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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等了一会,床上传来一阵窸窣声,苏祁尧撑起靠在床边,说:“换吧。”乔知吟走近。苏祁尧半阖着眼,帘子遮住了外面的日光,房内有些昏暗,一副还没完全醒的模样。那半昏半明里,苏祁尧半敞着露出一条光溜的胳膊,他的肌肤色比一般男子白,墨发微乱,面容俊美却不阴柔,因为被吵醒眉头微微皱起的不耐,竟意外的像是一朵肆意生长的桃花,令人生出一丝保护欲。...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1章 免费试读

月影暗沉,青年身形高大挺拔,一把弯刀在手,黑夜之中肃冷疏离。
乔知吟不为所动,说:“陆家已无,你不必再叫我小姐。”
青枫面容严肃:“青枫生是……”
“打住。”乔知吟实在不便多留,也不欲听他多言,迈步转身,轻飘飘道:“你是知道我的,别跟着我。”
她快步走出小巷,赶回谢府时守门小厮一边开门一边疑惑道:“陆姑娘,今日怎么这么晚?”
乔知吟礼貌朝人点着头,应说:“夜市今日热闹,一时看过了,又没寻着车这才晚了。”
小厮打了个哈欠拴上门,说:“下回可别再这么晚,我不好交待。”
乔知吟谢过人后往沁园赶,园内一片漆黑,乔知吟松了口气,刚回到屋中亮灯,园子内传来动静,十三扶着苏祁尧回来了。
乔知吟上前欲帮扶,十三一见她顿道:“乘风快去传大夫!少爷伤口裂开了。”
乔知吟依言正要去叫人,苏祁尧低着声制止道:“别去!别惊动大哥。”
乔知吟见他这么说只好作罢,扶着人进屋后掌灯,十三匆忙去取药匣。
明明出门时好好的,怎会裂着伤口回来?
苏祁尧额头冷汗直冒,痛苦蹙着眉,一张脸略显苍白,看来伤口崩裂情况不轻。乔知吟见状,低声上前,说:“少爷,我看看伤。”
乔知吟将苏祁尧外袍褪去,取来剪刀将染上血沫的里衣剪开一个口子,顺着撕开,发现伤口处已全部崩开,鲜血浸透了纱布。
乔知吟打来热水时十三取来药匣子,她解开血布,用热水清拭着周围血迹,十三凑前给她递上好的金疮药,乔知吟毫不心疼直接撒了大半,嘱咐道:“手抬起来。”
十三帮着苏祁尧抬了下手臂,乔知吟拿着新纱布绕了几圈,将伤口面全部覆盖住后打了个结,直起腰说:“好了。”
十三惊奇看着那个跟大夫包扎得差不多的伤口,说:“乘风你学过医术?”
乔知吟收拾着残物,说:“不识医,不过平时给人包扎多了,熟能生巧的事。”
十三听她这么说,再一想她以前顿时就明白了,热络道:“幸好今天有你,不然少爷这伤还不好处理。”
乔知吟将换下的血布与半截衣裳卷好,说:“是我分内之事。”
她动作利落,很快换来一盆新热水,十三正翻找新衣袍准备给苏祁尧换,乔知吟将干巾浸湿,递给过去。
苏祁尧不明所以,以为乔知吟给他净手的,可刚刚换药时已经擦了手,他没动。
乔知吟动作滞了一瞬,没想到苏祁尧回到府后又变回了娇滴滴的世家公子,只好手朝人脸上伸去。
苏祁尧似乎想往后躲,又觉得这样显得毛躁,只好按耐着未动。
乔知吟俯身将脸侧不知何故沾上的灰土拭掉,见人坐着一动不动,干脆将他脸擦了个净。
十三捧来干净衣袍:“少爷。”
苏祁尧莫名觉得喉咙有些痒,咳了一声,说:“恩。”
十三与乔知吟退出去,二人并步走下台阶后,十三驻足,诚心诚意朝她揖手:“乘风,青山寺的事多谢了。”
十三一直为那日之事郁结难怀,他一事兴起却无意让少爷陷入险地,虽然少爷事后什么责怪的话也没有,自己却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乔知吟淡淡一笑,说:“同在少爷园子里做事,护他周全是我分内之事。”
十三跟着一笑,默了一瞬,似有些好奇,手肘比划了下,是乔知吟在树林里一招将他制住的招式,说:“乘风……你这个……是什么招式?”
乔知吟说:“军营近身术。”
十三好奇道:“你在军营呆了很久?”
乔知吟说:“我十五岁就跟随父亲上战场。”
十三怔了怔,想起陆家的事,揭人痛处不是个好行为,他歉意道:“抱歉。”
乔知吟接受了,望了一眼天色,说:“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两夜一天折腾,乔知吟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将明未明。
她披衣而起,推开窗,一丝凉意夹着潮湿又好闻的清晨气息扑面,沁园陷在黎明里几乎静可闻针。
天亮透时她带着药匣敲响苏祁尧房门,三下后里面传来一道慵懒又含夹不耐烦的声音:“进。”
乔知吟推门而入,站在珠帘外,说:“少爷,该换药了。”
等了一会,床上传来一阵窸窣声,苏祁尧撑起靠在床边,说:“换吧。”
乔知吟走近。
苏祁尧半阖着眼,帘子遮住了外面的日光,房内有些昏暗,一副还没完全醒的模样。
那半昏半明里,苏祁尧半敞着露出一条光溜的胳膊,他的肌肤色比一般男子白,墨发微乱,面容俊美却不阴柔,因为被吵醒眉头微微皱起的不耐,竟意外的像是一朵肆意生长的桃花,令人生出一丝保护欲。
乔知吟心中嗤笑一声,为自己这荒唐的念头,她一向自制力极强,对眼前绝色不为所动,动作麻利地换过伤药,正要出去时,苏祁尧惺忪起身。
乔知吟便伺候着人穿衣,十三端着早饭进来时,乔知吟正将毛巾挂回架上,跟在苏祁尧身侧接过十三的碗,从蛊中舀了碗热气腾腾的粥。
十三乐得闲手,他隐约觉得少爷似乎真准备将乔知吟当做贴身丫环,以往少爷再挑剔再金贵,贴身之事比如穿衣洗漱吃饭这些……都是自己来,如今却不知不觉换成了乔知吟。
吃过早饭便是温书时间。
两人退出去,十三有事要出府,乔知吟回屋关上门,从床缝里将昨夜带回的账本翻开。
乔知吟看了几眼后越翻越快,最后干脆合上。她没学过掌家,看不懂如此繁琐账目,而且燕京城内也找不到一个可信之人能帮自己研究!
乔知吟只得将账本收起,思来想去很快寻了个法子。
午时的太阳有些热,园子内的桃花已经全数盛开,乔知吟折下几支后敲响房门,苏祁尧正在看书,闻声头也不抬道:“进。”
乔知吟将桃花枝插入花瓶内,给苏祁尧添水后,小声说:“少爷,我想出趟门。”
苏祁尧翻了页书:“做什么去?”
乔知吟说:“园子里桃花开了,我想买些制饼用的,给少爷做些鲜花饼,再有买些姑娘家用的物件。”
苏祁尧说:“恩。上回十三给的银钱够吗?”
进沁园第一天十三曾给过她五十两银子作为日常开支,燕京城虽地大物博,乔知吟却没有花钱的地方,五十两没怎么动。
乔知吟答道:“够的。”
苏祁尧放下书,在屉子里翻了翻,随即将一张银票递到她眼下:“既是做给我吃的,制饼用的物件买好些。”
苏祁尧抬头看了眼人,没什么情绪:“顺便去一趟城东的颜润堂,那里专门售卖姑娘家养颜膏物,你脸上这疤留得太久的话日后难去。”
乔知吟目光在那张一千两巨额银票上停了一瞬,不动声色将之收过,细声应道:“是。”
乔知吟退出门去,站在台阶前看着手里轻飘飘的银票,无声勾了勾唇。
世家子弟可真是有钱啊!一千两……在肃北可以置办一处相当不错的宅院了。
乔知吟将账本带上,极为谨慎的多跑了几家铺子,好说歹说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将那些晦涩难懂的记账法听懂几分后,花钱让人译半页,自己拼凑另半页,在确定自己能看懂大概后,才匆忙去市集买些制饼用的东西,这么一通折腾,回到园子时天已经黑透。
主屋内灯火明亮,谢允谦坐在主桌旁,神色微愠。
乔知吟将购置的东西放好,去小厨房取来簸箕,折了一大把桃花,坐在园内亭子里掰花瓣。
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见苏祁尧站在男人面前,模样像是在……挨训?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苏祁尧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樊家的事一早上传得燕京城人尽皆知,樊捷至今立场不明,往好说是亲君廉正,然而没立场有利便有弊,他不肯站队又恰逢升迁,麻烦自然就来了。”乔知吟不知他为何突然跟自己说这些,静静倾听不答话。...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2章 免费试读

据说谢家两兄弟年龄差了十岁,谢允谦自小对这个弟弟宠爱有加,有求必应。
不过看苏祁尧模样,似乎还有些不服?
十三垂着脑袋从屋内畏惧着退出来,一见到乔知吟便朝人走来,看着一簸箕桃花瓣,坐下拿起一枝花学着她慢慢掰着,说:“乘风,摘这么多花瓣做什么?”
乔知吟说:“明日做些鲜花饼。”
“鲜花饼?这不是南岭美食吗?你竟会这个!”十三回忆了一下鲜花饼味道,顿时有些期待:“做好后给我留两个呗。”
“当然。”乔知吟笑了下,目光望向屋内,问道:“少爷是不是挨训了?”
一说起这个,十三顿时苦笑一声:“可不!昨晚少爷和王家少爷动手的事被大公子知晓,现下少爷正挨着大公子训呢,说少爷不该在勾栏之所公然闹事。”
原来打架去了,怪不得伤口裂开。
乔知吟面上浮现一丝疑惑:“少爷跟人打架?这是为什么?”
十三说:“好像是因为所宅子吧,少爷不说我也没问。”
乔知吟没有再问,垂眼遮住了所有神情。
宅子?难道是湖心小筑?
将所有花瓣掰完,乔知吟将其放在屋门前的架子上,推门进屋,收拾完一切后谢允谦已经出了沁园,待主屋的灯暗下后,乔知吟将桌上灯芯挑亮,将账本重新拿了出来。
乔知吟一页一页慢慢翻着,窗户开着一条缝,有风徐来,缓轻拂过书角、墨发……乔知吟神情专注,一个时辰后她将书合起,目光落在某一处片刻,忽然嘲弄一笑。
翌日。
一纸奏章由台院呈递至御书房,奏章弹劾樊捷任礼部侍郎期间贪赃枉法,存在买卖官职之嫌,并与朝中官员有不正当钱财往来,樊捷暂被收押,此案发往大理寺由之主审。
早朝刚过,现任大理寺丞卫宗德便紧步跟在谢允谦身后,官员散去,卫宗德曲行一礼,说:“下官见过谢大人。”
谢允谦微点头:“卫大人。”
二人缓步往宫门外走着,卫宗德说:“皇上命大理寺查樊家一案,下官刚刚升任不久,一切还请谢大人多多提点。”
谢允谦笑说:“卫大人客气,大家同朝为官都是替天子办事,谈不上提点。”
卫宗德点头附应,站定说:“听闻谢大人爱美酒,我上任时从家乡带了两坛晋西美酒,燕京城酒色自是醇香,不过我们晋西美酒也不遑多让,下官在一品阁静候谢大人大驾?”
谢允谦哈哈一笑,说:“不是我拂卫大人美意,实在是家中夫人管得严,不许我夜里外出饮酒,卫大人好意我心领了。”
卫宗德面露憾色:“那可真是可惜了,改日休沐,下官再邀。”
谢允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十九牵着马车候在宫门前,卫宗德目送人上马车远去,含笑的神色渐渐淡下几分。
马车内,谢允谦闭目小憩。
不一会便停在刑部门前,刑部侍郎钱海青早已等候,见他回来上前禀道:“大人,有关樊家案子的一干东西都整理好了。”
谢允谦沉默片刻,在公堂前思虑停下脚步。
钱海青见他面色有异,不由问道:“大人,可是卫宗德说了什么?”
谢允谦摇头:“不是卫宗德说了什么,而是皇上的心思。”
谢允谦沉吟片刻,说:“皇上命我秘查樊家,本就是顾忌着证据未确凿。一个二品官员,一本踪迹不明的账目,这当中牵连怕是只有当事人知道,皇上就是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钱海青推敲着说:“这件事当有幕后推手,不然御史台怎么突然发难。”
谢允谦进了内堂:“樊捷的那位宋姨娘是东宫太子妃的旁系,谁也不知道樊捷到底是不是太子党,但是一定会有人自发将他归入太子党派,又或者他就是。曹右的解官文书皇上已经批了,礼部尚书一职已经空出来,曹右一走,樊捷便是第一人选。”
众人心知,樊捷入仕多年,在侍郎一职上六年终于等到曹右的解官文书,如今樊捷入狱,若真找到罪证樊家一干人等只怕难逃罪责,更别谈什么礼部尚书。
钱海青神色凝重几分,大胆揣测说:“难道有人欲对东宫出手?”
谢允谦不由敛眉:“慎言!”
钱海青也自知失言,脸显一丝尴尬之色。
谢允谦正色低声说:“莫要妄议天家之事。”
钱海青点头受教。
樊捷暂被大理寺收押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沁园时,乔知吟正在小厨房忙着将做好的鲜花饼包起来。
一份给苏祁尧,一份给十三,一份分给沁园余下人。
还未晌午,苏祁尧温书的时辰被打断,十三正小声同人说话。
乔知吟将点心与花茶端放在桌上,摆开两个青鱼花纹瓷杯,茶水缓缓盛满。
十三已将早上樊家的事说了大概,苏祁尧将书反扣在桌,若有思索沉思,眼梢带着一丝洞察:“如今看来,账本一旦落入大理寺手中,樊府在劫难逃。”
十三疑说:“都在找樊府账本,可它藏在哪,怕只有樊捷身边之人才知晓了。”
苏祁尧看书多时已觉疲乏,正好点心和茶水都上来,起身坐到桌旁,苏祁尧端起其中一杯,问道:“昨日可去过颜润堂了?”
乔知吟将茶递给十三,说:“去了,可惜那里掌柜说我脸上疤痕他们束手无策。”
苏祁尧皱眉:“颜润堂那些瓶瓶罐罐不是号称堪比燕京城第一回颜术?养颜之术就连宫中娘娘也称奇。”
他狐疑抬头:“你这疤时日不长,怎会束手无策?莫不是颜润堂虚有其名?十三……”
乔知吟心下略惊,忙道:“……许是看我衣着朴素,怕我付不起膏药钱。”
苏祁尧敛着眉,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半晌意味不明笑了声:“还真是真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乔知吟低垂着眼不说话。
苏祁尧咽了口茶,说:“也罢,明日让给你十三跑一趟,反正他茶也喝了。”
品着花茶的十三闻言眯眼一笑:“小意思,正好我一会要出门,顺道去一趟。”
苏祁尧咬了口饼,本已舒缓的眉眼不觉又微微一皱,片刻之后缓缓咽下,抬头说:“你倒是殷勤。”
十三嘿嘿一笑:“少爷,都是自己人,举手之劳嘛。”
苏祁尧看向乔知吟,她与十三相视一笑,十三一把将茶饮尽,一抹嘴说:“我这就去了。”
苏祁尧将饼放下,瞧着乔知吟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目光似笑非笑,往后一靠,说:“你不好奇我让十三做什么吗?”
乔知吟低眉:“奴婢不敢。”
苏祁尧盯着人看了会,忽然觉得她这幅低眉顺眼的模样有些意思,又觉得有些遗憾,这一点遗憾掠得无声息,苏祁尧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七年前,她分明不是这样子。
苏祁尧说:“也不是什么秘密,樊家的事一早上传得燕京城人尽皆知,樊捷至今立场不明,往好说是亲君廉正,然而没立场有利便有弊,他不肯站队又恰逢升迁,麻烦自然就来了。”
乔知吟不知他为何突然跟自己说这些,静静倾听不答话。
苏祁尧仿佛只是若无其事的闲聊:“樊府的账本谁都没见过,谁都想要,没有账本樊捷迟早要从大理寺里出来,他这一出来压在吏部的任命书也就有了去处。”
乔知吟轻轻地眨了下眼。
苏祁尧看向她:“沁园里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朝外传。”
乔知吟不为所动,面色恭敬说:“奴婢不敢。”
苏祁尧沉默顷刻,忽然一笑,说:“不如这样,这事你来谈一谈看法,我允诺你一个好处,只要我能办到,如何?”
苏祁尧盯着人,似乎笃定了她会心动,就是想从那副死气沉沉的脸上瞧出点别的什么来。
乔知吟内心轻叹一声,这个小狐狸!
果不其然等到了乔知吟抬头,与他等候的视线撞上,她犹豫几分,最终还是道:“当真?”
少年保持着笑容,语气轻快说:“自然。”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夕阳渐落。乔知吟说:“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多谢。”十三说:“也不是特地,正好办事经过颜润堂,顺手的事。”乔知吟淡淡一笑,说:“我在小厨房还留了一份鲜花饼,一会你去拿。”十三笑说:“那可真是多谢了,这鲜花饼咸得正好。”...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3章 免费试读

实在诱人。
乔知吟暗喟,在心底反复思量来回斟酌还是没抵住,谢家家世显赫,她如今枷锁在身,若能将奴契书拿回,再让苏祁尧帮去吏部除奴籍,便是自由之身了。
乔知吟沉默片刻,眼里微抬起垂落又抬起,犹豫再三,终于开口:“说来说去,那本没找到的樊家账本才是问题关键,没有它任由御史台如何弹劾,也撼不动樊家半分。”
苏祁尧眼梢一挑:“你怎知账本没找到?”
他盯着人看:“说不定账本卫宗德已经拿到了呢,如果我是卫宗德,就算搜到也不会交出来。”
乔知吟并未看他,说:“确实如此,但卫宗德手上绝没有账本。”
苏祁尧道:“何以见得?”
“记得刚刚十三得到的消息,大理寺正式接手此案,没猜错的话,樊家之事之前应当是刑部在密查。”
苏祁尧点头:“虽说是密查,但消息早已走漏,没说破罢了。”
乔知吟垂眼看着青鱼茶盏,这杯子十三曾嘱说价值不菲,据是南岭皇家官窑所制,极其稀贵,她徐徐说道:“如果他手上有账本,又何必多此一举邀谢大人吃酒,分明就是想借酒宴套话,说得更明白些,卫宗德定也拿不准谢大人手上有没有账本。”
苏祁尧淡笑一声,说:“大哥手上若真有账本,樊家的事必然不会由御史台开口,刑部敢把樊府给端了。”
乔知吟说:“都在找,皇上要账本,大理寺要账本,别人也要,这是个香饽饽。”
苏祁尧端起那杯凉透的茶,说:“何止是香饽饽……”
凝视的地方忽然闯进来破坏平衡的瑰色,乔知吟微不可察眯了下眼,顺着手指抬眼往上。
苏祁尧抿了口茶后,微微皱眉,不由垂眼端详着杯中茶水,缓缓道:“堪比和璧。”
沉吟片刻,又道:“你猜这账本,还在樊家手上吗?”
乔知吟没答话,账本自然不在樊家,而是在沁园她睡了多日的床榻上。
乔知吟并不打算将东西交出去,如此一来樊捷很快便会从大理寺出来,这本堪比和氏璧的账本记录了樊家多年来足已立斩死刑的罪证,它是一把悬在樊家头上的刀,而乔知吟要当侩子手。
乔知吟说:“十有八九在。如今就要看樊大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了,大理寺虽不比刑部,却也有十大酷刑,卫宗德想要罪证自会多方设诱,他当然不敢弄死樊捷,卫宗德刚晋升不久,若因此失过丢了官职,日后只怕再难出头。”
乔知吟话音顿了顿,含夹着几分故意,说:“说到底除了樊家谁也没见账本,说不定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子虚乌有?”苏祁尧一笑:“不见得,所谓无风不起浪,樊家搜了几遍找不到不代表没有……若是账本压根就不在樊家呢。”
乔知吟眸光一闪。
苏祁尧托腮若有思索道:“有个法子或许能找到。”
乔知吟与他对视上。
苏祁尧说:“假设账本存在,那它一定由樊捷保管着,后来告病只怕猜到有这一日,所以账本极有可能是在樊捷告病后转出了府,这么重要的东西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除了樊捷心腹外还有他的妻儿子女,只要将这几人那几天去了哪查出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乔知吟默了默,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官场的东西,除了面上现的,剩下都得自个儿揣摩,她说:“是个好办法。”
苏祁尧没有移开目光,显然有了打算,说:“说你的要求吧。”
乔知吟喉咙微干,镇定看着他,眼眸比平日里亮些,说:“我想拿回奴契书,在吏部奴籍上将名字划去。”
那双桃花眼黑邃透亮,微微潋滟:“这是两个要求。”
乔知吟沉默一瞬,说:“去奴籍。”
苏祁尧起身往书桌旁走,说:“等着吧。”
乔知吟回屋后将所有事翻来覆去想了遍,一直到十三回园,并带回来一瓶药膏。
十三站在门口,随意扫了眼屋内:“早晚各一次,你这疤有些时日了,要完全祛除还得慢慢来。”
夕阳渐落。
乔知吟说:“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多谢。”
十三说:“也不是特地,正好办事经过颜润堂,顺手的事。”
乔知吟淡淡一笑,说:“我在小厨房还留了一份鲜花饼,一会你去拿。”
十三笑说:“那可真是多谢了,这鲜花饼咸得正好。”
乔知吟诧异抬眼,说:“咸的?”
十三见她神情,说:“咸的啊,我吃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又想着或许肃北的鲜花饼就是咸的呢。”
他既这么说自然不会有假,只怕是错把盐当成了糖,也怪自己没先尝尝,顺着话承认说:“没错,我自小吃的鲜花饼就是咸口的。”
十三一副我就知道,道:“我这人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乔知吟温和一笑。
十三与乔知吟同岁,乔知吟是明兴二年三月十六生辰,十三是十月十一,比她还小上几个月。
这一段时间他与乔知吟相处颇为融洽,平心而论,抛开陆丰做的那些事不谈,单把乔知吟这个人拎出来,在靖国内也是能排上号的。
乔知吟自小拜在名师门下学艺,十五岁随军出征,虽是女儿身却比男儿还要凶猛,带着肃北轻骑打过诸多听来匪夷所思的战役,她在肃北素有“小元帅”之称,有人还说如若陆丰卸任肃北主帅一职,那接过帅印的必定是乔知吟。
乔知吟坐上那个位置是众望所归,不是因为她是陆丰之女,而是她天生属于战场,她是肃北展翅飞翔的雄鹰。
可惜,雄鹰已断双翅。
十三替她惋惜,乔知吟本应该肆意于肃北五城之上。
乔知吟说:“少爷交待的事办好了吗?”
十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少爷只让我盯着锦衣卫动向。”
乔知吟微微诧异,想起那日京郊遇见的一帮人。
她差点就将这茬忘了!
韩树山欲意利用苏祁尧来要挟谢允谦,这个想法的最主要原因跟樊家有关,韩树山以为谢允谦手上有账本?
依照锦衣卫办事风格,只怕很快便要查到樊士舟和傅丹的事,傅丹此人欺软怕硬,去一趟锦衣卫只怕什么都招了!
十三瞧她神色转变,道:“怎么?”
乔知吟沉吟一瞬,说:“想起那日青山寺遇到的那伙人,就是锦衣卫吧?”
十三点头说:“是锦衣卫同知韩树山,此人在燕京口碑可不如何,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年纪轻轻手上人命可不少!”
乔知吟面露疑惑:“那日我听大公子说韩树山踩着兄弟脑袋上门,这话何意?”
十三一笑,说:“这在燕京城内可是无人不知的事件,韩树山早些年有个手足兄弟,两人是一同进的锦衣卫,后来一次行动据传锦衣卫内出了奸细,韩树山亲手将人乱刀砍死,这件事真假有待考证,只是几月后他将那母女二人纳入府中成了亲,一路顺风顺水至今。若那女子生得普通也就罢了,偏生那女子生得有几分姿色,大家都猜想是韩树山见色起意蓄意谋害。”
乔知吟说:“韩树山的兄弟是不是奸细,全凭锦衣卫一张嘴?”
十三说:“可不是嘛!大公子本就不屑锦衣卫做事手段肮脏,只是井水不犯河水,谢家和锦衣卫倒也没冲突,如今经过青山寺事后,只怕难善了。”
乔知吟笑说:“看来大公子很疼少爷。”
十三说:“那是自然,我跟了少爷这么久,就没见过大公子拒绝过少爷任何一件事!”
乔知吟淡淡一笑。
怪不得如此娇生惯养。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陆府是青枫的家,陆家没了,以后二小姐在哪,哪便是陆家,就是青枫的家!”乔知吟眸色沉沉,黑得像是一汪深泉不见底,思绪在翻涌间反复不定。青枫见她目光有所松动,跪上前来:“主子!”...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4章 免费试读

没等乔知吟想法子先找傅丹,傍晚时分,东侧门树下挂上一簇鲜艳的桃花。
二更天后,沁园灯暗,乔知吟悄无声息出了府。
今夜无月,乔知吟转上夜集后雇了马车,半个时辰后车辆横跨东边大道转西,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湖心小筑内。
傅丹焦急来回踱着步,看见夜中身影,虽然那人用巾帕蒙住了脸,傅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傅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说:“你可算来了!今日樊士舟疯了一样在房中找东西,他应是发现账本不见了,他让我入夜过来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了!乔知吟你得帮我!这件事你脱不了干系!”
乔知吟扯了汗巾,眼眸带着丝笑意:“我当然帮你了。”
她走了两步,环顾着府院,问:“他人呢?”
傅丹急跟在她身后打转:“他还没到,不过院内的小厮偷偷给我报了信,好像是樊士元找他。”
那当是账本的事了,她来得刚刚好。
乔知吟收回视线,盯着人不说话。
傅丹一脸急色:“你说樊士元找他是不是因为账本的事?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季礼我也没漏半点口风,乔知吟你若是敢骗我,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乔知吟语气罕见的含笑意,说:“我自然不会骗你,允诺助你出乐坊司我说到做到,你现下不就离了那个地方。”
傅丹露出迷惑的神情:“什么意思?我是让你将我从乐坊司带出来,寻个安身之所,你少跟我绕圈!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承诺,我绝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
“所以我十分感谢你。”乔知吟轻笑,却淡得似闻无声,面容在黑夜中显得诡异:“有了账本,日后我在燕京城虽说不上十分顺风顺水,但也通坦许多。”
傅丹皱眉道:“所以你赶紧想法子!一会樊士舟该回来了!”
乔知吟说:“哦,我已有法子了。”
傅丹一愣,面色顿喜:“你有办法带我走?”
乔知吟点头:“自然。”
“什么法子?”
乔知吟不疾不徐道:“樊士舟如今已经怀疑了你,樊家的事跟锦衣卫的人有牵扯,就算今夜你糊弄过樊士舟,等锦衣卫的人找上门来,你这样的人一定挨不过刑罚,三言两语就会把我供出来。”
傅丹看着她,可她脑子太简单,有些事情根本想不通:“锦衣卫?这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
乔知吟好心说:“当然有关系,御史台弹劾樊捷,如今人就收押在大理寺,不见账本樊府不会倒。而他们都不知道账本在哪,都怕落入他人之手,如今锦衣卫的人搀合进来,那便说明锦衣卫里有人物也在记在了这账上,依照他们办事风格,找到你只怕凶多吉少。”
傅丹愣道:“账本不是给你了吗?”
乔知吟说:“所以我说感谢你,但是呢,为了避免后面一系列麻烦,我今夜特地来送你上路。”
傅丹饶是再蠢也听出来不对劲,警惕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乔知吟面色平静,目光却冷冽,看着傅丹,说:“我来履行我的承诺。”
傅丹面色惨白,跳脚怒道:“什么狗屁承诺!”
乔知吟跨步走近,将人逼至一角,她毫无情绪的俯视着人,然而字字落在傅丹耳中,一股战栗自脚底心直冲涌上,那张脸一半如霜一半似鬼,那道丑陋的伤疤仿佛一把利刃令人不寒而栗,乔知吟语气轻然:“答应带你出乐坊司,今夜你将命留在这院子,我也算践行承诺了。”
乔知吟边说着边从手袖中取出一寸匕首。
傅丹眼瞳瞪大,面色惶恐,说:“乔知吟你敢……额……”
傅丹霎时瞪大眼,不可置信缓缓低下头,甚至连疼都来不及感受,匕首被毫不留情拔出。
傅丹脸色扭曲攀上乔知吟肩膀,死死盯着人:“你……你……”
温热的鲜血涌流,傅丹控制不住脱力坠下,乔知吟面无表情看着人倒下去。
蓦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乔知吟沿着墙跃出了院。
“站住!”
“追!”
樊士舟灰头土脸被较年长的男子押着,呆愣看着眼前的一切。
墙角的傅丹双眼瞪大,却是一动不动。
乔知吟穿行在黑夜中,几番追逐,终是吃了地形不熟的亏,在一个三巷交叉口被前后拦下。
韩树山着黑色常服,单手持刀,面露凶狠盯着她:“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他的目光略过乔知吟胸前血迹,语气森然:“账本在你手里?”
乔知吟脸用巾帕蒙着,不答话,缓缓往死胡同里退去。
韩树山亦步逼上前:“将账本交出来!我留你一命!”
乔知吟嗤笑一声,目光嘲弄。
韩树山怒然冷笑:“既然如此,杀了你我自己去找也一样!”
两方在这狭窄的巷内对峙,韩树山见她不肯妥协,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顿时涌包上来,乔知吟目光如冰刚要动作,却见眼前一个东西窜出落在地上,竟是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霎时浓烟四散,身后人气息逼近,低声道:“走!”
乔知吟与人甩远追兵,二人终于在一处僻静拐角停下。
青枫往后退一步,恭恭敬敬道:“二小姐。”
乔知吟将面巾取摘下,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青枫老实道:“上次一别,属下打听到二小姐如今身在谢家,一直候在府门附近,二小姐进小院时锦衣卫的人已在路上,我猜想二小姐要与之撞上,便准备了后手。”
倒是有心了。
乔知吟轻叹一声,说:“青枫,你不必再叫我二小姐,我如今身陷囹圄自顾不暇,算哪门子小姐。”
青枫犟道:“我自小入陆家,自进门那日起青枫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陆家虽没,但小姐就是小姐,二小姐是青枫的主子!”
乔知吟往后退步,青枫却倏然跪地,满脸悲痛,道:“主子也要丢下青枫?”
乔知吟心一软,看着七尺男儿一脸哀痛,沉默不语。
“陆府是青枫的家,陆家没了,以后二小姐在哪,哪便是陆家,就是青枫的家!”
乔知吟眸色沉沉,黑得像是一汪深泉不见底,思绪在翻涌间反复不定。
青枫见她目光有所松动,跪上前来:“主子!”
乔知吟叹息,低头看他,说:“你先起来。”
青枫面色顿扬,站起身。
乔知吟说:“你如今在何处落脚?”
青枫道:“属下在城东置办了处园子,虽小但也算有可去之处。”
乔知吟淡淡一笑,说:“难为你了,一路跟随进京。”
青枫正色道:“主子在哪青枫就在哪!”
乔知吟目光落在某一处,沉吟片刻,说:“我如今身在谢府,行事诸多不便,你自己多加小心。”
清风颔首:“属下知晓。”
乔知吟回到沁园时已经不知几时,夜色正浓,狂风呼啸,竟隐隐有下雨之势。
沁园内一盏火光皆无。
乔知吟存着暗幸推开自己屋门,刚要踏入,房间烛火蓦然亮起,火光旁照出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乔知吟抬脚的动作一滞。
苏祁尧自上而下扫过她,说:“去哪了?”
乔知吟默然。
苏祁尧眯起眼:“你在我的园子里,背着我跟人动手?谁?”
乔知吟眼睑微动,不语。
苏祁尧面色冷然:“你有本事就一直当哑巴!明个我自个查!”
若是激怒了人让苏祁尧自己去查,依照他白日的话,只怕会猜到樊家账本已落在自己手里,哪怕这个猜测只有三四分也十分危险,乔知吟权衡再三,开口道:“是韩树山。”
苏祁尧道:“你跟韩树山动手了?”
乔知吟半真半假道:“跟锦衣卫的人遇上了,血是他们的。”
苏祁尧说:“哦?你伤了锦衣卫的人?”
她站在门口,似是默认了。
苏祁尧盯着人看,半晌,冷笑一声:“你拿我当傻子哄呢?”
乔知吟微低头:“奴婢不敢。”
“你不敢?”苏祁尧走到门前,他身形足比乔知吟高出一个头,凝视着人。
乔知吟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苏祁尧说:“我到要听听你的解释,平白无故你怎会跟锦衣卫的人交上手!”
乔知吟说:“奴婢看他不顺眼。”
“不顺眼到三更半夜摸出府?”苏祁尧面容肃寒:“你以为我真不敢拿你怎样是吗!”
不敢拿她怎样?这话从何说起?
乔知吟嘴角勾了一瞬,让人来不及捕捉,说:“奴婢不敢。”
苏祁尧怒气顿显,目光忽然眯落在她肩膀,抬起手。
许是今夜发生了不少事,乔知吟眸色微闪,下意识擒住那节手腕,或许是她手劲大用了点力,总之二人瞬间错了意。
他是要动手?
苏祁尧语气冰凉又含夹着些不可置信:“你?”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苏祁尧凝笔不动,沉思说:“三个人去湖心小筑,眼下这个节骨眼,樊士元此人向来不做无用之事,只怕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十三说:“确实奇怪,少爷你说,这会不会跟那本大理寺没找到的账本有关?”苏祁尧挥动豪笔:“樊家在东,湖心小筑在西,樊士元三更半夜过去想来八九不离十。”...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5章 免费试读

苏祁尧像是被踩了一脚的猫,面色阴沉又隐隐狂躁,压着火说:“真的是好大胆子!”
那只被她截住的手瞬间挣脱,按在乔知吟肩膀,乔知吟一僵,身体下意识先做出反应反手扭去,二人在这小小屋内打了起来。
说是打,却是乔知吟一直在躲避,苏祁尧一条胳膊还伤着,武力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
二人从门口缠至屋内,撞落桌上茶盏,苏祁尧恼火怒问:“你还瞒着我做了什么!”
乔知吟下腰一避:“没有!”
“撒谎!”
他飞踢一脚,乔知吟就势一闪,攀着一旁书柜闪入里侧,苏祁尧欺身而来。
乔知吟心中有数,他既没唤十三,那便没拿准今夜之事,燕京城这么大,死了一个乐坊司奴婢不会掀起波澜,锦衣卫今夜都是便装行事,定然有所顾忌不敢闹大,所以眼下只要过了苏祁尧这一关就好。
乔知吟一把将人制住,脸对着脸,苏祁尧眼瞳里怒气腾腾,一瞬不瞬盯着人。
乔知吟抓住机会说:“少爷!我出府是因为肃北来了旧人想要与我见一面,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肃北之事太令人沉痛,我怕你不高兴,这才瞒了你!”
苏祁尧说:“旧人?何人?”
“陆家下人。”
“找你何事?”
乔知吟见他肯听,手上微松,说:“他是陆家护卫,打算在南岭定居,临走之前来见我一面。”
苏祁尧察觉到松动,一个反剪将人往前拖走两步,他这一举动完全是抱着撒气的意味想让乔知吟低个头,却很快后跟不知撞上个什么,乔知吟被他拉着松不开,两个人双双朝后倒去。
乔知吟额头砸在苏祁尧胸口,倒是没事,却听得上方一声闷哼,苏祁尧脸色痛苦,猛声抽气。
乔知吟爬起,心下一惊,说:“伤口又裂开了?”
苏祁尧自酿恶果,蹙眉不答。
乔知吟将人扶起到床上,从外面看倒还好,只是看苏祁尧疼的模样,她总归不放心,一把将衣袍扯开。
苏祁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说:“……你……你做什么?”
乔知吟说:“我看看伤。”
苏祁尧似有些恼,又顾忌着伤,忍了忍,还是保持了缄默。
乔知吟将左侧衣裳扒下,露出包扎地纱布,果然里面隐约冒出鲜红,她观察片刻确定伤口没裂开,说:“还好,只是一点。”
乔知吟将衣服给他扒回去,手背忽然碰上一点热源,她不由自主看去。
玉白似的耳垂末端隐藏着一点红意。
苏祁尧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乔知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将衣服整理好,往后退了一步没说话。
一种很奇怪的气氛萦绕在她心头。
乔知吟敏锐感觉得到,苏祁尧并不会真对她如何,她暗自沉思,想来想去只能解释自己曾救过他一命。
乔知吟又为自己刚刚举动心生恼懊意,刚刚下意识间她将人当成了锦年,动手后才觉得不妥。
饶是衣裳已经被打理整齐,苏祁尧还是忍不住扯了扯袍子,看着她。
乔知吟见这举动,便接着刚才的话道:“回来路上遇到了锦衣卫的人办事,他们不知误会了什么,非要将我带回锦衣卫,我自然不肯,便动起手来。”
苏祁尧暗想,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自己今夜确实错怪了人,若她说的是假话,那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厉害了,总之他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苏祁尧信了七八分,说:“锦衣卫的人如此放肆,韩树山认出你没?”
乔知吟说:“没,我蒙了脸。”
半夜蒙面?
苏祁尧挑了下眉。
乔知吟仿佛猜到他的心思,道:“我脸上这疤吓人,又是晚上出门,怕吓着人。”
乔知吟自认毫无破绽,镇定抬起头,与他对视:“少爷若是不信,明日可以查。”
这话说出来,苏祁尧略一皱眉。
乔知吟笃定了他会查,可没人知道她去了湖心小筑,路途遇到锦衣卫不假,见青枫也不假,他总不能到锦衣卫盘问韩树山为何与她动手,在苏祁尧潜意识里,谢家与锦衣卫本就对立,乔知吟话又说的半真半假,苏祁尧也会查得注意分寸,为她的夜半不知所踪去锦衣卫刨根究底,不值得也不会。
苏祁尧神色不豫:“你最好说的真话。”
乔知吟垂下眼:“奴婢不敢撒谎。”
折腾半天终于将苏祁尧送走,乔知吟松了口气,将外裳脱去,她盯着那一滩掩不掉的血,瞳孔泛着冷,凉凉一笑正要松手,忽然目光一顿落在一处不动,那件衣服右肩上,一点鲜红不知何时沾染上去。
乔知吟伸手抚了抚,俯身凑近一嗅,不是血,一股淡淡的口脂香。
乔知吟神情若有思索,想起刚刚苏祁尧动作,所以他是想确认这个?
乔知吟暗松口气,不想自己歪打正着躲过一劫。
翌日一早,大夫给苏祁尧换过药出来,十三已经将昨日锦衣卫动向摸清回禀。
苏祁尧活动着胳膊,说:“你是说樊士元带着樊士舟还有锦衣卫的人昨夜去了湖心小筑?”
十三道:“是,不过三人都没张扬。”
关于湖心小筑苏祁尧想起就头疼,这所宅院原本在他名下,后来王修文看上了要跟他换,苏祁尧当时没多想,他与王修文自小长大的情义,自然是答应,上次一事兴起要去看王修文宅子重置得如何,这才知晓他将宅子转给了樊士舟。
樊士舟此人花名在外,家中虽早定下亲却四处拈花惹草,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草包,苏祁尧最不屑这等人,与他有牵扯简直令人作呕,可话一开始就应给王修文,宅子也已交办得差不多,就差将地契送去。
苏祁尧凝笔不动,沉思说:“三个人去湖心小筑,眼下这个节骨眼,樊士元此人向来不做无用之事,只怕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十三说:“确实奇怪,少爷你说,这会不会跟那本大理寺没找到的账本有关?”
苏祁尧挥动豪笔:“樊家在东,湖心小筑在西,樊士元三更半夜过去想来八九不离十。”
十三疑道:“不对啊,账本不是应该在樊家人手中吗?这么大动静……”
苏祁尧说:“我先前还以为樊家账本可能被转出了府,现下看来不是,倒像是丢了。”
十三讶道:“丢了?这……这玩意可不是小事啊!”
苏祁尧搁下笔,宣纸上临摹的书法狂乱中带着几分不羁,飞扬之势跃于纸上,他沉吟片刻,起身踱步自个倒着茶,说:“樊捷在大理寺好好的,除了账本丢失,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事能让樊士元和锦衣卫半夜从城东跑到城西,半个多时辰路程,吃饱了没事干吗?”
这么一说也确实有理。
十三点着头,说:“可樊家账本好好的怎么会丢呢?”
苏祁尧嗤笑一声,说:“这件事樊士舟怕是脱不了干系。”
苏祁尧这一番推敲不说完全正确,却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樊士元和樊士舟同为樊捷之子,在樊府地位却天差地别,樊捷去大理寺之前将账本交由樊士元保管,却不想这一幕竟被夜醉宿在书房的樊士舟看了去,樊士舟对这个哥哥千万般的看不顺,恼恨樊捷偏心,家中大小事从不告诉自己,竟将樊士元藏在暗格里的账本偷带出府,想要以此胁迫樊士元与他谈条件,可没等樊士舟想好如何开口提条件,账本却不见了。
等樊士元察觉时,已经是几日之后,樊士元连冷嘲热讽的情绪都没有,按头逼着樊士舟一五一十将近日之事详细说来,一查便查到了傅丹头上。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小说介绍

樊士元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来,到最后思量片刻,说:“我这几日去了趟乐坊司查过傅丹此人,但是没什么线索,此女原是家中庶女,上不得什么台面,不过有些姿色便与士舟关系不清不楚。”樊捷偏头沉思片刻,说:“傅丹……,可是原来工部郎中的傅家女?”...

《乔知吟苏祁尧小说免费》 第16章 免费试读

也不怪苏祁尧猜到,关于湖心小筑的情况,樊士舟已将钱款悉数给了王修文,他在燕京除了樊家外就这一个居所,这几日进出过的地方寥寥,账本要藏也没什么去处。
可樊士元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坏在一个草包头上!
他们那夜没能留下人,事后也不敢声张,这本下落不明的账本,日后只怕要成为樊家的催命刀。
大理寺对樊捷的查审经历六天之后,大理寺卿吴道远亲自面叩圣听,于黄昏左右出宫,樊捷无罪归府。
夜幕刚刚,樊家马车早就候在大理寺门前,樊士元接扶人上了车后落下帘,朝特地来送人的卫宗德涵养一笑:“卫大人,留步吧。”
卫宗德心里明镜,樊捷避过此难,不出意外便是板上钉钉的礼部尚书,他堆着和煦的笑,抬了抬手,做了个请,樊士元掀帘入内,樊家马车很快转上一条僻静之道。
樊捷闭目养神,饶是进了一趟大理寺依旧气度威正,樊士元斟酌着说:“父亲,账本丢了。”
樊捷倏然睁眼,说:“怎么回事?”
樊士元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来,到最后思量片刻,说:“我这几日去了趟乐坊司查过傅丹此人,但是没什么线索,此女原是家中庶女,上不得什么台面,不过有些姿色便与士舟关系不清不楚。”
樊捷偏头沉思片刻,说:“傅丹……,可是原来工部郎中的傅家女?”
樊士元答:“正是。”
原工部郎中傅昌因冒犯圣威又在其职失职而被革职,男丁流放女眷充入乐坊司为奴。
樊捷说:“我听说傅昌与其子在流放途中病死了。”
樊士元说:“是,消息年时就传回来了。”
樊捷沉默片刻,有些疲惫说:“此人杀了傅丹盗走账本却没上交给大理寺,显然有所图谋,日后定然会找上樊家。”
樊士元忧心,说:“这个儿子知道,只是总难以心安,是人就会有欲望,此人若是求财那是再好不过,可若是求别的……樊家日后受制于人只怕不好过。”
樊捷又怎会不知这其中厉害,沉默半晌,无奈叹息道:“事已至此,如今走一步算一步。”
樊士元轻点下头,二人遂结束这个话题。
樊捷默然半晌,忽然问道:“乐坊司……你去乐坊司,可问过乔知吟此人?”
樊士元说:“也问过,于司长对她印象倒是深刻,据说乔知吟这几个月在乐坊司的日子并不好过,想来是因为肃北一事被排挤。”
樊捷说:“陆丰通敌,她被排挤很正常,如今谢岑将人要去谢府,这一举动倒是绝了许多人念头。肃北兵败至今,将领换了又换却依旧改变不了肃北混乱的现状,燕京世家存的那些心思,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谁又是干净的?”
樊士元点头,思索一阵,疑说:“那谢岑将人要去又是为何?依照谢家如今势力,根本用不着蹚这一趟浑水,得不得利不说,惹一身腥又落人口舌,岂不是得不偿失?”
樊捷说:“谢岑性格乖张,他做事没几分规矩可循。”
樊士元转念笑说:“父亲或许忧心太过,乔知吟到底只是个姑娘家,去哪又能如何呢。”
樊捷却不赞同摇头,似在回忆着什么:“我曾见过此女一面。”
樊士元说:“父亲见过她?”
樊捷忆着往事,说:“那时我正是郎中,谢岑也才十岁一点,可那张脸已经长得很惹眼了,不知哪个向天借了胆子的贼子竟将主意打到谢岑身上,也是下了狠手,将人迷晕后叫了个好价连夜卖了。谢家将燕京城掀了个底朝天,得到线索已是六日之后,时日过得太久只怕早已踪迹难寻,谢益还因为大受打击重病不起。这件事惊动了皇上,我奉命带着一队人马前往肃北追查,竟然真叫我撞上了。”
樊士元当时十七,隐约记得是有这件事,说:“父亲遇上乔知吟了?”
樊捷眯了眯眼:“当时她好像也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模样倒是高挑,谢岑一个半大的男娃竟矮她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姐弟,她什么话也没说,只问了我名字官职,又让我出示官令,这才将谢岑交给我。”
饶是已经过去多年,樊捷依旧记得那匆匆一面,却似烈风一样张扬肆意的少女。
马背上的少女目光俯视着男人,端得是倨傲神情:“樊捷是吧,我记住你了,人我交给你,你协同地方官府将人送回家便是。”
樊捷客气抬手:“多谢姑娘。”
谢岑坐在她怀前,抬起一张惶恐不安的脸:“姐姐……”
乔知吟朝怀中人一笑,笑容如头顶骄阳灼人,带着笃定安抚:“别害怕,他能将你送回家。”
谢岑信了她的话,说:“姐姐,我们还会再见吗?”
乔知吟不想欺骗小孩子,认真思索片刻,答道:“我此去军营,日后要上战场,你是燕京人,肃北离燕京很远,就算快马也要六七日路程,没意外的话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谢岑脸上满是不舍,抱着人不愿松手:“姐姐,那我以后来肃北找你好不好?”
乔知吟捏了捏他那张好看的脸,说:“只怕不行,军营重地,一般人进不去,谢岑,我们就此别过了。”
谢岑听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眶都红了,可他当时才十一岁,根本敌不过乔知吟的力气,被她从马背上抱下交到樊捷手中,扯了扯马绳扬声说:“小家伙,男孩子以后可要少哭些。”
她这话说完便调转马头,又匆匆回过头看了一眼,不顾谢岑大喊,扬长而去。
樊捷因此事后来在十一月时不动声色升上了礼部侍郎。
樊士元讶道:“照父亲的话,谢岑莫不是在报当年乔知吟的恩情?”
樊捷说:“应该是了,不过我猜想,当年乔知吟救人一事除了谢岑与我之外便无人知晓,谢岑也并没有再告诉过旁人,我当年借了这份情得谢家提携,樊家渐渐才有此荣华。不过起初我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肃北小霸王,后来归京路途上,仔细想了她对谢岑说的那一番话,再忆起她当时马背上的长枪,陆家二女乔知吟生性张扬,得名师授艺武力过人,便猜到应该是她。”
樊士元一时沉默不语。
樊捷手挑起窗帘一角,外面风景略过一两眼,看着已离樊府不远,说:“你弟弟难成大器,回头让你娘张罗着尽快将他的亲事办了,只盼他成家之后收收性子吧。”
樊士元点头应下。
随着樊捷出大理寺,燕京一场血雨腥风之势由此转落,很快便进入夏日。
自上次被谢允谦一通斥责后,苏祁尧的伤前后养了许多天后终于痊愈,人也快憋坏了,正和十三说着打算出门时,唐十九奉谢允谦的命来通知今夜要赴樊家宴。
唐十九走后,十三才说:“少爷,这樊家好大的声动啊,不过这般招摇不怕言官又参他一本吗?”
苏祁尧正垂眼看曲谱,说:“吏部任命书下来了,樊捷升任礼部尚书,日后同大哥说话便是一个分量,恰逢樊士元的女儿一周岁,打着抓周礼的名义办升官宴,别人也捉不住错处。”
十三抚颔,思量着说:“我看这樊家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让旁人看看,樊家遭此大难不倒,日后多得是福气。”
苏祁尧翻了一页,没说话。
十三也不指望他答话,朝一旁研磨不说话的乔知吟道:“乘风,你说呢?”
乔知吟没停手,手腕顺着一个方向打圈轻转着,说:“说什么?”
十三道:“你觉得樊家这个宴席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墨汁乌黑油亮,显然已经墨了多时,她做得专注,确认差不多后,将墨身放置一旁,取过毫笔递给苏祁尧,这才直起身说:“人家升官高兴。”
十三挠头:“这我知道,只是樊家半个月前才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这样大张旗鼓,哪怕有抓周礼打得掩护,宫里只怕也不高兴吧。”
苏祁尧在词谱上做着注释,乔知吟看不懂,便看向十三,心中一叹,语气有些无奈,说:“十三,你觉得樊捷为什么能从大理寺完好无损走出来?”
十三瞪眼,说:“不是因为账本没找到才放的人嘛。”
话音刚落,发觉两人都无言看着他。
十三尴尬挠头:“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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