

”4荣国公府老夫人六十寿诞,宾客盈门,笙歌鼎沸。苏晚穿着一身并不起眼的藕荷色衣裙,

安静地坐在女眷席的角落,垂眸看着杯中清茶,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那小小的瓷瓶,正贴着她微凉的肌肤。机会很快到来。宴席过半,

苏瑶作为府中颇受宠爱的表**,被老夫人唤到近前说话。苏瑶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

一身娇嫩的鹅***衣裙,衬得她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她身上熏染的,

正是京中贵女间流行的“梨蕊香”,清甜淡雅。苏瑶起身离席,从苏晚身边经过时,

带起一阵香风。就在这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晚的指尖在宽袖的遮掩下,极其细微地一弹。

一点微不可察的粉末,借着苏瑶走动带起的气流,

精准地融入了她衣袂间萦绕的“梨蕊香”中,瞬间消失无踪。苏晚端起茶杯,

借着抿茶的动作,掩去唇边一丝冰冷的讥诮。引毒香,已成。剩下的,只需等待。寿宴**,

戏台上锣鼓喧天,正演着一出热闹的《***献寿》。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爆发出喝彩声。

突然——“啊——!”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喜庆的气氛。众人惊愕回头,

只见坐在老夫人下首的苏瑶,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状若疯癫!

她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惊恐地暴突出来,

脸上、脖子上迅速蔓延开一片片可怖的紫红色瘢痕,如同被无形的鬼手扼住了呼吸!

她张着嘴,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打翻了面前的杯盘碗盏,

汤汁淋漓地溅在她昂贵的裙裾上。“瑶儿!我的瑶儿!你怎么了?!”苏瑶的母亲,

苏晚的姑母苏张氏尖叫着扑过去。“鬼!有鬼!别过来!别碰我!

”苏瑶却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疯狂地挥舞着手***搡着自己的母亲,

力气大得惊人,眼神涣散,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恐惧,“滚开!滚开啊!

是你们…是你们来索命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涕泪横流,

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婉娇弱的模样。整个花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而骇人的一幕惊呆了。老夫人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捂着胸口几乎喘不上气。“瑶表妹!”一声饱含痛心与焦急的男声响起。

一身亲王常服的誉王萧奕排众而出,大步冲向苏瑶,试图制住她疯狂的动作,“瑶儿别怕!

是我!是奕哥哥!”然而,此刻的苏瑶已经完全陷入了引毒香诱发的癔症幻觉之中,

根本认不出任何人。她只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朝自己扑来,

恐惧让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她猛地挥手,长长的指甲狠狠划过萧奕凑近的俊脸!“嘶啦!

”三道清晰的血痕,瞬间出现在萧奕白皙的脸颊上,**辣地疼!“王爷!

”萧奕的侍卫惊呼上前。萧奕捂着脸,看着眼前彻底疯魔、丑态百出的苏瑶,

眼中最初的担忧瞬间被震惊、难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所取代。

他精心营造的、苏瑶温婉柔弱的形象,在这一刻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彻底崩塌!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疯妇当众行凶、袭击亲王的丑闻!整个花厅彻底乱了套。女眷的尖叫声,

下人的惊呼声,杯盘碎裂声,苏张氏的哭嚎声,

苏瑶歇斯底里的嘶喊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漩涡。苏晚依旧静静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

冷眼旁观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闹剧。她端起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冰冷的茶水滑入喉中,却浇不灭心头那复仇烈焰带来的灼热快意。这只是开始。

前世剜心取血的痛,她要他们千百倍地偿还!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之时,

一个威严而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之怒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够了!成何体统!

”5这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花厅,带着久居上位者的无上威严,

瞬间让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惊恐地循声望去,只见主位之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荣国公苏正德,苏晚的生父,此刻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他猛地一拍桌子,杯碟震得叮当作响:“来人!把表**给我带下去!

锁进西院偏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请大夫!快!

”几个粗壮的婆子被老爷的威势所慑,慌忙上前,不顾苏张氏的哭嚎阻拦和苏瑶的疯狂踢打,

强行架起还在嘶喊“有鬼”的苏瑶,拖死狗般将她拖离了花厅。

地上只留下一道挣扎的痕迹和几片破碎的衣料。“誉王殿下!臣治家不严,惊扰殿下,

罪该万死!”苏正德转向萧奕,深深一揖,语气惶恐又带着沉痛。

他看到了萧奕脸上的血痕,心中更是惊涛骇浪。萧奕此刻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勉强恢复过来,

但脸颊上那三道**辣的抓痕和残留的血迹,如同三道耻辱的烙印,

时刻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难堪,努力维持着亲王的风度,

只是声音比平时冷硬了许多:“国公爷言重了,苏**…想是突发恶疾,情非得已。

只是这病…来得实在蹊跷骇人,需得彻查清楚才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惊扰了圣驾,

那可就…”他话未说尽,但其中的敲打之意昭然若揭。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的苏晚,

带着一丝探究的阴冷。苏晚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惊恐和茫然,

如同被眼前变故吓坏的小鹿,微微低着头,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这副模样落在苏正德眼中,只觉得这个女儿虽木讷胆小,却也从未惹过这等祸事。“是是是,

殿下教训的是!臣定当严查!”苏正德连连应声,后背已惊出一层冷汗。

誉王在朝中地位煊赫,若因此事记恨苏家…他不敢再想下去。一场精心准备的寿宴,

最终以一场荒诞而骇人的闹剧狼狈收场。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看向苏家人的眼神充满了异样和探究。苏家的脸面,连同苏瑶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

在这一夜彻底扫地。苏晚回到晚晴苑,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她走到窗边,

推开窗棂。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她摊开手掌,

掌心被紫檀木盒刺破的伤口早已结痂,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痕迹。引毒香的药效会持续数日,

苏瑶将日夜被心魔幻象折磨,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萧奕脸上的伤…苏晚唇角的弧度冰冷而锋利,那伤口里,她可是加了点“料”,

绝不会让他轻易好过。这只是敲山震虎的第一声锣。她需要更大的舞台,需要更锋利的刀。

5数日后,一封来自皇宫的烫金请柬送到了荣国公府——皇后娘娘在***设赏菊宴,

邀京中勋贵女眷入宫同乐。苏晚的名字赫然在列。小蝶捧着请柬,忧心忡忡:“**,

宫里头…听说规矩大得很,皇后娘娘又威严…您身子刚好些,不如…”“去。

”苏晚打断她,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她接过请柬,指尖拂过上面繁复的凤纹。

凤仪宫…皇后正是誉王萧奕的养母,亦是苏瑶最大的靠山。前世苏瑶能那般顺遂,

皇后在背后出力不少。这次赏菊宴,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苏瑶那日丢尽了脸面,

皇后这是要亲自出手敲打苏家?还是要试探她这个“侥幸”没被毒死的苏家嫡女?

无论是什么,这潭深水,她必须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赏菊宴这日,秋高气爽。

***中金菊怒放,姹紫嫣红,馥郁的香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命妇贵女们身着华服,

言笑晏晏,一派祥和景象。皇后端坐主位凤座,身着明黄凤袍,头戴赤金点翠凤冠,

气度雍容华贵,只是保养得宜的脸上,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扫过众人时,

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和威压。苏晚依旧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垂眸**,

将自己隐在几位活泼贵女的身影之后。她能感受到几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其中一道,

来自皇后下首一位身着绯红宫装、容貌娇艳却眼神倨傲的年轻妃嫔——正是皇后母家的侄女,

丽嫔。另一道,则来自斜对面,虽极力掩饰,却依旧带着怨毒和审视,是苏张氏。

苏瑶自然没来,还在府里“养病”。果然,寒暄不过片刻,

丽嫔那娇滴滴带着笑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矛头直指苏晚:“这位便是苏家晚**吧?

果然生得清丽可人。前些日子听说晚**身子不适,国公爷寿宴都未能出席,

如今看着气色倒是好多了。”她笑吟吟地,仿佛只是寻常关切,“只是可惜了瑶表妹,

听说那日突发急症,至今还神思恍惚,真是可怜见的。晚**身为嫡亲表姐,

可知瑶表妹究竟是患了什么‘奇症’?连太医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话问得极其刁钻。

暗指苏晚装病避宴,又将苏瑶的“疯病”抛了出来,更点出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若苏晚答不好,要么显得凉薄,要么就坐实了苏瑶中邪或苏家有鬼的名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身上。皇后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光淡淡地投了过来。

苏晚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惶恐和悲伤,起身离席,

朝着皇后和丽嫔的方向盈盈一拜,声音不大却清晰:“回丽嫔娘娘的话,

臣女前些日子确实身染沉疴,险些…未能侍奉父亲祖母于膝前,每每思及,都深感不孝惶恐。

”她眼圈微红,情真意切,“至于瑶表妹…那日骤然发病,状若疯魔,

家中上下皆惊骇莫名,延请名医无数,皆言是…是心气郁结,骤然爆发,引动旧疾,

才致邪风入体,神思昏聩。祖母为此忧心如焚,

已命人去城外白云观请高功法师设坛祈福…只盼表妹能早日清醒。”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解释了自己缺席的原因(病重),

心气郁结”(自己气性大)、“引动旧疾”(本身就有病根)、“邪风入体”(运气不好),

最后抬出老夫人请道士做法,更是暗示苏瑶这病邪门,非药石可医。

既撇清了自己和此事的关系,又隐晦地给苏瑶泼了一盆“自身不修、招致邪祟”的脏水。

丽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传言中懦弱的苏家嫡女口齿如此伶俐。

皇后眼底也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哦?心气郁结?

”丽嫔不甘心地追问,语气带了几分刻薄,“不知瑶表妹是为何事所‘郁结’?

竟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伤了誉王殿下?”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将矛头引向了苏瑶袭击亲王的大不敬之罪!苏晚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更显惶恐无助,

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仿佛被这咄咄逼人的质问吓坏了,

声音带着颤:“娘娘…臣女…臣女实在不知…表妹心思细腻敏感,

素日里连花瓣落了都要伤怀…那日…那日誉王殿下恰好在场…许是表妹病中糊涂,

将殿下错认成了…认成了什么可怕之物…这才…这才失手…”她语无伦次,

仿佛被吓得口不择言,最后更是深深拜伏下去,肩膀微微耸动,泣不成声,

“表妹绝非有意冒犯殿下…求娘娘…求皇后娘娘明鉴啊!

”她将苏瑶塑造成一个心思敏感、体弱多病、容易受惊的形象,

将袭击亲王的举动完全归咎于“病中糊涂”、“错认”,姿态放得极低,

一副为姐妹求情、惶恐无措的模样。“好了。”皇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瞬间压下了丽嫔还想继续的刁难。

她目光沉沉地落在伏地不起的苏晚身上,片刻,才缓缓道,“苏**起来吧。既是病中糊涂,

也怨不得她。只是这病来得凶险蹊跷,国公府还需好生照料诊治,莫要再生事端,

惊扰了宫闱。”“臣女叩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慈悲!”苏晚如蒙大赦,哽咽着谢恩起身,

退回座位时,脚步还有些虚浮踉跄,

将一个胆小怕事、被吓坏了的闺阁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场试探,看似被她惊险化解。

皇后虽未深究,但那最后一句“莫要再生事端,惊扰宫闱”的警告,

却清晰地传入了苏晚耳中。她知道,皇后并未打消疑虑。这位深宫之主的目光,

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笼罩了她。赏菊宴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继续。苏晚低眉顺眼,

却时刻留意着周遭。她知道,皇后不会轻易罢休。果然,宴席过半,皇后称有些乏了,

由丽嫔陪着先行回宫休息,命众女眷自行赏玩。苏晚借故更衣,由一名小宫女引着,

穿过曲折的回廊,走向偏僻的净房方向。行至一处假山嶙峋、花木幽深的岔路口,

引路的小宫女却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轻呼,扭伤了脚踝,疼得眼泪汪汪。

“苏**恕罪…奴婢…奴婢走不了了…”小宫女疼得脸色发白。“无妨,你且在此稍候,

我自己识得路。”苏晚温言道,心中却冷笑。如此拙劣的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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