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寂静,唯有晨风拂过松针的细微沙响。李玄风负手静立于那株百年老松旁,
背影清癯挺拔,素青的长袍被晨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如松枝般嶙峋的轮廓。
他微微仰头,目光穿透层叠的苍翠松针,落在遥远天际那抹将明未明的鱼肚白上,
深邃得仿佛能望穿时光。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树干上那道深长的裂痕,
指尖感受着树皮粗糙而坚韧的纹理。一滴饱满的露珠,顺着低垂的松针悄然滑落,
“嗒”的一声轻响,在树下青石上溅开细碎的水花,打破了这凝滞般的寂静。“林渊。
”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林渊从未听过的、仿佛被砂砾磨砺过的疲惫,却又蕴***某种决然。
盘膝于石台之上的林渊,正沉浸于吐纳调息后的空明之境。闻声,他缓缓收功,
动作沉稳得不似七岁稚童。起身,步履无声地行至李玄风身后三步之遥,躬身拱手,
姿态恭谨:“弟子在。”他敏锐地察觉到,师父今日周身萦绕的气息,
全然不似往日练功时的浩然清正,更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将汹涌的能量死死压抑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沉重得令人窒息。李玄风缓缓转过身。晨光熹微,
勾勒出他清瘦而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平日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
此刻复杂难言——有洞悉世事的沧桑,有难以割舍的怜惜,
更有一份沉甸甸的、仿佛要托付一切的期许。目光落在林渊脸上,
仿佛要将这小小弟子的模样刻入心底。“为师要走了。”五个字,轻飘飘落下,
却似重锤砸在庭院的地面上。呼——!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劲风骤然卷过,松涛声大作,
无数青翠松针如雨般簌簌落下,在两人之间纷扬飘洒,宛如一场无声的祭奠。
林渊心头猛地一沉,如同被冰冷的巨手攥住。但他强行压下瞬间翻涌的惊涛骇浪,
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腰身弯得更深,
声音沉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老师…欲往何处?”李玄风枯瘦的右手从袖中探出,
凌空随意一拂。几片正飘落至他面前的松针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的牵引,
骤然在他掌心上方凝滞、旋转,瞬间竟组成一道闪烁着微光的青翠符文!
然而这符文只存在了一息,便无声溃散,化作点点碧芒,消散在晨风里。“当年,
为师为得这‘清玉功’,”李玄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重量,
“曾深入北境绝地,与那‘玄冥宗’……结下了一段不死不休的因果。
”“玄冥宗”三字一出,林渊瞳孔骤然收缩!即使他年幼,
也曾在老师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和那本《武道传说》的惊悚记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