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淋浴间,血水混着消毒液淌过脚面。沈肆松开磨尖的牙刷柄,
看护工的尸体滑倒在地。他舔了舔溅到唇边的血,笑了。“仙尊沈肆?有点意思。
”破碎记忆里,他是修真界杀伐果断的弑天尊者。
也是现实中被亲弟和未婚妻联手送进来的沈氏财阀长子。三年非人折磨,今日以血开悟。
他用死人手指在墙上画符,怨气汹涌入体。“第一笔债,收完了。
”隔壁女医生林晚撞见一切,却听见他心中低语——“该修炼了,怨气…还远远不够。
”血水混着刺鼻的消毒液,黏腻地漫过沈肆**的脚背,带来一丝诡异的温热。
不锈钢磨尖的牙刷柄,深深没入护工王魁肥硕脖颈的手感还在指尖残留,
带着一种熟透果实爆裂般的沉闷。王魁那双总是闪烁着残忍快意的小眼睛此刻瞪得滚圆,
倒映着浴室顶棚惨白的节能灯光,浑浊的瞳孔里最后一丝不敢置信迅速被死亡的灰翳吞噬。
他庞大的身躯像一袋浸透的腐肉,沿着冰冷湿滑的瓷砖墙壁缓缓滑倒,
“噗通”一声栽进自己蔓延开的血泊里,溅起的血点有几滴落在沈肆干裂的唇上。
沈肆伸出舌头,缓慢地、仔细地***掉唇边那点微腥的咸热,
动作带着一种新生的野兽初次品尝猎物的生涩与专注。一丝扭曲的笑意,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在他苍白瘦削、颧骨高耸的脸上艰难地扯开,
最终定格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仙尊…沈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像是锈蚀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咀嚼着这突兀炸响在脑海深处的名号。
无数混乱、尖锐、裹挟着滔天血海与破碎星河的片段,蛮横地撕裂了他浑噩三年的意识囚笼。
他是弑天尊者!是那个一剑曾斩落星辰、一念可伏尸百万的修真界巨擘!可同时,
也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他是沈氏财阀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长子沈肆!
是被他最信任的亲弟弟沈灏,和那个他倾尽温柔以待的未婚妻苏清漪,
用一纸精心伪造的精神鉴定报告,联手送入这所人间炼狱“圣心康复中心”的沈肆!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入血管的冰冷、束缚带勒进皮肉的剧痛、王魁之流肆无忌惮的殴打与羞辱…这些记忆的碎片,
此刻被那觉醒的仙尊神魂强行糅合、锻打,淬炼出足以焚毁一切的恨火与冰冷。
“原来…蝼蚁的血,也能点燃道心。”他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目光落在王魁那只无力垂在血泊中的右手上,食指以一种扭曲的角度伸出。沈肆蹲下身,
毫不犹豫地抓起那只尚且温热的死人手指,
蘸着地上粘稠的、带着王魁最后恐惧与不甘的血液,在冰冷潮湿、布满霉斑的浴室墙壁上,
画下了一道繁复扭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第一笔落下,
空气中似乎响起一声无声的尖啸。
墙壁上常年积累的、无数病人绝望哭喊留下的怨毒、恐惧、痛苦,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
疯狂地汇聚而来,被那道血符牵引、吞噬。冰冷的怨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淡淡黑雾,
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汹涌地灌入沈肆干涸枯竭的经脉。
他破损的身体贪婪地吸收着这污秽却强大的力量,枯木逢春般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苍白的皮肤下,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热流开始运转,带来久违的力量感。“第一笔债,
收完了。”他松开那根已经僵硬的手指,任由它跌回血泊。
感受着体内怨气转化的一丝微弱真元在残破的经脉中艰难流转,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
却是他三年来唯一感受到的、属于他自己的真实力量。这力量让他破碎的脊柱挺直了一分。
就在他沉浸于这力量重生的微妙瞬间,“吱呀——”一声轻响,
淋浴间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门外走廊昏黄的光线挤了进来,
勾勒出林晚医生纤细的身影。她显然是循着某种不祥的预感或是动静找来,此刻,
她那张总是带着职业性冷静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张,琥珀色的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放大,
死死地盯着淋浴间内血腥屠场般的景象——倒在地上的庞大尸体,墙上狰狞的血符,
以及站在血泊中央,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般、赤着上身、眼神却亮得惊人的沈肆。
时间仿佛凝固。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沈肆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两口冰封的寒潭,直直地“看”向林晚。
然而,就在沈肆冰冷的目光与林晚惊恐的视线接触的刹那,
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一丝玩味和疯狂的低沉男声,如同直接在林晚的颅腔内响起,
清晰无比地炸开:“啧…又一个见证者?麻烦。不过…这女医修的魂光倒是纯粹,可惜了。
”声音一顿,接着是更令人骨髓发寒的喃喃自语,充满了对力量的贪婪与对毁灭的冷静规划,
“该修炼了。这点怨气…还远远不够。沈灏…苏清漪…你们积攒的‘债’,可得给我存好了。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听到了!无比清晰!
可沈肆的嘴唇…根本没有动!那声音冰冷、漠然,带着一种非人的俯瞰感,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在评估脚下的尘埃,
与她眼前这个沉默、苍白、浑身浴血的精神病人形象形成了恐怖至极的割裂!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是幻听?是精神高度紧张下的错觉?
还是…眼前这个“病人”身上,真的发生了某种无法理解的、超自然的恐怖异变?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肆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但他体内,那缕刚刚诞生的真元,
却因为林晚的出现和她身上瞬间爆发出的、剧烈纯粹的恐惧情绪而兴奋地加速运转了一瞬,
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新生的“养料”。沈肆被粗暴地反剪双臂,
押回他那间永远弥漫着尿臊味和绝望气息的禁闭囚室。铁门“哐当”一声在身后锁死,
沉重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光线,
也隔绝了林晚医生残留的、充满惊疑的视线。狭小的空间,
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铁网通风口透进一丝微弱的天光,在地上投下冰冷的菱形。
他蜷缩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身下只有一层薄得几乎感觉不到的霉烂草垫。
身体残留着被电击后的剧烈痛楚和肌肉痉挛,每一次细微的***都像有无数钢针在扎刺神经。
王魁的血早已被高压水枪粗暴冲掉,皮肤上只留下清洁剂残留的***和刺鼻气味。
这具身体残破不堪,被药物侵蚀,被暴力摧残,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此刻,
沈肆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像两口燃烧着幽暗冥火的深井。
弑天尊者的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潮汐,不断冲刷着他被药物**识海。
那些属于仙尊的庞大功法秘术、丹方符箓、炼器法门,
此刻却像一部部被水浸透又晒干的天书,字迹模糊,残破不全。
属于沈肆的记忆更是混乱不堪,豪门倾轧的冰冷算计,
苏清漪依偎在沈灏怀里时那刺目的笑容,
被强制灌药时喉咙的灼痛…与修真界尸山血海的景象疯狂交织、碰撞。“道基尽毁,
经脉寸断…连凡人都不如。”沈肆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尖划过胸前根根凸起的肋骨,
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的心跳。仙尊的见识让他瞬间洞悉了这具躯壳的致命脆弱。
“此界灵气…稀薄如尘,近乎绝灵之地。”他尝试着运转记忆中最低微的引气法门,
意识如同沉入一片粘稠污浊的泥沼,努力了许久,
才勉强捕捉到空气中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弱万分的稀薄灵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引入体内。
这点微末的灵气进入残破的经脉,如同滚烫的岩浆滴入冰水,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几乎让他昏厥过去,效果却微乎其微,连缓解一丝肌肉的酸痛都做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刚刚燃起一丝火星的心脏。仙尊的骄傲与现实的残酷,
形成了足以碾碎灵魂的巨大落差。就在这无边的晦暗中,
淋浴间墙壁上那道用王魁之血绘制的诡异符文,却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当王魁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瞬间爆发出的浓烈怨毒、恐惧与不甘;当自己以血为媒,
累月沉淀下的无数病人绝望气息…那股冰冷、污秽、却异常“充沛”的力量涌入身体的触感,
再次被回忆起来。“怨气…”沈肆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
舌尖仿佛再次尝到了血与绝望混合的腥甜。一个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猛然划亮的火柴,照亮了他幽暗的识海。正统修仙,吞吐天地灵气,
追求清静无为,羽化登仙。而他弑天尊者,本就以杀伐果决、不择手段闻名,行事只求结果,
不问过程!这污秽的人间炼狱,这绝望汇聚之所,对他而言,或许不是绝境,
而是…一座未曾开发的宝矿!“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个冰冷、疯狂,
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弑天尊者特有的睥睨与决绝。正统之路已绝,
那便走出一条以万灵怨念为薪柴的邪魔之道!目标瞬间清晰:活下去,恢复力量,爬出去,
让背叛者血债血偿!而这座精神病院,就是他沈肆重临人间的第一个道场!
那些曾施加于他身的痛苦,都将成为他力量的源泉!他闭上眼,
不再徒劳地尝试捕捉那稀薄的灵气,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深处,
在弑天尊者浩瀚却破碎的记忆碎片中疯狂搜寻、拼凑。
寻找一切可以利用怨气、死气、血气、痛苦等负面能量进行修炼的邪异法门!
哪怕这些法门残缺不全,哪怕代价巨大,他也在所不惜!圣心康复中心的日常,
像一台生锈却依旧精准运转的残酷机器。王魁的“失踪”如同投入污水潭的一颗小石子,
只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迅速被“不慎滑倒导致颅内出血意外死亡”的冰冷结论所覆盖。院方需要的是表面的平静,
是维持这座“治疗”工厂的正常运转。沈肆被例行公事地审问、电击、加大镇静药物剂量,
然后被扔回他那个散发着霉味和死亡气息的角落。但这台机器的齿轮,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
开始卡入一些不属于它的、带着血腥锈迹的碎片。***,
那个以看守重症躁狂区闻名的“铁手”,人高马大,脾气暴戾如同火药桶。
他尤其喜欢在深夜巡查时,用电击棒隔着铁门恐吓那些无法入睡、发出呜咽的病人,
欣赏他们恐惧的蜷缩。然而,就在王魁“意外”发生后的第七天深夜,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划破了病区的死寂,随即是重物滚落楼梯的沉闷巨响。
第二天清晨,人们在通往地下设备间的陡峭楼梯底部发现了***。
他的脖子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角度扭曲着,双眼圆睁,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无法理解的地狱景象。诡异的是,他摔倒的地方,
散落着几张边缘被烧得焦黑的***纸片——那是用来包裹某种廉价中药的薄纸,
上面用暗红色的、疑似朱砂的颜料,画着几个谁也看不懂的扭曲符号。院方迅速清理了现场,
结论是“夜巡失足”。恐慌如同无形的霉菌,开始在护工们之间悄然滋生。
他们开始避免单独值夜,尤其在靠近沈肆禁闭室的那条昏暗走廊。
私下里流传起关于“恶鬼索命”的低语。
没有人将怀疑明确指向那个沉默得像块石头、被加大剂量药物灌得几乎整日昏睡的沈肆。
他太虚弱了,虚弱得连走路都需要人架着,怎么可能是凶手?只有林晚,
那个新来的、有着一双过于敏锐的琥珀色眸子的女医生,心中的疑窦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她忘不了淋浴间里那血腥的一幕,更忘不了那个直接在她脑子里响起的、冰冷非人的低语。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关注”沈肆。每一次例行的查房,
她都会刻意在他那间狭小囚室前多停留片刻。表面上,
她翻阅着沈肆那厚厚一叠、记录着各种“攻击性行为”和“重度妄想”的病历,
那些冰冷的诊断术语:“偏执型精神***”、“伴有严重暴力倾向”、“需持续药物控制”。
但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病历的纸页,
落在那个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身上。沈肆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一种近乎植物人的状态,
对注射、喂药、甚至粗暴的推搡都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渗水的天花板。然而,
林晚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异常——每当有护工粗暴地拖拽他,或是当他被带到活动区,
接触到其他病人绝望的哭喊、愤怒的嘶吼时,他那双死水般的眼眸深处,
会掠过一丝极快、极细微的幽光,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鬼火,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贪婪?
仿佛那些痛苦的噪音,那些绝望的气息,是他赖以生存的养分。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那诡异的“幻听”。每当她靠近沈肆的囚室,
或者在他接受“治疗”后陷入药物造成的半昏迷状态时,
那些冰冷、破碎的低语就会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如同毒蛇的嘶鸣:“…怨念驳杂,
需提纯…这具炉鼎,太废柴…”“…***的恐惧…味道尚可,
些低语夹杂着大量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词汇——“炉鼎”、“真元”、“怨煞”、“引魂符”。
它们冰冷、漠然,充满了对生命痛苦的漠视和对某种力量的极致渴求。每一次听到,
都让林晚后背渗出冷汗,心脏狂跳。她查阅了大量精神***症幻听案例的文献,
没有任何一种幻听,能如此清晰、稳定,并且带着如此完整却完全异质化的“世界观”!
一次例行的强制喂药后,两名护工粗暴地将因药物反应而剧烈呕吐的沈肆丢回囚室的地上。
林晚站在门外,强忍着刺鼻的气味。就在铁门即将关闭的刹那,
她脑海里猛地炸响一声充满暴虐的咆哮:“蝼蚁安敢辱我!
待本尊‘噬怨诀’破入第一重…定将尔等魂魄抽丝剥茧…点魂灯万载!
”那声音蕴含的滔天恨意和冰冷杀机,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林晚的思维屏障,
让她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猛地扶住了冰冷的铁门框。她急促地喘息着,看向囚室内。
沈肆蜷缩在地上,身体因呕吐和药物的作用还在无意识地抽搐,脸色灰败如死人,
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是幻听!林晚的心脏沉入了冰窟。
这超越了她所有医学认知的诡异现象,唯一的指向,就是那个如同活死人般的沈肆!
他到底是什么?是精神***症患者创造出的一个极度自洽的妄想世界?
还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怖存在,正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苏醒?她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
却也同时被一种近乎自毁的、强烈到无法遏制的好奇攫住。她必须弄清楚!她悄悄退开,
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型。也许…可以试着“沟通”?
林晚的行动力快得惊人。三天后,
一份关于“新型药物副作用监测及特殊病例行为干预”的申请报告,
经过她巧妙地措辞和利用院方高层对“王魁、***意外事件”后潜在责任的规避心理,
竟然获得了批准。沈肆,这个“具有极高研究价值的特殊病例”,被允许在严密监控下,
每日有一小时在单独的、安装了监控探头的观察室进行“行为干预治疗”。名义上,
是由林晚医生负责,尝试建立“非药物沟通渠道”,评估其真实精神状态。
观察室四壁刷着惨白的油漆,只有一张固定在地上的塑料桌和两把同样无法移动的椅子。
顶角的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沈肆被束缚带固定在椅子上,头低垂着,
凌乱油腻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黑暗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
林晚坐在他对面,隔着冰冷的塑料桌面。她摊开一个素描本,上面没有任何文字,
浮在血海之上的、布满裂纹的残剑;还有几道极其繁复扭曲、透着一股不祥意味的符文线条,
赫然与她在淋浴间墙上惊鸿一瞥的血符有几分神似!她将素描本推到沈肆低垂的视线下方,
没有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张人面漩涡图。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观察室里死寂得能听到电流微弱的嗡鸣。监控画面里,只有女医生安静地坐着,
和对面那个毫无反应的病人。然而,在林晚的脑海深处,那个冰冷的、非人的声音,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了清晰的涟漪:“…粗糙…但意蕴…尚可触及‘万魂归墟’之形…凡俗医修…如何窥得此境?
”成了!林晚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强压下巨大的惊悸,
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指尖微不可察地移动,指向了那把布满裂纹的残剑图案。这一次,
脑海中的回应更快,
的孤高:“…弑天…残躯…终将重铸…待吾…血洗…诸天万界…”声音里蕴***滔天的恨意,
仿佛那残剑就是他自己,承载着无尽的屈辱与毁灭的誓言。林晚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向了那几道最扭曲、最令人不安的符文线条。
这是最核心的试探,也是最危险的触碰!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这沉默并非空无,
而是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林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
无形的压力让她脊背发寒。终于,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
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评估工具般的审视:“…符…夺魄引怨…基础中的基础…你…想学?
”这询问不包含任何温度,
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实验品”的兴趣。林晚猛地抬头,
看向沈肆。束缚带下,他那双一直隐藏在乱发阴影后的眼睛,
不知何时已经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中露出的,不再是空洞和茫然,
而是两簇幽深、冰冷、如同亘古寒渊般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幽光,正穿透发丝的遮挡,
精准地锁定在她的脸上!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直视着她因恐惧而颤抖的灵魂内核!
林晚瞬间如坠冰窟,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这不是精神病人的眼神!这绝对不是!
这是一种属于更高层次、更冰冷存在的…凝视!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用剧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